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贤承带人追查采花大盗的案件,为了寻找秀姑而来到莲花庵,种种迹象表明,秀姑失踪,和莲花庵脱不开关系。
难道采花大盗与莲花庵有关系?
现在,莲花庵居然又牵扯出了命案,关乎着两条人命,被害者是谁?
凶手又是谁?是不是莲花庵内的人?
凶手和被害者之间,他们有何深仇大恨,竟残忍的杀害了他们?
两颗人头为何挂在莲花庵山门上?又是何人所挂?难道是凶手,他胆大包天到这等地步?
人头还不见了,是被尼姑们藏匿起来了?
藏匿到哪里去了?
一大堆疑惑争先恐后的出现在陆贤承的脑海中,他感觉脑袋都要炸了!
陆贤承的注意力回归到现实,眼前的杨老汉用浑浊的眼神望着他,陆贤承以炯炯有神回视,吓得老汉慌忙低下头。
“杨老汉,你可曾记得那两颗人头的外貌长相,他们是不是你熟识的人?”
“大……大人,你快别说了,我哪里敢回想,我一想起早上的事情,浑身起鸡皮疙瘩,腿肚子就软,太吓人了,我不敢想。”
杨老汉抬起头,一脸恐惧。
“佛家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配合本官破案,又何尝不是积德行善。老汉,好人有好报的,菩萨会保佑你的,你再想想……”陆贤承安抚道。
“大人说的也有道理,唉,我想想……”
杨老汉痛苦的回忆,“大人,不是我不愿去想,当时事发突然,我又胆小,其实我都吓蒙了,根本没看清他们的长相。”
“既然你都没有看清,也许你眼花了,看错了?或许那些,根本不是人头呢?”
“大人,老汉虽老眼昏花,但绝不会看错的。”
“你何以如此自信?”
“大人,那人头血淋淋的,尚且还滴着血,太渗人了,这做不了假的。”
陆贤承皱起了眉头,还不死心:“真的一点也没看清他们长相?他们是男是女也不知道?”
杨老汉经他一提醒,眼珠子转了转,马上脱口而出:“大人,这个我知道,他们是一男一女。”
“你何以见得?”
“因为他们盘发方法不同啊,是男是女,一眼就可以看出。”
“多大岁数,这个有看见吗?”陆贤承再问。
这一次,杨老汉直接摇头,在他身上,似乎很难再问出别的线索了。
随后,杨老汉竟表现出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还想起什么了?”
陆贤承大喜过望,以为他还能提供更多线索呢,于是,鼓励他继续说:“没事,你尽管说,心里不要有顾忌。”
杨老汉这才轻声细语说道:“大人,莲花庵死了人,你说凶手会不会是庵里的尼姑啊?这莲花庵危不危险啊,我这一车粮食蔬菜……还该不该给她们送过去?她们会不会害我?”
这老头胆小怕事,瞧把他吓得什么样子了。
陆贤承故意没有马上回复杨老汉,而是望向了半天不言语的高迫岚。
她抱着自己那柄宝剑,斜斜的靠在一棵大竹上,有几分悠闲自在,道袍飘飘,更显侠女风范。
高迫岚发现陆贤承盯着自己,马上以冷冷的眼神瞪着他,哼了声:“你看我干什么?”
陆贤承咧嘴一笑,“高女侠,你怎么看此事?杀人凶手是否是莲花庵中人?”
高迫岚是个直性子,倒也不客气,她对于此事,明显也有自己的看法,所以一下来了表达欲,畅所欲言道:
“这事依我看来,若是庵中尼姑把那对男女害死,岂敢将人头挂在山门前?杀人之事,隐匿还来不及,生怕别人知道,凶手岂肯将事情公之于众?”
“高女侠分析的很有道理,头头是道,有我几分风范。”
陆贤承点点头,对高迫岚表示赞许。
“哼!”
可高迫岚根本不领情,一撇头,哼了一声,转眼看向了别处。
“大叔,你听见了吧!随便找个人分析一下,都知道杀人凶手不太可能是庵内的尼姑。”
“可是,你们也没说不是啊,我还是害怕。”
杨老汉咽了口唾沫,“大人啊,我家里还有一堆人等着我养活呢!我还不能死啊。”
陆贤承看着杨老汉沧桑的样子,暗骂一句不肖子孙,他家年轻人干什么吃的,啃老啊,居然让一个老人养活全家。
“大叔,反正莲花庵发生了此事,你就是不敢去送货上门呗?”
“大人,小人确实是这么想的。”
“这个简单,看你主动报案的功劳下,我帮你一把。等我回去召集了所有捕头捕快,将莲花庵所有尼姑都押回县衙审讯,这样一来,你不就不用送货上门了?本官是讲道理的,你帮我一把,我也帮你一把,这叫投桃报李。”
陆贤承笑得人畜无害,做法堪称简单粗暴。
可是,杨老汉脸上犯了难,还是开心不起来,“可是,大人,我这一车的粮食蔬菜,没了去处,收不回来钱,我们全家要喝西北风啊!”
老汉说的一把辛酸泪。
陆贤承于心不忍,大手一挥,道:“那你把这一车东西都送到县衙吧,反正此案需要你这个至关重要的人证。”
杨老汉还是很纠结,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弱弱的问道:“那个……大人,你会给钱吧?”
陆贤承迟疑了:“这个……”
高迫岚上前来,“大爷,你放心,有我在,他不敢不给钱,我的宝剑可不是吃素的。”
陆贤承气不打一处来,竖起食指,朝他们指指点点,“瞧你们说的,我是吃霸王餐的人吗?老子是朝廷命官,拿的是朝廷俸禄,难道连买菜的钱,我都拿不出来吗,可笑,可笑之极!”
“少爷……”
陆顺在一旁压着嗓子,轻声叫唤着。
“干什么?”
陆贤承不耐烦的应付一声,瞧他偷鸡摸狗一般见不得人的样子,成何体统,呵斥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陆顺叹了口气,无奈道:“少爷,朝廷俸禄还没下来呢,我们没有钱。”
“不能吧!”
“少年,是真的,您刚上任不久,真没有拿到俸禄,小的替您管钱,哪敢糊弄您。”
“那我爹就没给一点盘缠?他宝贝儿子光宗耀祖,他老人家少说也得意思意思,免得儿子饭都没得吃,饿死在这同安县了。”
“盘缠自然有,老爷是给了。”
“那钱呢?”
陆贤承气得嘴角一抽,气得鼻子都快气歪了,呵斥道:“混账东西,是不是被你贪污了?”
“少爷,我哪敢呀!”
“那钱哪去了?”
“您贵人多忘事,该不是忘记了,您已经把钱全部都花出去了,分文未留。”
“什么?”
陆贤承努力在脑海中搜索记忆,片刻,他想起来了,简直要气坏了,还真有此事。
以前的“陆贤承”嗜书如命,他到同安县的当天,也就是昨日,他把所有盘缠都拿去买书了,陆顺陆利都给他跪下了,然而,怎么劝都不管用。
“我XXX”
陆贤承要抓狂了!
唉,书能当饭吃吗,败家子啊败家子,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高女侠,咱们商量点事情呗?”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
陆贤承忍住怒火,安慰自己凡事以大局为重,他是有大将之风的男人,不要跟一个小女子一般计较。
“那个。”
陆贤承做好了表情管理,嬉皮笑脸的道:“你手上宽裕不,借我点钱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