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
你已通过Sea of winds的好友申请。
“当一件大事来临后,无论你有多么惊奇,保持镇定,跟随事情的事态,不要忙着质疑它的逻辑,当你完成后,一切都会得到合理的解释,你要相信,这世界上总有一个理由让你接受不合逻辑的事,你的生活会从此改变的,毕竟现实生活都没什么逻辑。你现在肯定很懵逼吧,接下来你就会发现,这件事不只是让人懵逼,你还要在这里面徘徊,直到你不懵逼为止。话说了这么多了,你难道就让那个女孩纸全身湿漉漉地躺在你身上吗?哪怕给她一杯冰可乐啊。”
“……”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其实挺了解你的。你希望生活美好得像想象一样,你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你受着外界评价与内在认知的矛盾的折磨,但这种折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像一只蚊子,一只蜜蜂在你头上嗡嗡叫一样,你这辈子也没经受过什么大事,你心里的多愁善感与忧伤与痛苦和你美好的生活并不相配等等。我对你还有一堆无聊的了解,我说这些只是为了取得你的信任,回答我,我成功了吗?”
“你是谁?”
“我是个你一定认识的人,可惜你对他一无所知,你甚至都不敢看着他,答案很简单,但我要是把它说出来了,这整件事就会变得毫无意义。你在压轴题上写了结论而没有证明和计算过程,你甚至连辅助线都没作,你觉得判卷老师会给你多少分?好好思考思考,兴许你就灵光一现,把辅助线作出来了呢,然后你再想想,兴许就把过程写出来了呢。”
“……”
“但做压轴题,哪有那么简单呢?你也许见了这道题几千遍,第一千遍的时候你猜出了一个结论,第两千多遍的时候你作出了辅助线,第三千遍的时候你写上了过程,然后你发现你的解答无懈可击,但是这是去年的压轴题,今年不会考这道题的,你做它是为了什么呢?这只是一道课后习题罢了,你完全可以无视它。但是你再想想,你无视它后,你的良心会过得去吗?兴许那道题能在哪个关键点救了你呢?一道题做几千遍可能有点夸张了,即使你的数学不好,但也许你会碰到过一道要做几千遍的题,也许你就碰到过,但也许你永远也不会碰到……扯远了,你压根都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但你会的。”
“好吧,我信了。”
“?!你是怎么信的?”
“因为你知道我数学不好(微笑)。”
“人真是奇怪啊,人是不会变的,他生来就只能这样,也只有他能这样。”
“……”
“……”
“那么我该干什么呢?”
“把你身上的女孩照顾好,她晕了,她身上很凉,给她喝一杯可乐,事情就会开始发展的。”
“。”
“这件事很荒唐,但是是有逻辑的。你如果成功了,你的生活会变得不太一样。并且你会很幸运地,同时很不幸地忘记很多事情,但你会清楚地感到,有些事变了,或者它本来就是那样。”
“。”
“还有,关于这件事,我只能帮你到这了,无论它有多么荒唐,也只有你能改变它。”
“。”
“还有,相信你自己。”
“。”
“相信张枰沣。我知道你是怎样的人。求求你了,谢谢你了,你会成为至少一个人的英雄,虽然你没有英雄情结。”
“好吧,我什么都没懂,但我信了。”
“到时候,你不得不懂。”
“……”
“谢谢你,你会明白的。”
。
我很疑惑,其实我什么都没搞懂。但是我抱着一个女孩子,她全身湿透,身体发凉,我也许不应该无动于衷。
“嘿,你醒着吗?”我摇了摇她的身体。
。
低血糖,低血糖是吗。
那不是一刻钟也不能耽误吗!我他妈在磨蹭什么!
我扶着她,以一种被支撑的姿态带她跑进了店里,把她放在临窗的座椅上。她身上的凉气让我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把那杯透着凉气的可乐送进她的嘴里,把书包里的秋季校服披在她的身上,用光了身上所有的纸巾擦去她头发上的水,然后,
我是不是应该抱住她?
你连这还要质疑,张枰沣,你他妈就是一个自作多情的神经病。
我得抱住她。我希望她身上的凉气能分散到我身上,即使…算了,应该是一定,等她醒来后我会被认成一个流氓,我一看就不像是个好人。不过到时候再说吧。
她怎么了,她身上有什么事儿,能把她变成这样?
希望不是从异世界来的,希望不要叫我去屠龙,去当龙傲天。要是那样,我把她扔了就跑,我没有为心爱之人生死一战的浪漫。因为没人值得,没人般配,没人愿意被我深爱。
张枰沣,你真是自作多情呢。我真的受不了了呢。
她像一个清凉的,蓝色的秘密,能够拯救我的夏天。哪个青春期的少年不希望自己摊上点事儿呢?
