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切都结束了,现在很平静,不知是真正的和平还是暴风雨前的寂静。不管之后会发生什么,现在,难得清静。
经过多日的奔波,方信终于回到了寒岚城,方有为见到儿子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方信被勒得快喘不过气来了,方信大喊道:“爹,你快松开,我胳膊上有伤”。方有为听完连忙松开儿子,叫了寒岚所有的大夫来检查方信,最后再三确认方信无事这才放心,此时零榆拿着酒壶进来了,方信见零榆喜道:“前辈,你怎么在这”,零榆抬眼笑道:“专门来找你的”,方有为带着手下出去准备丰厚的酒席想为儿子接风洗尘,其实方信现在的身体还不能饮酒,虽然方信一开始是不听的,但是酒喝下去就浑身难受,这才老实下来,而方有为这几个月来也消瘦了不少,可以说茶不思饭不想就等着方信的消息,为零榆摆的宴席自己也没吃多少,现在方有为可以好好吃顿饭,睡个安稳觉了。
零榆与方信交谈了一番,方信大笑道:“前辈,您被我爹算计了”,零榆疑惑道:“此话怎讲”,方信解释道:“您一来就被我爹盯上了,他肯定是想把您留下来,因为如果你肯教我的话,在天元城就算打不过也能保证全身而退,而他告诉你这一切无非就是给您下个套,让您暂时没法离开,您待在这不论与我还是与寒岚都是百利而无一害,因为我爹知道,寒岚确实没东西值得您去偷”,零榆听完也大笑道:“不愧是方有为啊,想我轻功举世无双,来无影去无踪,却被你爹糊弄的团团转,我很庆幸不是你爹的敌人,现在你可以叫我一声师父。”方信立马跪地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皆大欢喜的结局。但方信问起无忧时,方有为遗憾的摇了摇头,无忧还是没有消息,日子一天天过去,到现在无忧已经离开有近半年之久了,这意味着无忧活着的希望越来越渺茫,方有为安慰儿子但也认真的告诉儿子要做好接受最坏消息的打算。
日落时分,酒席如约举行,方信以茶代酒,整个席上看似一片祥和,其实不然,方信闷闷不乐,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接受无忧死亡的消息不管是真是假,方有为同样无法释怀,席上的每个人也都心事重重,都在思索着什么。突然有个侍卫来报,侍卫喘着粗气道:“报..报..报告城主,回...回来了,无忧少爷回来了”,听见这句话方有为直接站了起来,所有人都注视着这个侍卫,方有为道:“你别急,慢慢说,怎么回来的”,侍卫道:“被两个猎户抬回来的”,方有为一听是被抬回来的心直接凉了一半瘫坐回位子上,此时白将军走进来道:“城主别急,无忧少爷还有呼吸”,方有为惊魂未定,一时间五味杂陈,此时的方信已经冲到了城门口,正撞见无忧被守门卫兵接下,方信不安的看着不知死活的无忧,面无血色,身型消瘦,看着很可怜,卫兵直接将无忧送到了医馆,不多时方有为带着众人赶到,此时大夫已经出诊去了,方有为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无忧,又看着坐在边上愁眉不展的方信,仰天长叹道:“唉,终究还是晚了吗”,方信打断道:“爹,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无忧他只是饿昏过去了”,方有为惊叹道:“这...这是饿的,没了”“没了”“那你怎么愁眉不展的”“我在想怎么会饿成这样呢”,方有为此时的表情既悲伤也开心,有点滑稽,不管怎么说,都回来了,就是好事。
众人问猎人怎么找到的,猎人回答道:“今日我兄弟二人照常去东边山上打猎,可是在山顶时,远远看见一个人趴在北边远处的荒山上,虽然很模糊,但是无忧少爷的黑衣与四周的白色显得太过突兀,我们二人连忙跑到北边去,发现竟是无忧少爷,我们想着有一个先回去报信,另一个背着无忧少爷慢慢走,可无忧少爷身上太过寒冷,我们只能轮换着背才勉强将无忧少爷带了回来”。方有为听完上去给无忧把脉,无忧的手极其寒冷,脉象却十分平稳,而且呼吸十分顺畅,将无忧身上的衣服扒开,无忧身上的火纹全然消失,方有为知道无忧这是有了奇遇,开心的大笑起来,让人将热饭一点点给无忧灌下去,方有为知道无忧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如果昏迷不醒仅仅是因为太饿的话,那么把食物塞给他的话无忧醒来就只是时间问题了,终于终于,都回来了,零榆倚着门框喃喃道:“呵,这就是杨大人的儿子,又多了个徒弟”。
第二天中午,方信正打瞌睡,听见无忧喊道水,水,方信连忙给无忧喂水,无忧的眼睛睁不开,手也抬不起来,但是说话倒很清晰,无忧问道:“我这是在哪?”方信回道:“你到家了”无忧嘴角上扬,眼角流出了一滴眼泪,刚流出来就结成了冰晶无忧又说道:“我好困,我能睡会吗”,方信回道:“当然可以,但你要保证醒过来”,无忧回道:“我保证”说完便又沉沉的睡去了,这一路上,没有食物,没有水源,恐怕只有无忧自己才知道那段路有多艰难,每天都是一样的山,去的时候带了些吃的,可是回来呢,独自面对无边的冰原与无尽的雪山该是何等的绝望,难怪即使有人能到达北边的大河也没有活着回来的。
不过无忧活着回来了,他睁开眼睛,看着在一边打呼的方信,方信听见动静醒来,无忧已经坐起来了,方信问道:“无忧,你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了”“没什么,变好看了”方信挤出一张笑脸,而无忧的眼睛变成了淡蓝色的眼瞳。此时方有为与零榆正在交谈,零榆问道:“这孩子有点奇怪啊”,方有为笑道:“奇怪就奇怪吧,活着比什么都强,不久他们就要去天元城了,还望你多多费心调教他们”,零榆道:“请您放心,我必将所学倾囊相授”。
果然还是团聚比较好,这次二人都成长了不少,磨难与挫折未必是坏事,跌倒了爬起来就好,最重要的是,不要后悔,不要留下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