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启一年,东方,常城东界,吴府。
吴笛一行人离开学堂后,缓缓而行来到此处。面前这座荒宅,想当年是何等的热闹啊。那个年代,你知道曾经有多少人羡慕这个家庭吗?三代同堂,每天都热热闹闹的,这样有滋有味的生活,有多少人做梦都在向往啊。你看!现如今府内府外长满了荒草,街上空无一人,仿佛与世隔绝,这景色是何等的心酸与悲凉啊。
常城以前就有上三氏之说,分别是雷、吴、赵三氏。据说爷辈八拜之交,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雷安年长为尊,吴岭深为次,赵飞为弟。
吴岭深,东方人,雨剑第四代传人,他仗义疏财,这里的人们都管他叫二爷。年轻时赶上北冥大难,大普和北上大禹两国莫名刮起一场风,边防交战在所难免。吴岭深得知后,立志从军保家卫国。在从军那些年还和两位儿郎八拜之交,此二人分别是雷安、赵飞。
几年后,北冥之危解除。吴岭深被封为八骑之首,江湖人送外号《雨将军》。兄弟三人跌宕起伏,本应在朝理事,无奈厌倦国事便辞去官职。大家一路东行,红尘作伴,倒也十分潇洒。后来误打误撞来到常城,三人商量后一拍即合,便在此地开了府。
雷安做起了生意,后来越做越大。吴岭深救济他人,没事就瞎转悠,那里需要帮忙就往那里凑。赵飞取了心爱的姑娘,她是名大夫。他把毕生所有投给了她的事业,建立起了常城最大的医所,其名为药都。
“吴笛哥哥,要不我们进去看看?”紫衣女子问道。
“不了。。。”吴笛长叹一声。
大普五百八十七年,东方,常城东界,吴府。
那日,夕阳西下,整个天空燃烧成一团火焰,其颜色还是那样的鲜艳,就好像火焰一般燃烧着。一刹那间,夕阳很快就要跌入地面了,与地面贴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知道,这迷人的夕阳很快就要和我们再见了。吴府位于常城东界,黝黑的宅门,锃亮的门钹,院里有古树,池内有锦鲤,是座上佳的宅子。
“小少爷,吃饭啦!今天有红烧鱼、排骨汤、江南小龙虾、竹笋蒸黄鱼、北冥小团子、东方烤鸭等等。还有你最爱吃的烤鸡腿呐,快点过来吃饭了喂!”翠儿喊道。
“哇塞!这么多我爱吃的,太棒了!”吴笛激动不已。
“先去洗个手,今天包你满意。”羊妈说道。
“好嘞!羊妈。”吴笛跑了出去。
翠儿是府上唯一一名女丫鬟,羊妈是名后厨高手,也是翠儿的娘亲,府中一日三餐都由他俩料理着。她们随吴笛父亲而来,从吴笛出世前便居住在府上,大家都把她两当成自家人。因此府上没有主奴关系,处得跟自家人似的。
“臭小子,一天天的。”吴镜指着他说道。
“大小姐,你看他活蹦乱跳的样子,这不挺好的吗?”羊妈笑道。
“是啊,这臭小子可比他大哥调皮多了。”吴镜无奈摇摇头。
“大姐,说他就说他嘛,干嘛扯上我?”吴明说道。
“嘿!几天没打你,长脸了是吧?”吴镜抓住他的耳朵。
“大姐教训的是!轻点!轻点!”吴明求饶。
“哈哈哈!大哥是笨蛋!”吴笛嘲笑他。
“嘿!臭小子!你别占着大姐疼你,我就不敢打你。”吴明指着吴笛。
“什么?你再说一遍?”吴镜加大力度。
“啊!轻点!轻点!大姐!疼!”吴明喊道。
吴镜,东方人,她处事有条不紊,是非分明,伶牙俐齿,对于敌人,宁折不弯,绝对反抗。它不仅正直,而且还霸气,是位名副其实的大小姐。她很久很久之前便随雷叔从商,以她伶牙俐齿,是非分明,正直,霸气,宁折不弯的性格与气质,不到一个月便是雷叔的得力助手。
吴明,东方人,吴镜之弟。只因明山所生,取名为明。一头长发的他,显得风度翩翩,他这人很好相处,幽默风趣,待人和善,温柔礼貌。
说起这姐弟俩,实际上是吴笛的堂兄堂姐。他们年龄比吴笛大得多,大姐吴镜整整大一轮,足足大十二岁。吴明年方十八,最近刚刚接到消息,正准备过些天南下从军。今日之宴,其实是大家抽空给他送行的。
“停!停!停!三个生瓜蛋子,一唱一和,还有完没完?都坐好!”吴岭深说道。
“好的,爷爷。”姐弟三人连忙坐下。
刚一坐下,吴笛便看到离他最近的烤鸡腿,一时间没忍住伸手取之。谁知!眼前出现一条竹子,悄无声息,当头一棒。吴岭深说道:“没大没小,一点规矩都没有。”
