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黄,牛皮吹那么大,能实现吗?”
马车内,麻花姑娘躺在老奴的怀里睡得很香,老太太慈祥的抚摸她的长发,一路上没少诉说着她的身世,还有她的母亲,以及那个她素未谋面的姐姐。
燕虹,名字不错。可惜为什么身世都这么可怜呢?
楚朝阳收回遐思,重重舒了口气,打着哈哈:
“是有点大哈,不过没难度活着还有啥意思呢?”
与高九重高冷的性格不同,这个叫解千愁的简直是个话痨,一会打击他一下,一会嘲讽他一下,还老夸自己的小师妹多美多美.......楚朝阳时常怀疑这是个冒牌货,那有帝师这么不正经的?
“你说你来自那个什么雪什么门来着?”
两人并排骑马走在前面,解千愁果断的又给了他一拐棍:
“千峰雪金临门!记住了,这是你的师门。再忘记我打断你的腿!”
“我可是大楚的皇帝!”
“我可是大楚皇帝他师傅!!就你这货色,要是在门里不被师尊扔进雪山里喂狼才怪。”
幸好有厚厚的貂裘帽缓震,不然大冬天的,头能给敲炸。
“那你跟老高怎么认识的?”
为数不多的几次主动沟通,楚朝阳一直心心念念高九重。
“秘密。”
“还说是朋友,他现在生死未卜,你就这态度?”
“放心吧,死不了。”
.............
“那个人是谁?这么厉害吗?”
解千愁扫了眼这位小皇帝,摇头不屑道:
“就你现在这水平,连人家脚指头都摸不着。何止是厉害,想当年的江湖啊,可不止一个金临门。”
他回头看向马车,脸上挂满了无限的向往。那个时候的江湖才是江湖啊,高手如林,刀光剑影,好不惬意。
“如果风涛亭不是出了个无法无天的海山秋,只怕现在依旧只是不入流的小角色。”
夕阳将要下山,越往北走,寒风越紧。照现在的速度,也许能在戌时赶到下个小镇木寻。
“喝一口?”
楚朝阳谢绝了解千愁递过来的酒囊,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后者猛灌了一口,心满意足的咂咂嘴:
“海山秋,原本只是风涛亭门下一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小喽啰,后不知得了什么秘宝,短短数年时间,境界修为从开金境直线上跳到玄门境!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就算是你师傅我这么有才,入师门十几年也不过才刚摸到化形境。”
武道一途,修炼如登天。初始开金境就不是人人能过关,那一日校武场上亮相,古永江所言不假,但却也看到了其中的弊病。要做到一刀一重境,本身就需要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习练。所以即便看着有了点样子,实际上根基并不稳固,反观关麟的一招一式却非常扎实,那是因为历经无数实战的磨砺才有了朴实无华的锋芒,更因为从小习武、家学渊源,故而出手都如磐石般稳固。
可楚朝阳不是,他从小就不学无术只知道贪玩,只是那些记忆好像都被那场大梦给吹散了。他只是努力回想梦中的一切从零开始习武,除了老高,就只有那些暗中守护的天子门生知道这位小皇帝私下多刻苦。用他的话说:“嗨,纯粹为了保命。”
所以,玄门境啊,那个武道之巅,可是翻过了就能成圣为仙的天关!
“太恐怖了,这家伙怕是个怪物吧?”
其实他想说那师公岂不是更怪物,可惜话到嘴边想起了脑壳疼。
“是啊,是个怪物,风涛亭借着天下混战之时,对所有的江湖势力进行了血腥的打击,妄图一统武林,将这股势力收编为己用逐鹿天下。”
“就没人管管?”
解千愁点点头:
“开始真的没人管,因为各路势力心怀鬼胎,联合绞杀总是功亏一篑。直到那有个人给梵谷斋、千流刹、金临门分别送了封信,请动三位高人出山降魔,这才有了后来你师公将他修为尽废那一战。”
“谁这么大面子?”
“放眼整个大陆,除了大同王朝的林相,还有谁同时可与这三家交好?”
“林惊涛?!!”
“呦,看来你还了解点历史,还有得救。”
楚朝阳捂着脑袋,感觉发晕,他有点怀疑之前的那个梦根本就不是梦。自问好像不是个读书的料子,没看过多少史书,为什么现实中的陌生人会到梦里来?
“你到底是谁?”
他有个大胆的猜测,猛的睁开双眼,略带惊恐的看向解千愁:
“你到底是谁?”
“我看你是真欠揍!”
楚朝阳抱着脑袋:
“等会!你认不认识九千岁?一只白猫。”
“什么九千岁,白猫我倒是见过一只。”
他不甘心:
“那赵九呢?就是走刀赵天极九的赵九?”
“没听说,姓赵的我只认识一个人?”
“谁?”
“赵京月。”
“他是谁?”
“赵国的七公主。”
“公主?是个女的?”
“你废话!这个名字像是男的吗?”
面对低头不语的楚朝阳,解千愁忽而凑近了,小声道:
“长的可好看了,要不要介绍给你认识认识?这样你的牛皮说不准就能定下三分之一。”
“你真的不是九重山来的?”
解千愁无语,这小子是不是有病啊?净说些没头没脑的话。
“打你吧,你肉疼。不打你吧,我脑壳疼。”
他伸手拧着楚朝阳的耳朵吼道:
“再跟你说一遍!你师傅我来自千峰雪金临门!什么屁的九重山压根儿就没听说过!”
将军府的院内早就挂起了红灯笼,雪花莎莎而下,魏琪格跟个孩子一样陪赵京月在玩耍,不时提醒她跑慢点,活脱脱像个带娃的少妇。
“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吧?”
“好,好到连我们都不见了。”
师姐弟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万玉宜身披雪白裘袍,怀中的白猫成了暖手的佳品。终六轴抬头看了看,轻咳两声:
“师姐,师弟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终六轴,管好你自己行吗?少操心我的事情。”
“哈哈哈,师姐就是师姐,那好,我不过问了,静候佳音。”
万玉宜抬起眼帘瞪了他一言,终六轴忙冲魏琪格喊着走下台阶:
“琪格,不早了,让孩子早点休息吧。”
几日相处下来,魏琪格不止一次跟他说过枕边话:
“要是生个像小京月那样的女儿该多好啊..........”
终六轴握住伏在胸口的玉手:
“好,你说生什么就生什么。”
魏琪格被逗笑,扬起俏目:
“我想生老虎也行吗?”
“老虎就算了,有你一个就够呛了。”
抓住挥过来的粉拳,终六轴看向她道:
“夫人,该睡觉了。”
他一掌熄灭烛火,将嘤咛羞红脸的魏琪格压在身下。
就在那晚,远道而来的几位贵客陆续进了城。
东兰河毗邻魏国,由于魏赵两国缔结了盟约,一直相安无事,故而边境贸易也未曾断绝。时值冬季,河畔的松兰山早已被冰雪覆盖,正是猎人狩皮货的好时节。
深山老林之中搭建起了一座木屋,门前还燃着篝火,在黑暗的密林中可以看到远处来回晃动的一些光点,时不时传来几声狼嚎。
屋内的角落已经被塞满,赵盈天蜷缩着肥胖的身子,浑身肉颤不止,头发凌乱的大哭:
“父皇!小七!快来人救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