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睁开眼睛——
啊!好刺眼!
白色的光?
?
什么……
……!
“好大……”
“……你流氓吧。”
又一个不认识的声音……还有…白色的衬衫,里面套着……哦~好大……黄黑相间的校服,随风飘荡……夕阳……脑袋下湿漉漉的,摸一下……血……哦……好晕啊……冷……眼前朦胧一片……其实能看到东西……黄色晕开…红色流淌…白色,雾一样蒙了一片……眼前的东西一闪一闪的…这是,死了?脑袋下也挺…暖和且柔软的……异世界转生了吗……我要艾米莉亚……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哼哼!啊啊啊啊!谁掐我!谁掐我…谁……md……”我大喊。
“你起来吧……老子腿麻了……我好困啊……你躺了,额,有半个小时了吧……靠,我睡了…”
我的脸上的疼痛突然消失,随之而来的是脑袋的位置越来越高,跟着一声“砰”的倒地声,狠狠地被颠了一下,后脑的疼痛又突然加剧,脖子上好像在流淌着什么,空气里一股咸腥味。这一颠带来的疼痛使我的触觉、嗅觉依次恢复,然后就是视觉,模糊退去,这个世界的样子再次清楚地展现在我面前:
黄昏,夕阳……
然后我坐起来——“卧槽!嘶——”这一用力,换来的是从后脑勺到尾椎骨的一连串电击般的疼痛,直接给我呼吸干骤停了。我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脑袋,然后是更猛烈的疼痛——这是伤口,碰不得……然后我只能用手捶地,吭哧出几声,就像胳膊肘碰到门上了一样……
缓过来了,缓过来了……
……
什么都没变,还是那个我永远也没能离开的快餐店,只不过这回我在外面,夕阳还没有消失。
唉。
我环绕四周——
噗…这什么玩意儿……
一个,姑且是女生吧,因为我认不出来,只看到一个奇形怪状的物体…一个女生,同时躺在她的小腿和地上——别问我怎么做到的,你可以跪坐在地上,然后身子往后一倒,后背着地,然后就腰椎碎裂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手臂展开摊在地上,还有,她的裤子是湿红湿红的,滴着血——
满地是血…
这又是谁的?
?
……
好吧,也许是我的……
橱窗玻璃上有我的倒影,我的脸上有血,有黑色的影子,有黄色的光,它们混在一起,像一粒强效催眠药……为什么我要这么说,因为我突然想睡觉……回笼觉……
这是我第几次闭眼了,而且还是不知缘由地闭上眼睛。
又是梦,梦里全是黄昏。
……
“……我死了,我希望我死了,如果死亡能解释这一切的话……但我什么也没搞懂,什么也没有……就是这样,被什么规则左右着,然后我忍受着疼痛……一直都是这样…没有缘由的疼痛,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承受它,我感觉我似乎就没有清醒过……像一个混沌的梦,但在梦里,我可以带着泪水,在被汗打湿的枕巾上醒来,在黑夜里庆幸地发现,梦里的东西都是假的,包括黑暗……但是,这个世界不是这样的,有些事就像沙漠里的荆棘丛里的水一样,皮开肉绽,只有皮开肉绽,否则你看不到那一泓清泉,永远也感受不到那种会拯救你的生命的清凉……可是,我为什么会走进沙漠里呢?我为什么……”我好像又在躺着。
“……唉,你自己作的呀……”一个好熟悉的声音。
“啥?”我问。
“……往前走吧,再操蛋的,也往前走吧,会有一个值得你来到的理由的……再说这才哪到哪啊……还交给你们了…真不放心……这一波人不怎么样啊……好了,我保证,你再醒来,起码能弄清楚你要搞什么了,啊…太麻烦了,临走临走还得给你处理这么一件事,毕竟答应好了,不能食言……”
“……”
“好了,我的使命完成了。从此以后,你再也不会做无意义的梦了……意识流的表现手法也不会再出现在你的脑子里了,该干嘛干嘛去吧……你们这一波可有的玩呢~”
我看清了,好像是一个男生,朝我扔来一个东西——
一声巨响。
。
“啊!”我又醒了。
这回,我坐在快餐店的里面,老位置,和…大概半个小时之前的位置相同,只不过,这回多出了四个人。
都盯着我。
“啊,你醒啦”×4
还是盯着我。
“你们……老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有”×4
玻璃窗户上,我的脸——
……
一脸血啊。
好吓人,我用手上下抹了一下——
“唉,我觉得你这样挺帅的,别擦吧。反正也没其他人,就咱们几个了,嘿嘿。”
然而我都擦完了,发现一点没下去,全干了……说刚才那话的,是个笑起来很漂亮的女孩子,但一点也没有可爱的感觉,那种西式洋馆里的腹黑大小姐,说话轻飘飘的感觉,短刘海,眼睛好像是红的,圆形的,好大……我妻由乃?靠……也许是我满脸血的原因,眼睛里也进血了,我看什么都有点吓人……
“我去洗把脸。”我说。
“哦。”参差不齐的回应。
低矮的水槽,我只能90°弯腰才能够到水流,水流细小,分成了几个小股,镜子上溅上了几个血点子。我看着镜子,头发是乱的,遇到水粘结成束,一脸的血迹已经冲进了水槽,但是我找不到能与这么多的血匹配的伤口。
还有,我感觉,我像是从四五个梦里醒来,我都不知道什么是现实了。
我倚在卫生间的门上,看着外面,静默了一分钟:
他们是谁?发生了什么?还有,我在哪儿?
