夏翠兰用自制的偏方药酒简单给黎豆豆擦了擦伤口。
夏翠兰还是忍不住心疼地问：“豆儿疼吗？”
黎豆豆摇了摇头：“娘，我不疼。”
夏翠兰又看着黎豆豆许久，觉得亏欠她这个女儿太多了。
夏翠兰拿起身旁绣筐里衣物一边补着一边的看着包子铺。
说是包子铺，其实也算不上，因为贫穷的人太多了。
每天夏翠兰只会蒸上两笼荤素包子，其余的都蒸得窝窝头。
这时几个彪膀腰粗的汉子走了进来，凶神恶煞的说道：“夏翠兰该交保护费了。”
最前面的汉子名阿耗，是这胡同里的铁耗子，三天两头的来要保护费。
阿耗靠着自己榜上了上海有些头面的刘荆，刘荆也就把这一片的地界分给了他管。
夏翠兰放下手里的东西：“您看我这前几天才交的，现在这手头真的没有什么钱。”
阿耗用手搓了搓自己的光头，一脸的不耐烦：“没钱，我看你这最近生意挺好的啊，别在这里给我装可怜，本大爷从来不吃这一套。”
夏翠兰见对方还是不肯松口，只好去给对方拿钱：“那您坐那里喝喝茶，我这就给您拿钱去。”
阿耗一屁股坐在板凳上，跟在他身后的汉子都站在一旁。
阿耗烦躁地喝着没有味道的凉白开，眼神瞟了一眼黎豆豆，说道：“女娃娃，今年几岁了啊？”
黎豆豆没有任何表情的回道：“十岁多了。”
阿耗苦涩地笑了一声：“十岁，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去扛砖头了。”
黎豆豆一点也不想跟眼前这个粗狂的爷们说话。
夏翠兰走进储物间改造的房间，打开箱子伸手从箱底掏出用破方布包着的钱。
夏翠兰没有把所有的钱拿出来，留了几毛钱继续用破方布包起来，放回原位。
夏翠兰走出来双手把钱递给阿耗：“您看，就剩这一点积蓄了。”
阿耗本来略显平静的脸上出现了怒色：“少在我这里装穷，你一个开包子铺的，跟我说没钱。”
夏翠兰还是那副好声好气地模样说道：“您也看到了，虽说我这是包子铺，可买的起包子的人少的可怜。我每天也就只能靠卖些黑馍馍和那两笼包子维持生计。也赚不了什么钱。”
谁知阿耗根本就不听：“你当我是救世主啊！你赚不赚钱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今天你要是掏不出钱，我就砸了你这破包子铺。”
这下可把夏翠兰给吓急了。
“就算我求求您了，您再宽限我几天，过几日我一定把钱给您补上。”
阿耗不理会夏翠兰，招呼着自己的兄弟开始砸铺子。
一道清脆稚嫩的童声怒吼着：“你们要是敢砸一下试试，我就砍死你们。”
黎豆豆左手持着菜刀指着阿耗等人。
常年挨饿瘦小的黎豆豆面对被自己高上了N头的阿耗，显得她那么的弱小。
阿耗明显被眼前这个营养不良的小女孩给逗笑了：“你一个女娃娃不要掺和这种事情。”
黎豆豆气势强悍扯着喉咙吼道：“你再上前一步，我就让你摊上命案。”
黎豆豆瘦得跟竹竿的手拿着菜刀摆在脖子上，感觉菜刀摇摇欲坠，一个不小心就能要了她的命。
夏翠兰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女儿这么强悍的样子。
平时的黎豆豆沉默寡言，不喜欢说话，性子软糯糯的。
夏翠兰怎么也没想到这次黎豆豆反应这么大。
她先是一愣，随后便吓得不敢动弹，嘴上还苦苦哀求：“豆儿，你别吓娘啊……你先把刀放下，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豆儿，别……做傻事啊！”
夏翠兰哭的说话都说不顺溜了。
阿耗见过的场面多，毫不畏惧道：“别搞那么多虚的，赶紧给钱。”
黎豆豆闻言，只能赌一把了。
黎豆豆轻磨了一下菜刀，菜刀把黎豆脖子给抹破了，鲜血缓缓地流着。
“我今天就是给你们拼命，也不会给你们一个钱，到时候让你们人才两空。”
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除了黎豆豆那一声嘶吼，没有半点声音。就连过路人都那么懂事的不出声。
阿耗满脸错愕，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阿耗摆了摆手，意识着该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