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大小姐来的倒是准时。这位是?”
到了将军府,越灵前脚刚踏进沈府,就迎来青衣寡薄,目色恒温,如同绝世公子的沈长漓。
他出言调侃,随即目光落到了越灵身后,在车座上睡了一趟,垂低着脑袋的越淮身上。
“本小姐一贯守时,沈公子过奖。这位,是本小姐胞妹,越二小姐,越淮。”越灵淡淡望向沈长漓,先是回敬一句话,再是好言介绍。
她算是明白了,这个男人表面温润如玉,实际却道貌岸然得贴切。
听见自己的闺名,越淮这才抬头,目光正好与沈长漓对视,眼睛逐渐发寒。
“渣男呸!”越淮瞪着人,恶狠狠碎了沈长漓一口,直接甩袖进了府邸,一副气的不轻的模样。
沈长漓同是一怔,后而一双不染浊世的目色逐渐变得炙热,笑得极其好看。
她竟是越家的二小姐?倒是极像。
而越灵对于这样的场面表示发懵,也不与沈长漓寒暄了,直接踏门而入。
…
“主子,谢清渝脑子没坑吧?竟打算与将军结盟,是方便他未来不带脑子坐龙椅吗?”
十三降低声量,虽说语气澎湃潮涌,语气却一点也没加重,望着背对自己赏花,身穿朴素灰袍的魁梧背影,始终打破脑壳都想不通事儿。
“他并非愚蠢之辈,反之乃是难得智者。此番,不过是笼络人心。或者说,不过闲来无事凑热闹罢了。”
灰袍男子节骨分明的大手抚上一株金菊上,语调平波听不出情绪。
“闲来无事??”十三满脸不可思议,却是无法质疑主子的判断。
灰袍男子不缓不慢地解释,淡道:“若是有一日,你站到了他的高度,便也会晓得他的思量了。”
转瞬,整株金菊残骸落地,不足半刻钟,花心便消散如烟。
“是,属下清楚。”听罢,十三弓手,朝男子背影鞠躬,神色正经。
心下却是心痛极了将军府的金菊。
灰袍男子见十三应了,又摧了一株金菊,微微叹息,倒是有些痛心疾首的样子。
“待你站到那个位置,切记,莫要学了他的态度,简直恶心人。”
十三:“??”人家谢清渝怎么恶心你了??
十三还没反应过来,附近蓦地传来“噗呲”一声,随即串串笑声传来,清脆而响亮,甚至还带着前所未有的解气。
来者正是越灵。她本不过是趁着寿宴还未开始,四处逛逛而已,怎知竟无意听见了这两主仆的对话。
不得不说,这主仆二人甚是好笑。尤其那主子,前言方才夸奖谢清渝,后面竟用恶心二字形容谢清渝,作用只是劝导自己的下属。
也正是恶心二字,令越灵深感同受。
不待他们说话,越灵走向他们,精致五官面上透着淡然笑靥,然后她望向依旧背对着自己的灰袍男子,目色忽深忽浅。
十三往越灵身前一挡,目无表情,面色肃穆,与方才的蠢萌相反。
“还请姑娘离开。”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
“成王。”
越灵一笑,总算认出了那个人的下属,眼眸闪烁着星河满天的光,被驱赶也依旧泰然自若。
闻声,男子倒是转过了身子,面对越灵。
果不其然,是一张布满伤疤而导致认不清身份的容颜。他面色如谭,静默如渊,若是容颜不毁,想来也是个隽秀公子。
十三见此,退下。
男子瞥了一眼越灵,磁性的嗓音淡淡扬起:“越家大小姐,有事?”
“成王,愿意与越灵合作吗?”
暗处黑影身子一颤,随即一闪而逝,淹没在后院竹林间。
…
沈家闹剧上演,家宅斗争,竟连沈老太太收个贺礼也能多事儿,小辈们争着讨老太太欢心。
越灵见此,眸中凛冽一闪而逝。
家宅内斗智斗勇斗谋,夭折了多少婴儿,害死了多少个未出闺阁的妙龄少女!
只怪他们生在世家贵族,身不由己。
她不曾碰过桌案上的茶水佳肴,眼神四处飘荡,最终,眼神落在了沈老太太身旁,一名嫣红衣裙女子身上,逐渐染上薄薄的了然。
怪不得老太太,对那些个贺礼不做任何表示,原来,早已有了一名心头好。
“老太太真是白宠那沈卿予了,竟连个贺礼都没送上。”越淮轻抿一口茶,碎嘴为沈老太太打抱不平。
沈卿予?卿卿?
越灵神色一怔,下意识往谢清渝的方向望去。
他竟望着红衣女子勾唇笑了!
心中一暗,越灵只觉好笑。
原来在她还没嫁给谢清渝的时候,那个男人就已经看上了别的女人。
也亏得方才与成王结盟,否则,她的复仇大业便难成!
“祖母,卿予有礼。”红衣女子嫣然笑道,打破寂静。
席中人炸开了锅,大概是不曾想过女子竟是有礼相送于沈老太太。
“越大小姐,打个赌,若是你猜中沈家姐妹,今日谁会大放光彩,本王便应了合作。”
脑海中回荡着这句话,越灵听见这句密室传音,柳眉轻轻上挑,不置与否。
然,她的手指沾了茶水,于桌案上写出一“卿”字。
声音再来,如沐春风般映荡在脑海:“接下来,等着就好。”
越灵凤眸宁静,垂低着脑袋,瞬间溢出倾天噬地的杀意,继而又沉寂归于眸底。
不论谢清尘此番为何意,为了结盟毁掉谢清渝,她将不择手段且孤注一掷。
至于为何选的是沈卿予,毕竟今日,红衣少女面色似桃花灼灼,又似,红颜祸水!
女子容颜绝世,而绝不甘心屈尊下等,沈卿予,定会搅混这乱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