我发现太阳的位置一动不动,满地是红色和金色的阳光,光线以外是无边的黑暗。我感觉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千年了。我脸上的水已经风干。
起码让我知道一下我在干什么。
我走回了那张桌子。那些人我一个也不认识,但看样子都和我差不多大吧。我坐了下来,落日的阳光照在我脸上。
希望他们是个秘密组织,这样至少我对现在的事还有个勉强合理的解释,我还能有所依靠。
“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吗?”我问。
“……”
“我知道。”那个面色发白,戴着眼镜的男生先说了一句:
“我可能已经被炸死了。”
……
“啊?”
“在我来到这之前,我能记得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我躺在一个很凉的地板上,还有爆炸声,轰鸣声,一秒钟之内不断增加的热量,黄白色的光,飞扬的柳絮和桃花花瓣,还有尘土,碎石,砂砾,然后是血腥味和灰尘的味道。然后,我就到这了,但我感觉中间过了好长的一段时间,但我什么也记不得了。我现在感觉特别难受,说不出来,就像…我不知道,就是不是什么好受的感觉……”
“就像睡了好久一样,醒来时候全身一点也不轻松,后背肌肉反而还累得不行,各个关节使不上力,大脑一片混沌,感受不到消化系统的存在,走起路来都是大腿肌肉被迫营业的感觉,肾脏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咸盐吃多了,全身还冒汗,中枢神经系统一片空白的感觉,对吗?”那个眼睛发蓝的女孩说。为什么她会对他说那么多话?
“额,好像是这样……就是刚睡醒的那种感觉……你生物学得挺好的……”那个男生说。
“所以,你就记得这些?”我问。
“对,我可能已经死了吧。这里也许是天堂或者是地狱或什么的,你们可能都是天使或者是魔鬼什么的……我不知道……”
我突然想起,但这个问题好像不是那么重要,但我还是问了出来:“你叫什么啊?”
“我…我叫楚谅熵…”
“额,哪两个字儿?”那个刘海遮住眼睛的男生突然问道。
“额…“原谅”的谅,“熵”是那个宇宙中不断增加的东西……”
“哦,好名字。你适合搞理科,这样你就能以一种平常的心态去看那些屎一样的实验数据了,谅熵谅熵,原谅熵的增加嘛,熵的增加带来混乱,对吧?”那个男生又说。
“哦,我化学还学的挺好的……”
那个刘海遮住眼睛的男生转过头,对我说:
“咱们两个是不是见过?”
“我也觉得是,我觉得咱俩几分钟前就见过,但我感觉咱俩隔了几十年才见面,你叫什么来着?”
“我叫姚答线。我感觉我给你说了不下三遍了。”
“哪两个字?”
“答应的答,电话线的线。”
“那你是怎么来的?”
“我?我可能是被人打死的。”
“打死的?你们,都只记得自己可能是死了才来到这儿的?”
“嗯。”×4
那个眼睛发蓝的女孩说:“我可能是被淹死的。到现在,我都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我还感觉我身上有水。在这之前,我脑子一片混沌。”
那个短刘海女孩说:“我,我是被电死的。哈哈,看来咱们都一样嘛。”
“一样?”我有点没搞懂。
我想起刚才那样真实的梦,甚至还有疼痛感。
我说:“我可能是摔死的?但我不知道为什么……”
“你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短刘海的女孩说:“你是怎么来的?”
“我只是在这里喝了半杯可乐,然后就这样了。”
“哈哈?那你也许不是被摔死的,你可能是毒死的吧!”她说。
“什么意思啊?”我问。
“什么意思?你怎么可能只是喝了杯可乐就来了这里?你知道,我怎么来的吗?”
“不是,被电死的吗?对吧?”
“的确是这样。但是,”她身子一起,脸对了过来,双手撑着桌子:
“我是自杀的。”
“啊?”
“你不信,你可以问问你周围的这些人,他们是怎么来的?”
我皱着眉头,绕着他们看了一圈,问:
“你们…?”
“是的……”×3
?
“那你们……为什么?你们是一伙的吗?你们要干什么?”
“我们之前见过。”楚谅熵说。
“你们之前见过?”
“不,是我们。咱们之前都见过。”
“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得啊?”
“你相信,这世界上有召唤这种东西吗?”那个叫姚答线的家伙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冲着我说。
“……你中二病吗?”
“各位,那个预言是对的。真的,先让我来解释解释吧。”
“什么预言?你这是达芬奇密码吗?”我说。
他盯着我,说:
“五分之一的信息缺失,第三条……真的是真的!七条预言真的是真的!终于……”
我也盯着他,我真怕他接下来会像什么大反派一样冲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冲天大笑。
……
我好害怕,我好尴尬,我好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