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吃饭的时候吕洋总是会和马仁换岗,可是那天晚上,马仁一个人在那监督他们,直到隔壁班的张雨来替了班。
李喆也没有来食堂,餐桌上每一个人都沉默不语,大家都明显地感到气氛十分压抑。
良久,白素素说:“吕教官到现在还没回来,这事是不是挺大的?”
大家原本还在正常地啃馒头,这一下都感觉噎住了。
钟文泽说:“是我先动的手,我会去找梁教官说明情况的。”
片秋然说:“这也不怪你,大家都有动手,再说了,是他们先冒犯我们在先。”
旁边的几张桌子也变得闹哄哄的,有人说:“我们一起去求情吧?”
然后群起而呼吁,周雨辞有些焦急地问钟文泽:“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钟文泽说:“不辜负。”
周雨辞说:“好,那就不辜负。”
桌子上大部分人都懵了,王宇问:“妹妹,你们说话我怎么听不懂啊?”
邹雨玟说:“钟文泽的意思是,我们明天要漂漂亮亮地跑赢商屿中学,拿到最优连队才行。”
白素素说:“话是这么说,可抛开跑操不谈,今天这事,还有可能参选评比吗?”
片秋然说:“所以是不辜负,我们都有错,蔺知行那一伙人做的太过分了,实际上当时如果钟文泽不动手,我们也迟早会冲上去,大家既然犯了错,就要弥补,我们要做到我们的最好让其他人看到吕教官的优秀之处。”
钟文泽说:“雨辞,你是班长,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周雨辞说:“你说,能帮到的我一定帮!”
“我们今晚加练!”
周雨辞在邹雨玟和白素素的帮助下很快取得了全班的同意,大家都没有怪任何一个人的意思,反而非常拥护钟文泽。马仁一直在远处看着,这群孩子一起训练从第一天到现在五天时间过去了,记得开始的时候队伍走不齐都互相埋怨,食堂争吵事件互相猜忌,从最开始各自心高气傲,互不配合到如今的团结一心,信任彼此,虽然打架的确不提倡,但终归来说,他们从今天开始才变得像一个真正的集体。
大家吃完饭原本进行一个小时的训练就可以回寝室了,可是吕洋并没有按照大家的想法在这一个小时之内出现,大家跑了一圈又一圈,原本不太整齐的脚步声在慢慢的磨合之中变得有了节奏。
马仁站在旁边看了很久,直到天色已晚,操场上只剩下了他们一支队伍。
有的人大喊:“老钟,实在不行了!再跑下去要吐了!”
钟文泽说:“大家再坚持一下,我们才刚刚找到整体的节奏,如果放弃等下效果会大打折扣!”
但并不如愿的是,有人还是落下了,钟文泽显得非常急燥:“不要被落下的人打乱节奏,大家继续!”
片秋然提醒他:“钟文泽,先让大家休息一下吧,你没发现咱们的节奏甚至不如刚才了吗?”
邹雨玟也说:“是啊,小钟,我们不是跑马拉松,大家都很疲惫恐怕适得其反。”
拥护这两位的呼声越来越大,钟文泽只好作罢,他交代下去:“大家先休息二十分钟,等下咱们就开始!”
大多数人找了块草坪坐下,钟文泽一个人走向远处,他承认自己心急了,大家的确也是累了,之前也都觉得有股劲要强撑着,可是事实是天黑了,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眼镜在打架的时候摔断了框,没有眼镜,在晚上他其实看不太清楚,远处宿舍楼的灯光亮起,他仔细地看远处,有一道模糊的身影。
他眯着眼睛走近去,等到两人距离很近的时候他才看清楚是李喆。
他冲李喆叫道:“喂!过来啊!”
李喆慢慢地走近,钟文泽说:“刚刚来的吗?”
李喆说:“不是。”
钟文泽问:“来多久了?怎么不过去?”
李喆说:“很久了。”
钟文泽在等待他的下一个回答,他却突然说:“能聊聊吗?”
钟文泽略感吃惊,但还是同意了,两人找了一个花坛边坐下,他先说:“聊什么?”
李喆说:“谢谢。”
钟文泽一笑:“谢什么,他们欺负的不只是你,更是我们全班,换做是谁都会冲上去的。”
李喆的声音很小:“可是,从来都没有人为我打过架……”
钟文泽看向了李喆,后者的眼圈很红,泪水盈满眼眶。
他赶快说:“我去,这没戴眼镜连你笑的样子我都看不见了。”
李喆问:“你的眼睛度数高不高?”
