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拿着木偶娃娃正准备敲柳叶的房门,柳叶随即开了门,两人措不及防的打了一个照面。柳叶看大师兄怎么又在自己屋子门口站着,总觉得挺讨厌的,紧皱眉头恶狠狠的瞅了他一大眼。
她从头到脚看着大师兄打量了一番,见手里拿着一个木偶娃娃,像是已经修复好了,正要归还给自己。也没等大师兄开口,柳叶就一手接过了娃娃,顺手放到了门旁边的柜子上。看着大师兄还不走,就礼貌的回了一句:“谢谢。”转身关上房门,往院外走去,也没怎么去理会。
走着路上,柳叶还在想,自己的木偶娃娃什么时候交给大师兄修复的,怎么就那么快把这事给忘得一干二净的。李渊本想着追上去,还没抬脚,就想起刚才小师妹的脸色不太好,还是暂时别招惹。老没事跟着,小师妹一定会烦的。
小溪边,河水流淌而过的声音能给人一种特别的宁静,风不大,熙熙攘攘的却能听到树林子里的热闹嘈杂。见四下无人,柳叶决定再去一次长虫山,因为自己体内的力量已经难以对邪物进行压制,邪物似乎比以前又变得强大了不少。
收拾收拾东西,带上几个徒弟,柳青云准备下山一趟,有法事要做。临走前,柳青云吩咐了大徒弟李渊,照理好观内事物。
师父这次下山是昨日就约好的,山上祭拜的香客很多,有很多事情要做,李渊这下子可就有些忙碌起来了。师父下山,有些解签的事物也就只有李渊可以胜任,小师妹柳叶好像也会这个,只因为是女儿家,不好得这样子抛头露面的。
走到半山腰,到了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岔口,柳叶转身就岔进去。这条岔路很窄,两边长满了狗尾巴草,如果不仔细分辨,是看不出有路的。这条路沿着闽山半山腰一直可以绕到后山,也可以绕到隔壁的长虫山。长虫山的乱葬岗知道的人不多,山下的村民即使知道上山有这事物,也不知道具体在哪。官府的衙役来这埋尸也是有上面的命令,必须隐蔽,不易发现。
柳青云带着几个徒弟后脚也刚好路过此处,柳叶走的快,很快就消失在那条细窄岔路的狗尾巴草丛中,没了踪影。瞬间,一股子的力,如同要飞出来一样,钻心的痛苦席卷而来。没有任何准备的柳叶顺势一跌,倒地不起,浑身上下痉挛抽搐一阵,连想嘴里想发出一丝呻吟的机会都没有。
忍着剧痛的柳叶,不断在地上挣扎,自己完全没有预料到,这邪物尽然会在此时突然发起袭击。这样的疼痛让她不禁的流出眼泪,但哭不出声,脸上一直皱紧眉头,双手紧紧按住胸口。
邪物正在慢慢吞噬着她的意志,一旦疼痛超越意志,那么邪物将可以完全控制住柳叶的身体。柳叶在挣扎着,自己心里知道,要是不能忍住着股疼痛,那邪物会很快要了她的命。
脸颊两处被头发鬓角遮盖的太阳穴附近,因为邪物的不断侵蚀,出现了一条条的青色丝纹,很快就变成了黑紫色的。细嫩的双手手臂上也同样出现了纹路,越来越明显。眼睛灼热的疼痛让柳叶根本不想再睁眼睛,且又不得不一直死死睁开,一旦合眼,柳叶自己都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总之一定会死。
中午时分,道观内的香客少了很多,事情也少了。李渊忙活完最后一位香客的解签之事后去了厨房,和师弟们一起准备午饭。累了一早上,李渊还是很有精神,想起今日只有柳叶一人,师父又下山了,那岂不是有机会和自己梦寐以求的小师妹一起吃饭了,就不知小师妹会不会同意自己这有些无理的要求。
观察了很久的李渊早就摸清了小师妹对吃食上的喜好,她特别喜欢吃蘑菇,精心挑选了厨房篮子里几只个头最大的蘑菇,制作了一份红烧蘑菇头。这给一旁的师弟们闻着香,那是一个馋,都想尝尝这红烧蘑菇的美味。
因为见每次有蘑菇的时候,柳叶专门挑着蘑菇吃,其他的都不怎么入口,想必是喜欢蘑菇。苦于李渊自己不会作,为了学会做好吃的蘑菇,李渊还特意去到山下县城里,和一个买蘑菇的路边摊贩学的。
一切都做好了,就等着吃。师弟们知道,大师兄这菜绝对是专门做给小师妹吃的,自己也只有看看和闻闻的份,没这口福。中午已过不久,下午还有事忙活,师弟们就先吃了,大师兄还在等着。
等了快半个时辰,李渊一直见不到小师妹,找了也不在观内,想着可是一个人又下山去了。看着眼前盘子里的红烧蘑菇,只好自己吃了,心里有些小失落。
