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虽然魏秦大战已经以魏军大获全胜而结束,但是,魏文侯并不是那些没有理想的爆发户。他头脑清醒得很,并不像那些走了狗屎运的暴发户一样,富起来了就飘——吃喝嫖赌抽,样样瞎折腾;而是,一如既往地,作风朴素、艰苦奋斗。
他本想一鼓作气地搞死秦国,哪里想到,关键时刻,齐国和楚国出来“调皮捣蛋”,以至于让他功亏一篑,气得他头发冲天,帽子都冲掉了。
心里发狠话说:“待我品尝完河西这块肥肉,直到完全吞下消化,并把野蛮的中山狼打残之后,再来报这一箭之仇!”
秦国在修建历史上第一条长城——秦东长城的时候,兵家亚圣吴起,多次请战,魏文侯因为要抽出手来,对付“反眼无情”的中山狼,所以,就没有批准。只是命令吴起坚守河西要地,预防秦军为了复仇而搞突然地袭击,并且巩固好胜利的果实——管理好河西之地。
此时,已经是兵魔乐羊,攻打中山国的第二年了。鏖兵于灵寿,已经两年多了,战事全无进展,这让爱名如命的乐羊,真心受不了。所以,他正在思索着破敌之计。
然而,这群中山狼,让他伤透了脑筋。他们既有狼一样的凶残,又有狼一样的狡猾和机警。乐羊几次三番用计,都被他们识破,而未上当,使得乐羊空折腾。
乐羊冥思苦想,想出一条毒计:首先,派人扮成商人,到中山国收买了中山武公身边的一个叫做鹳嗤的红人,让其在中山武公跟前诽谤中山国的主将朵牯?,说魏军其实并不如谣言那般强大,仗打了这么久,完全是朵牯?怯战导致的,应该派人前去督战;其次,让鹳嗤放谣言说,最新消息,魏国遭到秦、楚、齐围攻,乐羊已经无心恋战,准备撤退了,正是中山军出击的最佳时机;再就是,乐羊的儿子在中山国当将军,只要扣押了他的儿子乐舒做威胁,就会让乐羊精神崩溃,一战即可打败魏军。
思谋已定,为了成名连亲生儿子都不顾的乐羊,就依计行事。
不久,计谋得逞了。
中山武公就派大夫鹳嗤前来督战,朵牯?没有办法,于是中山军果然全军出击了。
乐羊就故意一路佯败,让中山军主将朵牯?信以为真,乐羊是真的无心恋战。
中山军就倾巢出动,一路紧追不舍。就开始慢慢地掉入了乐羊精心布置的圈套。
乐羊早就在封龙山布置了一个巨大的口袋,等待着中山军的到来。这个封龙山,也是个有故事的地方。传说,当年北方天帝大禹,治水时,有一条蛟龙在滹沱河兴风作浪,和大禹斗法。大禹就从天皇伏羲那里,借来神器锁蛟枷,把那条蛟龙锁于此山,并抽取了蛟龙的龙灵,让其再也不能作恶。所以,才得名封龙山。
现在,乐羊就准备在封龙山,把这群中山狼全部套住。
中山军虽然是倾巢而出,但是,主将朵牯?也不是白给的。他把三军分前、中、后排成一条直线,时刻保持狼性的警惕。当中山军有一半部队进入包围圈的时候,主将朵牯?便发现了不对劲。因为前方的山势越来越险峻,而魏军却不像刚开始那样“慌不择路”而变得进退有序了。所以,命令部队暂停。
可惜,已经晚啦!
乐羊见朵牯?没有完全中计,就立即挥旗指挥魏军从两翼包抄,骤然攻击中山军的中军,顿时就把中山军切为了两节。
中了埋伏的前军,就成了待宰的羔羊,纵使中山军再彪悍,也无济于事。
朵牯?见大事不妙,然而,前军已经陷入重重围困,想救却又救不了,无可奈何地带着部下回防灵寿城。
这时候,精明的朵牯?,发现中了反间计。于是,不动声色地派人把鹳嗤看了起来,并命令部队坚守灵寿城,自己秘密地跑到国都顾城,调查鹳嗤受贿的证据。取得证据之后,再秘密地潜回灵寿。
鹳嗤几天没有看到主帅朵牯?,又被朵牯?的手下看了起来,就叫嚣着说:“朵牯?,临阵脱逃,本官要告到君上那里去。”
恰好这时,朵牯?突然亮相了。两人就争执起来,便一起闹到了中山武公面前。
鹳嗤仗着中山武公的宠幸,就恶人先告状地说:“君上,朵将军畏敌怯战,致使我军损失过半,请予以降罪。”
这时,朵牯?就亮出了他的“杀手锏”——鹳嗤家一个叫做赖乌的家仆,还有大量的金银珠宝等赃款。并禀告说:“君上,这就是鹳嗤通敌卖国的证据,臣已经为君上搜集好了,请君上明察!”
经过拷问,赖乌就一五一十地交代了鹳嗤受贿的经过。人证物证俱在,鹳嗤就瘫倒了在地上。
中山武公大发雷霆,就把乐羊的儿子乐舒,还有鹳嗤给剁啦。为了出一口恶气和恶心一下乐羊,还残忍地把乐羊的儿子乐舒,烹成了肉羹,送来给乐羊品尝。
按照现在的话来说,乐羊真是个要名不要脸的家伙。为了向魏文侯表忠心,为了一战成名,就上演了一出“怒喝中山羹”的悲情戏,以次来激励士兵。并哭着对士兵们煽情地说:“将士们,中山国君,真不是人呀!把我儿子杀了,还烹成了肉羹送给我吃,真是惨无人道也!这是对我们大魏国赤裸裸的挑衅和侮辱,士兵们!勇士们!难道你们愿意就这样被挑衅?难道你们就愿意眼睁睁地被侮辱不成?”
将士们都是一些血性的汉子,哪里忍受得了?都纷纷嗷嗷叫地说:“不愿意!不愿意!不愿意!我们誓死跟随上将军,踏平中山!踏平中山!踏平中山!”声音齐整、洪亮而气势浩大。
紧接着,魏军像一群急红了眼的恶魔般,向灵寿城猛扑而来。
中山军因在此前一仗中损失过半,魏军气势如虹,个个以一当十,不要命地扑来。中山军顽强苦战,又苦苦支撑了几个月,最终还是被魏军给消灭了。
中山武公再次沦为了亡国奴,而逃亡到了娄烦,魏军就在乐羊的带领下占领了中山国。
这就是战国时代,第一次,一个大国灭掉另一个大国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