钟文泽一笑:“不高,两百度多,原本我是没近视的,结果觉得戴眼镜特有学问就玩我朋友的眼镜,结果就成这个熊样了,你说好笑吗?”
李喆说:“好笑。”
钟文泽拍了拍他的背,说:“男孩子少哭一点,多说一点话,当然,别像王宇那个话痨一样,这样的话别人就知道你有人罩着,就不会打你的主意。”
李喆忽然说:你这话和我妈说的一样。”
钟文泽看着他的眼睛说:“一样的怎么?是不是很有温暖,你是不是感觉到了人生大爱?”
李喆说:“不是,感觉好老气。”
钟文泽大惊:“好啊!我才教的你就会开我的玩笑了,学的很快嘛!”他看到李喆笑了,莫名地觉得很开心。李喆不像其他人做事或多或少有很多的考量,他很真诚,他的笑,值得守护。
如果问钟文泽为什么愿意帮李喆打架,可能就是因为那一声声加油,让他从心底里认可了李喆。
如果问李喆为什么极力地替钟文泽加油,可能是在网吧里的那个幼稚少年,给他带来了少有的温暖。初见钟文泽,李喆正在网吧的角落里刷柯南,看到他和另一个不认识的男生在网吧里聊天,他正好听见全过程,极其有趣使他笑出了声。
钟文泽看着漆黑夜空中点缀的几颗星辰,感叹:“唉,我好可怜啊!”
李喆问:“为什么?”
他说:“因为我长得比较悲伤,所以每次笑都会笑哭。”
李喆说:“有吗?”
钟文泽说:“有的。”
操场上面有人大喊:“吕教官回来了!”
钟文泽赶紧起身:“走吧,一起去!”
李喆说:“可是你们都练了这么久了,我加进去会不会有问题?”
钟文泽一笑:“不会啊,把你放在最后一排。”说完,他飞奔到操场上去迎接吕洋,李喆迟疑一秒,也跟着一起跑去。
大家兴奋地冲向吕洋,好像一群狼去扑倒一只猎物,围绕着他转啊,喊叫着。
有人问:“教官你怎么样?好好的吧?”
马上有人接茬:“开什么玩笑,教官还能缺胳膊少腿啊!咱们教官天下第一!”
有人说:“什么缺胳膊少腿,兴奋过头了吧!”
钟文泽站在外边看了一眼吕洋,仅仅一刹那,四目相对,吕洋没有回答问题,大声地吼了一句:“看什么看!都给我回去站好!纪律,教了这么久一点长进没有!”
大家都很欣然地听从了吕洋的命令,熟悉的他又回来了,别无二致,语气、神态和动作还是这样更亲切。
吕洋说:“你们怎么能打架!我告诉你们,这种情况要是放在军营里的话绝对不能发生,也就是念在你们是群小屁孩,我才好心替你们去说情!下次再这样,你们就等着全体检讨记大过吧!”
原本欢腾的气氛瞬间安静,原本以为吕洋是来夸他们的,没想到还是一顿臭骂,但是这骂挨着也舒服。
吕洋清了清嗓子,又说:“不过那群臭小子是该教训,太坏了。你们还算有血性,知道帮同伴出头,不愧是我带的兵。”
大家都明白地发出了拉长声的“切~”。
“那个李喆对吧,来了没有?”
李喆在最后面举起了手,喊了一声:“到!”
吕洋说:“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这件事情你们下手还算有轻重,看着破相了其实都是小皮肉伤,我还是要告诉你们打架也得给我注意分寸,否则后果就会因为你们的一时脑热而一发不可收拾。”
众人齐声回答:“是!”
吕洋摆摆手:“好了,回寝室吧。”
大家都站在原地没有动,吕洋很惊讶:“走啊,回去啊?”
钟文泽说:“报告教官,我们要训练,明天参加评比!”
吕洋说:“参加评比已经够了,先回去吧。”
没有人动,沉默了一会,体委在最前面举起了连旗,大喊:“预备!跑!”
队伍动了起来,整齐而有节奏地在操场上行进着,吕洋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跑远,原本想要说的狠话都被憋回了心里。
马仁走过来:“喂,看你们半天了,你怎么样了?”