这位女生,你该叫什么呢?
“呼。”
一声小得不能再小的喘息声像一道雷一样把我从无聊的幻想中劈到了阳光高照的现实中去…等等,这都快天黑了,我得赶快走了。
毕竟她醒了。头倚在我的肩膀上,有了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体温,那种浸在骨头里的凉,慢慢地被捂热了,意识也会随之苏醒,我这样,把她抱在怀里,恐怕不是很好。
“唉,你醒了吗?”
她的眼睛又睁开了。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看那样的事物--蓝得像一个梦,我即使把满天繁星倒入马里亚纳海沟,拿走其中所有的盐分与污渍,我也无法再看到那样的奇迹。
你情感有点丰富啊,张枰沣。
她的眼睛盯着我,失神的,迷离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
过了好久。一点声音也没有。
“你好。”她说话了,像流出了一条湛蓝的小溪。
“你,你好啊。”
我从她身旁闪到了过道里。
“……”她就那样看着我,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你,你晕倒了。我把你放在这了…天,天黑了,我该回家了。”尾音上扬,好像是个疑问句。我奇怪的音调又开始了。
“哦。”
“那,那我走了。”
“你难道不把我安顿好吗?”
“我怎么安顿啊…天黑了,该回家了。”我躲着她的眼睛。
我只是轻轻地一瞥,发现她是笑着说这句话的。
我真的搞不懂了。
“你要回家吗?”
“对啊。天黑了。”
“你可能不会相信,这个愿望啊,现在可能不会实现了。”
“什么意思啊?”
“你带手机了吗?”
“带了。”
“打开,看看你能和你爸打上一通电话吗?”
我照着她说的,把那个11位数字输进了拨号盘,轻点通话键,然后呢,应该是那首战损音质的《鸟之诗》电话铃声,然后是一个大叔的声音,那个人就应该是我爸--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请确认后再拨。”
“…是这样吧。”
“什么意思啊?”
“你再看看现在的日期。”
9月8日,下午七点四十--
2016年。
七年前。那时我七岁。
。
“?”
“我可以告诉你,都是真的。不管怎样,你可能回不了家了。”
哦。
这就是大事吗?我穿越了?
“我穿越了?”
“比穿越,要复杂得多。因为你必须来这儿,你必须来到2016年,然后这件事才能继续。这件事太难解释了,不过你会遇见一个能和你解释一切的人的。”
所以,我在一个灼热的午后,我的自行车旁看到一个全身湿透的女孩子,微信上有一个人云里雾里对我说了一堆,然后我等这个女孩子醒来,发现我在2016年?
嚯,真有意思。
“我该回家了。”
“……你怎么回家啊?”
“我骑车。”
“……你的车呢?”
“我的车呢…我的车呢?我的车没了…”
“2016年,你还没有自行车吧。”
“我靠。”我倒在椅子上。
“没事,你有充足的时间接受这一切,因为你现在不受时间的流动。”
“什么意思啊……”
“看看你周围。”
周围有人,有很多人,他们聊天,笑,吃,喝。很正常。
不过我从这里出去的时候,他们好像就这个样子。
好吧,他们一动不动。时间好像对他们不奏效。
“你看这个。”她又说,同时打了一个响指。
四周的人动起来了。
“再看这个。”又一个响指,世界又凝固了。
好吧。
我这辈子都不会相信的。但它就是发生了。
“还有,”她又说,“应该其实你也能。”
“能什么?”
“能让世界凝固,再让它解冻。不过你得想一个动作,只有这个动作才会让这种能力奏效。”
“什么,拍掌吗?”我拍了三下手掌。
“哪---有那么简单,可得想好一----”
她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好吧,我信了。
“啪。”我又拍了一次。
“----阵呢。”
“额…我好像成功了。”
“什么成功了?”
“就这个,时停?”
“我怎么不知道啊?”
“还要你知道啊?”
“对呀,我停了,你不是还能动吗?”
“额…”
“……”
“所以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我要干什么啊!!”
“哦~这个,”她又打了一个响指,“我慢慢跟你解释。”
这什么事儿啊。
“我为什么要在这儿?”
“其实不止你一个人,我们还要找三个人。”
“什么人?”
“我不知道。”
“去干什么?”
“我不知道---”
“啪。”我拍了一下手掌。
我走出去,
这什么事儿啊。
这什么事儿啊?
“这什么事儿啊!!!”
树上有几只乌鸦和麻雀,根本没有被吓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