“我说老头子,你别得瑟!我的好孙子,还轮不到你教训。”黄慧走进来把竹子抢了过去。
黄慧,帝都人,是名大家闺秀。之前在帝都与吴岭深相识,后因爱情随他而去。她胆子足,思维不乱,一生波澜,大风大浪都经得住。
“嘿!我说老太婆,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吴岭深说道。
“孙子!你蒙理他,这老头子,尽在家里瞎闹腾。”黄慧说道。
“这臭小子又调皮了?”夫妇二人走了进来。
吴天,吴笛的父亲,雨剑第五代传人。孔乐,吴笛的母亲,东方人。二人效力于镖局,时常在外运镖,平日里极少回来,夫妇二人运镖作伴,倒也活得潇潇洒洒。
说起他俩倒也有一段故事,据说吴天年轻时性格跳脱飞扬,前半生浪荡江湖,直到二十多岁那年遇上吴笛的母亲孔乐。
有一次,镖局中有一车下货交于孔乐押送,局中派几名新手随她而去,其主要目的是让她带着这群新手走一遭。由于这次是下货,里面的东西不太要紧也不着急,可以慢慢运送。吴天得知后,知晓最近天气有样,以此为由,随孔乐一同前往。
那日夜晚倾盆大雨,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经过一山,走的是上波路,山路不好走,凹凸不平,石头甚多,时不时老卡着车。大伙觉得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于是想找个地方避避雨,可现在处于上波路,眼观四周尚无落脚之地,孔乐只好让吴天轻骑一人前去寻找避雨之处。
吴天刚走一会儿,孔乐一行人便遭遇响马打劫。大伙操起武器奋力反抗,几名新手武艺不精几个来回一一击倒在地。孔乐单打独斗,最终敌不过众人。那带头的看孔乐长得漂亮便留她一命,紧接着一车宝贝被卸下车,连人带物运往山寨。
他们刚走,吴天便回来,只见满地尸首,人物两空,不知去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谁知!有人站了起来,把他吓了一跳。这人急中生智,假死逃过一劫。他把事情来龙去脉告知吴天,听完后的他一气之下单枪匹马直闯贼寨。
在那风雨交加的夜晚,吴天手握宝剑独身一人直闯贼寨。响马们刚踏进寨门,紧接着吴天杀到。只见寨内男子一一被杀,足足五十多条人命,只留下一些女弱残卷。幸好的是孔乐安然无恙,最终在风雨交加的夜里救出吴笛的母亲。一夜之间被世人歌颂,江湖人送外号《暴风雨》。
人已到齐,遗憾的是吴镜吴明的父亲没有到来,他们的母亲在很久以前生吴明的时候,由于难产不幸离去,他们的父亲远在北冥之外,路程遥远不便回来。府上九口,没有主奴之分,大家围在一起,动起筷子,说说笑笑。这种家庭氛围给了吴笛一段美好的童年回忆,有时候他真想回到最初的那个地方,重新再来一遍。如果能再来一遍,这该多好啊!二十六年后的他是这么想的。
大启一年,东方,常城东界,吴府。
“吴笛哥哥,我们找个客栈休息一下吧。这些天你都没怎么吃东西,别把这身子弄坏了。”紫衣女子说道。
“我要这身皮囊有何用?”吴笛回道。
“吴笛哥哥。。。”紫衣女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走吧!我想喝酒。”吴笛转身离去。
“吴笛哥哥!等等我。”紫衣女子紧跟而去。
吴笛一行人在最近的地方找了一家普通的客栈,将就着住一晚。紫衣女子陪着吴笛,片刻都不敢离开他,两人居住在二楼一间屋子里。
“陪我喝点。”吴笛喝着上好的烧酒。
“吴笛哥哥,少喝点!你这身子早晚得喝坏了。”紫衣女子想抢他手中的酒,不让他喝了。
“别废话!喝不喝?不喝拉倒。”想抢吴笛的酒,谈何容易。
“好吧!今天又想跟我说什么?”紫衣女子拿了个杯子。
“哈哈!你知道吗?教会我喝酒的那个人,是云叔诶。”吴笛给紫衣女子倒酒。
“有些事情该来的总会来,不用去猜。似乎每个人都一样,来到这世上,压根就改变不了。老爷子有句话说得非常好,来的时候你是不得不来,走的时候你是不得不去,希望你来的时候纯洁,走的时候也能够纯洁。人生嘛说长也不长,说短嘛也不短。无非也就那么几步,走错了,也就那样了。呵呵!”吴笛苦笑。