吕洋说:“两个班打架年年都有发生,结果是什么样你不是最清楚吗?”
马仁说:“是啊!无非是直接取消优秀连队评比,然后全体写检讨,然后受罚。当然这虽然会对优秀教官的评选有些影响,但两个评选是两种标准,你这样的直接放弃优秀教官不要去担责我还是第一回见到。”
吕洋说:“不知道,就是觉得自己也许应该为这些孩子做些什么。”
马仁问:“那你怎么呆这么久,不至于一下午吧,我告诉你我可惩罚他们一下午了。”
吕洋说:“让他们长长记性也好,整个热血青年的发展观。”
马仁吐槽:“你以前不也一样?这真是我带兵以来遇见过最有意思的事了,他们觉得即使拿不到奖,也想用行动证明你教的很优秀,来帮你评优秀教官,你呢?居然帮一群学生说情,放弃了你的优秀教官评选,你的专业素养没的说,明明今年是已经到手的机会,你居然放弃了,唉。”
吕洋一笑,站在灯光底下,阴着脸看着队伍跑过一圈又一圈,他非常肯定他们每一圈都在进步。
不知从天边何处传来汽车飞驰的声音,一直在路上,带着风呼呼地跑。剩夏的夜晚,一群人的心滚滚发烫,好像要点亮整个没有灯光的跑道。
钟文泽不记得那天晚上跑了多少圈,仿佛前面十几年跑的步都没有今天一天多,晚上吃的四个馒头全消化了,咳嗽的时候只会干呕。大家忘记了时间,每个人都没有喊过停,他们相信一定能做到最好。
吕洋站军姿,用目光眺望着远处的队伍很久很久。他是一个很笨拙,温柔的人,可是当教官不需要这两项,所以他伪装自己很强悍和严厉,可是心这种东西伪装不了。
快到十点半了,寝室十一点半断电,吕洋强制让他们停下了。大家问:“教官你觉得我们跑步可以得第一吗?”
吕洋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们:“可以!”很干脆,一瞬间甚至让大家有点懵。
吕洋看他们没反应过来,随即又说:“都给我滚回去洗澡睡觉!”
大家猛然间欢呼着相互拥抱,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所有的努力终得认可。有的人起头唱了首歌,于是大家携着歌声往寝室走。
我的手越肮脏
眼神越是发光
你不在乎我的过往
看到了我的翅膀
你说被火烧过才能出现凤凰
逆风的方向
更适合飞翔
我不怕千万人阻挡
只怕自己投降
我和我最后的倔强
握紧双手绝对不放
下一站是不是天堂
就算失望不能绝望
我和我骄傲的倔强
我在风中大声地唱
这一次为自己疯狂
就这一次我和我的倔强
钟文泽看着李喆笑了,果然很像哭一样:“走吧。”
很快大家都走远了,队伍在操场上拉得很长很长,钟文泽走在最后,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吕洋,后者正在凝望他们的背影。
他跑过去,吕洋叉着腰问他:“还回来干嘛?”
钟文泽说:“世界上有一些事一些人,今天错过了,就再也遇不见,所以他们选择不顾一切地去完成,你懂吗?比如有一句话,如果明天我们再也见不到,那至少得留下些什么。”
吕洋说:“怎样。”
钟文泽说:“吕教官,对于我们来说,后天上了车,你就会是我们再也见不到的人。”
吕洋看了他一眼,大力下去把他的后背一拍:“走吧!你叫什么来着?钟文泽,麻烦精啊!”
晚风从四面八方吹来,一整天的疲劳一扫而过,钟文泽问:“你是不是喜欢梁医生?”
吕洋一抖:“谁和你说的?”
钟文泽说:“很明显,不过我问了大家,好像他们都没看出来,但是经我的提点已经明朗很多了。”
吕洋问:“比划两招吗?”
钟文泽还没来得急反应,屁股就被一踹扑倒在了地上:“喂!你干什么啊!教官打人?”
“我看你今天这么厉害,想向你讨教两招!”
钟文泽不是傻子,吕洋在报复他!他大喊一句:“我靠,你报复我是吧?喜欢你就去追啊!来就来!”然后冲了上去。
回到寝室,王宇问他:“你脸上多的两块淤青哪来的,还有这可爱的黑眼圈?”