周围的草被身躯压平,红色的衣服也沾满了泥土,乌黑的长发也弄得凌乱不堪,手指甲里也全是泥土。邪物在柳叶的体内翻江倒海的,她现在全身上下已经快没了力气,孤零零一个人在这前后无人半山腰上,疼的原地打滚。
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勉强合拢,疼痛一直不停的打断着柳叶的思绪,通过意志来施展结印,实在困难重重。手中勉强产生了一道微弱的红光,又因一阵无情的疼痛而消失掉。她不断的尝试着,只要能成功一次,就能救她一命。
山路很窄,一旁深处是一个陡峭第斜坡,坡不是很长,坡上用很多碎石头。柳叶翻滚着,尝试着,并没有留意自己的身体距离斜坡已经很近,只要再一侧身就会滚下斜坡。
指尖的红光已经燃起,柳叶却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就滚下了斜坡,直直的横着身体撞到一棵大树的树根部位。遭到撞击后,柳叶已是奄奄一息,她最后鼓足劲把右手手指按在了自己额头的眉心出,施展了结印,暂时封印住了体内的邪物。
待邪物停止了折腾,柳叶已经是筋疲力尽,身上的衣服也被石子树枝扯出了线头和破口。胳膊上全是滚下斜坡时留下的淤痕,脸色很脏,还有擦伤的口子,黑紫色的眼睛慢慢变成了红色。她歪靠在大树根旁,一眼模糊的看着上面的小路,嘴唇已经干裂,缓缓眨了几下眼睛,最后合上了双眼。
天色渐晚,法事也已经做完,柳青云带着徒弟们上了山。道观里的香客都已经离开,李渊正招呼着师弟们一起做着晚饭。柳青云见道观内一切安好,就没多在意什么,只是跟大徒弟李渊说道,晚饭就不吃了,因为累了一天,准备先休息。
晚饭时,师弟们各个都吃的正香,看着眼前香喷喷的饭菜,唯有李渊没有食欲。他发现,自从早上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小师妹了,晚饭也不见来吃,也不知道在不在房里。师弟们边吃着,看大师兄一脸惆怅的,嬉笑道:“你们看,大师兄在相思那。”
“是啊,是啊,要是以前,吃饭就属大师兄最能干,怎么今日会不吃了。”一旁的另外一个师弟正吃的香。
师弟说的声音早就传入了李渊的耳朵里,只是自己一直在担心小师妹,没理会他们的胡言乱语,也没那兴趣去回应,就让他们说去吧。小师妹很冷莫,前不久还让自己帮忙修木偶的,怎么今日给她却又像是忘记这件事一样。
天色已晚,李渊吃晚饭,也没什么事做,就在道观里瞎转悠。转着转着就走到了柳叶屋前,看里面漆黑一片,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睡了。
脚有些累,李渊索性就靠坐在柳叶屋前不远的大树下歇息。手上捏了一根细草摆弄着,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想着该不会是因为一日不见小师妹,自己脑子没事在作祟。他抬头看着夜晚的星星,今夜天晴的很好,星星很明亮,只有月亮害羞,仅仅留下了细细的一条月牙轮廓。
屋内出奇的安静,也不知道小师妹晚上有没有吃东西,饿不饿。翌日一大早,天还没全亮,李渊就起来了。他一夜没睡好,可能是担心小师妹柳叶。一早起来,院里也没人,既然醒了,他也没事可做,就干脆一个人在院内扎起了马步,锻炼身体,出一身汗,啥都不想就好了。
差不多观内的一切渐渐明朗,师弟们也起来了,师父柳青云第一个起来。柳青云见大徒弟李渊一大早的就锻炼着,关心的问了他今天起的怎么那么早,是不是昨晚没睡。李渊也没说个什么,就是自己一时睡不着,没事就起来锻炼锻炼。
院内随着大公鸡的打鸣,师弟们基本都起来了。一大早,穿衣洗簌,李渊组织大家一起每日晨练。一般这个时候,李渊总能看见小师妹起来去厨房,给师父煮米粥,看不到也是有的,偶尔。
今日李渊格外的关注小师妹,一早上心不在焉的,前脚还让师弟们扎着马步,扎着扎着,后脚就没声了。苦了那些师弟,还以为是大师兄要加强他们的练习力度,原来一直在看着院门口在发呆,那门口正好就是小师妹到厨房的必经之路。
一个师弟见大师兄发着呆,大声吆喝:“嘿,大师兄,你今天是怎么了,说话呀,我们几个可是扎马步脚都扎酸了。”
李渊听到师弟这一吆喝,才回过神,看他们还在扎着马步,才想起来时间差不多了,就说道:“行了行了,都散了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