“人生啊!一半清醒,一半释然。有个朋友曾经告诉我,时间一直走,没有尽头。你知道吗?时间啊!是个好东西,它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我很爱它,真的,它太棒了。时间啊!是个王八蛋,它夺走了我的所有,我恨它,真的,它就是个混蛋。”吴笛说道。
“别这样嘛!这不还有我嘛。”紫衣女子说道。
“是啊!还有你呐,谢谢你。”两人干杯。
“今天,跟你聊聊我怎么离开这里的吧。”吴笛苦笑。
大普五百八十七年,东方,常城东界。
那一年说起来也巧,那时的吴笛年方十岁,结交了秦羽峙。与此同时,送走了南下当兵的大哥吴明。随后又经历了常城事件,因此离开了这片故土。短短几个月打断了他的童年,让他不得不成长。
那日吴笛跟几个小伙伴们约好在茶戏楼看戏,出门前大姐吴镜还往他口袋里塞了点银两。吴笛高高兴兴的出了府,在附近叫了辆马车前去。
茶戏楼位于城中,东西两界交接处,里面的特色便是杂技表演与上等好茶,因此得名茶戏楼。这里每天行云流水,走了一批又来一批,来往的人甚多。里面除了茶之外,还有不少点心。
一进去,入门便是左右楼梯,前面的舞台被铁栏围绕着,正在进行杂技表演。吴笛往上面一望,小伙伴们发现他,激动不已,正朝他挥手。吴笛走了上去,身前身后都是一张张或愉悦、或风雅、或清新、或欢腾的脸庞。这里好生热闹,人多口杂。
大家都在,胖子雷少、冷哥云雀、猎人秦羽峙还有古灵精怪的赵妍儿。大家说说笑笑,看戏品茶。唯独云雀,独坐一旁,面无表情,安静地坐在一旁品着茶。一盏茶功夫,演出精彩不断,场场赞不绝口。赵妍儿把持不住了,朝着舞台瞎喊,她手舞足蹈,神情多变,激动万分,边说边比划,好像会说话的精灵一样,彷佛在听她讲故事。
过一会儿,几个小伙伴们察觉到周围人士举止大变,有的拍桌子,有的拍大腿,还有的用茶杯砸桌子。他们每个人神情突变,似乎都在讨论一个话题。几个小伙伴们隐隐约约貌似听到一些,好像是在讲国家大事。总之以他们的举动神情推断,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店小二拿着两盘点心走过来,吴笛好奇的问道:“嘿!他们都在讲些什么?”
“各位少爷小姐,说来话长,听我细细道来。你们可知当今普国啥情况?”店小二说道,大家摇摇头。这店小二跟我们略熟,之前来过几次,不少给他银两。
“普帝年迈,得了怪病,久久不愈,五天上一次朝,三天吐一次血,加上他老来得子,其子年幼,暂不能加以重任,文武百官不知如何是好。国内刮起一阵大风,民间议论纷纷,国军有权人士私下黑白两道通吃,上面根本无人知晓,即便有少数知晓者也被重金安抚下去。”店小二情感丰富,句句说得有模有样。大家听得入神,全围着他转。
“有人说:北冥边防地区又要开战啦,这次来头可不小,北上大禹齐集二十万人马,粮草丰沛,武器充足,势力爆棚。许多边防百姓,吓得直奔南下。不知又有多少无辜人因此流落街头,无家可归。诶!”雷少递给他银两,让他多讲讲。
“谢谢雷少爷,,,,,听说啊!北冥的消息,现在算起来已有一周了。也不知文武百官展开了多少会议,帝都这次吹来的风来得实在是太猛了,一浪接着一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许多百姓逐渐担忧起来。”店小二完毕。
“听你这一说,大禹的动静这么大,难道西面大鲁观而不动?当年二月弯刀可把大普伤得够呛。”吴笛连忙问道。
店小二摇摇头回道:“这我可不知道,我想多多少少应该有吧。有些事不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可以想象的,这里面的复杂性多得去。。。吴少爷小小年纪,竟知道当年的二月弯刀,佩服佩服啊。”吴笛笑着摇摇头,店小二打声招呼后便离去。
回首往事,那天短短的几句话,似乎把他们读书时期的单纯思想一系列打破,内心深处狠狠的埋下了一颗种子。这颗种子会伴随着他们的岁月逐渐成长,接下来所做的每一个决定好比一块肥料,悄无声息的灌溉着这颗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