钟文泽拍掉了王宇的手:“滚!”声音极度冰冷。
片秋然说:“他和吕教官在最后面打了一架,不过他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钟文泽从床上蹦起来:“我去!我晚上跑时间长了,不然肯定五五开!”
片秋然摇摇头,唉声叹气。钟文泽眼神冷冷地看向商屿中学的人,那几个先前嚣张的人觉得他就是个瘟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可悲啊!可叹!”
可悲的是他们都是平凡的人,不是圣人,可能是无知的,懦弱的,也可能是坦荡的,冲动的,但正是这些暴戾孱弱的因子让整个世界变得更加鲜活。
钟文泽从背包里拿出相机,走到寝室外,把这还未熄灭的喧闹定格在安宁的画面中。
第二天早上,检阅大会如期举行,也像之前所预测的那样,他们拿到了最优,不过是最优连队,可大家最初的愿望是想要证明吕洋有评选最优教官的资格。
参加完检阅,大家围了一圈坐在操场上,吕洋去开会了,马仁带着他们。
马仁说:“大家不要这么灰心嘛,拿到优秀连队是好事,证明你们确实厉害!你们吕教官没选上,也许是因为其他教官也很优秀。”
王宇大叹道:“马哥,你就别骗我们了!”
众人唉声叹气,面露愁容,马仁见他们这样,叹息道:“你们知道为什么你们吕教官帮了你们这一次吗??”
大家摇头,于是他接着说:“偷偷告诉你们,其实你们吕教官也是个性情中人。”
“他今年才二十一岁,在部队里表现却很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太重情谊,他和他的一个战友参加一次任务,结果战友半身被炸了残废,在授予荣誉的时候却连个二等功都没有,原因是什么咱们谁也不知道。”
“你们吕洋教官啊,胆子大,冲到队长办公室里去质问,还把队长打了,结果就是留职处分,这不,下放到这儿来了,想要回去部队就要拿两年的优秀教官才行,唉,这事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大家都沉默了,他们没想到吕洋还有这么一段过去,钟文泽问:“那吕教官的目的达成了吗?”
马仁苦笑:“怎么可能达成,你们吕教官以前可是三好青年,这不,到了咱们这每天晚上不抽两根睡不着觉。”
他见大家伙情绪更低落了,于是提高语调说:“好了,都开心点,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今天晚上有一个晚会,你们有节目的可以报上去。”
王宇大惊:“早说啊!现在才说怎么准备节目?”
马仁说:“早说了你们还有心思训练吗?本来也就是供大家乐呵乐呵,活动每年都有的,你们早该知道。”
王宇大喊:“苍天啊!”
马仁看了看其他班级的有说有笑,说:“这样吧,我想认识你们一下,到现在人都没认全呢。从那个,刚刚说话的那个开始。”
邹雨玟举手:“报告教官!”
“讲!”
她说:“我们开学有过一次自我介绍,不过那次特别枯燥,所以我提议大家加上一些自己的兴趣爱好和梦想,怎么样?”
众人唏嘘:“切~”
白素素力挺:“这个好!我先来!”
钟文泽又举手:“报告教官!”
“快讲!你们男生的事的确多!”
钟文泽说:“我想回寝室拿相机!”
马仁催促道:“快去!我们在这等你!”
钟文泽拿来相机,众人用帽子堆起个小平台,钟文泽把相机架在上面,刚好可以拍到所有人。
白素素第一个上场了,自信兴奋,钟文泽脑海里那个挥之不去晕倒的少女似乎和她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她说:“我叫白素素,我妈希望像白素贞,可我比较喜欢古灵精怪的小青。爱好嘛,斗地主,算不算?如果不算的话,我还喜欢跳舞,技能的话我会种菜还有捕鱼,未来我想当个医生。”
“哈哈哈哈哈哈哈!太离谱了吧!”
她嗔怒道:“喂!不许笑我,都说了要真实,你们等会也不许编!”
马仁强忍笑意:“军训基地旁边有个农家乐,你们放假了大可以来试试。”
“下一个。”
周雨辞是第二个,她一上去所有的男生都闭嘴了,她的声音很好听,像山涧的泉水,悦耳自然,动人心弦。
“我叫周雨辞,我喜欢读书和写日记,梦想是当一个摄影师。”
有人喊道:“就这点吗?班长,你多说点呗!”
王宇说:“这都啥啊,雨辞居然喜欢读书,看来我们之间的缘分尽了!唉!”
钟文泽一把推开他:“人家喜欢什么关你屁事啊!”周雨辞在台上有些尴尬,于是他又对周雨辞说:“雨辞,你先下去吧,我也喜欢读书,我也写日记!”
众人大笑:“老钟!你这招不错啊!”
钟文泽说:“滚滚滚!”
周雨辞尴尬地跑到了白素素身边坐下,后者大喊:“告诉你们,雨辞我罩着的,你们谁敢笑她!”
本来没到王宇,结果他一溜地就蹦跶上去了,清了清嗓子,又扯了扯衣服。
钟文泽冲他说:“别整那些虚的了,我怕我相机没电了!”
王宇白了他一眼:“我叫王宇,宇宙的宇,我跟钟文泽那个土包子是死党,但是我和他不一样,我比他帅很多倍!”
“切!”
“我,八卦界一哥,知道那个有名的贴吧——宇宙奇点吗?我创的!知到咱们云海吧吗?我创的!”
有人大呼:“宇哥流弊!”
王宇大笑道:“那是!以后各位有要的料都找我要,我给各位打折!八折!”
“怎么还要钱?”
王宇说:“亲兄弟都要明算账!咱们同班收你八折够意思了!”
白素素说:“你怎么不免费啊!谈钱伤感情!”
王宇怼回去:“谈感情伤钱!”
“切!小人得志!”
“切!村姑下山!”
“你说谁村姑呢!”
“那你说谁小人呢?”
“谁问说谁!”
“哼!”两人忽然吵起来,马仁从中调节了一会,“下一个。”
如果周雨辞是属于那种可爱的小白兔,那么邹雨玟一定是一只白天鹅,长得比较成熟,一颦一笑,都很得当,一看就是家教很好的。
“大家好,我叫邹雨玟,潇潇雨歇的雨,扣玟砧的玟,我会拉小提琴。如果要说一个梦想,我想当第一位站在金色大厅独自演奏小提琴的华人女音乐家。”
掌声雷动,大家不断叫好,王宇大呼:“真爱必将永恒!”
邹雨玟鞠躬,然后退了下去,紧接下来的更加离谱和奇葩,女生还好,男生有的想当第一位站在金色大厅独自演奏小提琴的华人女音乐家的第一位搭档,有的想当第一位站在金色大厅独自演奏小提琴的华人女音乐家的第一位作曲家的,以及想当第一位站在金色大厅独自演奏小提琴的华人女音乐家的第一位厨师的,等等,层出不穷!
马仁听得脑袋发懵,钟文泽在一边心疼他的电,直到李喆上场,李喆看了他和片秋然一眼,然后说:“我叫李喆,不是哲学的哲,是物理课代表,喜欢柯南等动漫。”说完,缓缓地走下去了。
钟文泽问他:“你没有那些具体的理想吗?”
他说:“没有。”
钟文泽一笑:“以后会有的!因为我也没有,但我相信总会有的。”
片秋然是倒数第二个上去的,他说:“我叫片秋然,秋天的秋,孟浩然的然,但是我语文不好,我喜欢研究电脑,以后想做一名Software Engineer。”
王宇问:“那是什么?”
片秋然解释道:“软件工程师。”
说完,他走下了场,最后一个到了钟文泽,他笑着走上去,所有人都抬头看着他。
“我叫钟文泽,文采荟萃的文,泽被万物的泽,声明一下啊,绝对不是抄袭周雨辞,我喜欢看书和写日记,也喜欢拍照什么的,不过最不擅长打游戏,我没有什么梦想,至少现在没有。”
有几个男生说:“老钟你不行啊,游戏都不会怎么行啊!”
钟文泽说:“谁说男生一定要玩游戏了,不信你们问李喆!”
李喆说:“我都会。”
钟文泽无奈下场,感叹道:“时代变了!”
马仁说:“好了,都起来吧!快十二点了,收拾收拾去吃饭!”
“是!”
钟文泽收起了相机,不过十分尴尬的是没电了,他也不知道从哪开始没电了。
片秋然问:“这怎么办?”
他笑道:“有备用电池,就是不知道刚刚拍到哪儿了。”
天空的云呈鱼鳞状,王宇看着像是一条看不到头和尾的烤鱼,阳光不那么炽烈,所谓的一场欢喜一场离别,一切正悄悄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