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上的云深一身银白锦衣,显得他的肤色甚雪,五官隽秀,那剑眉泛起柔柔的涟漪,眼眸弯弯的,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干净纯粹的像是天上的上弦月。
许锦脑海闪过初见男神江流的画面。
那时的他,一身白色燕尾服,宴席的灯光打在他清秀俊雅的脸庞,他与各种名人商英交谈,声音温润似风,浑身气质如泉水一般透彻干净。
那时同样在角落里百无聊赖的许锦被江流吸引了,她脑海登时闪过了一句话。
白衣公子世无双。
云深感知到许锦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懒懒的掀开眼皮,那璀璨夺目的星眸恰好对上了许锦的目光。
一样,一模一样。
连眼睛都一样,许锦最喜欢江流的眼眸,里面像有万千星辰,浩瀚星空,璀璨夺目。
怎么会这么像。
许锦此时已经无法思考,她愣愣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向云深。
宴席里的人以为她要向云深见礼,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宴席上的俊男靓女瞬间都看向了许锦,满眼的好奇打量。
云深有些莫名,他看到许锦看他的眼神里浓浓的眷念和依赖,就仿佛透过他在看另外一个人。
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下,许锦走到了离云深只有三步的距离停了下来。
因为云深后面的侍卫拦着了许锦,不让她在上前半步。
这时在凑近看云深,神态气质又只有八分相似了。
许锦缓过神,看了看冷眼瞧她看的侍卫,又把目光放到了云深的脸上。
“江流?”
许锦试探般的小声的喊了一声。
云深更加莫名,只当这个漂亮的女子将他认错了人。
“姑娘,在下云深。”
声音温温的,像初夏的微风,干净澄澈,温润如玉。叫人听的浑身舒适。
这时许锦听出了和江流声音的不同,两人声线相似,都让人如沐春风,但云深的更为深远,就像远山传来的声音,有些空。
江流和云深,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到底有什么关联?
许锦屈了屈膝,垂下来有些意味不明的眼脸,行了个礼。
“公子勿怪,小女子有一故人,生的与公子颇为相似,一时恍惚认错,还望公子饶恕。”
可这副说辞,信的人少许,尤其是在座的女子,都以为许锦故意做出姿态来引起注意,哗众取宠。
许锦作为二十一世纪的贵族名媛,长相自然不用说,是很有特点的漂亮。杏眸又大又闪,粉嫩的小嘴微抿,嘴边露出淡淡的梨涡,裸露在外的皮肤细软嫰白,在现代精心保养的黑发,发尾微卷,扎了简单的发髻,余下的黑发垂于背部,赏心悦目又与众不同。不似这边女子的普遍垂到腰部的黑长直。
“可笑,二哥哥这般天人之姿,怎会与你一乡野村姑的情郎相像,也不怕笑掉旁人大牙?”
说话的正是翼王府最为受宠的二小姐云欣然。
她坐在嫡女云语嫣的对面,比起恪守礼仪,规规矩矩的云语嫣,此时的云欣然在许锦的眼里,像极了府里宠坏的娇蛮大小姐。
所以,许锦假装误以为,尖酸刻薄呵斥她的云欣然,是翼王府的高贵嫡女大小姐云语嫣。
“大小姐当真好教养。”
许锦面朝向云欣然,笑意盈盈的“夸”了一句,不等云欣然反应过来,就乖巧的退下了。
跪坐着的云语嫣闻言看了眼许锦,目露一丝温柔的笑意,那抹笑意来的快,去的也快,叫人不易察觉。
“噗哈哈哈哈……”
最是看不惯云欣然那娇蛮样子的李言熹笑的欢快,他听懂许锦言语的嘲讽不屑的深意,还把区区的一个庶女喊成大小姐,对云欣然不就是莫大的羞辱吗?
李言熹登时觉得自己救的这个女子,太有趣了。
云欣然见大家都隐忍着笑意,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内涵了,顿时恼羞成怒的瞪着许锦。
“欣然,她是我的客人。”
云深收回落在许锦身上的视线,白皙修长的手执着酒壶,缓缓倒了杯桂花酿。语气温热的说着。
看着云欣然有些咬牙切齿的恨了一眼她,又赌气的哼了一声。
许锦知道刚刚的行为会得罪人,可她确实不怕,而她要的就是得罪人,就是引人注目,博人眼球。给别人留下一个印象。
不过千娇万宠的云欣然可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气,坐在自己位置上委屈的直啜泣,没过多久,就行礼告退回了自己的院子。
长的漂亮的人都这么讨厌,二哥哥也讨厌!
帮着外人,不帮我!等父亲上朝回来了,我定要告状,赶她出府!
云欣然回院的路上就决定使出她的杀手锏了,可她万万没想到,这般行为正好着了许锦的道。
“姑娘,你怕是认错人了,刚刚那是二小姐。”
李言熹拿起酒杯,大笑着敬向角落处的许锦。
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
许锦配合的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后挂起“职业假笑”,倒了杯果酒,回敬给李言熹。
“恕我眼拙。”
抿了口果酒,示意了李言熹就放下了杯子。
“在下李言熹,丞相府公子,敢问姑娘芳名?”
有趣,好玩,这个朋友交定了!
许锦眨了眨眼,知道李言熹要与她交友,笑的乖巧无害。
“许锦。”
李言熹举了举杯,一饮而尽,算是交了许锦这个朋友。
此时云深正在和云礼交谈着关于雪狐的事宜,耳边却习惯性的注意着宴席的每个角落,每段人与人之间的交谈。
他很专注的听着云礼说着如何献礼雪狐,可思绪却飘的很远,脑海隐隐觉得,许锦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忽然想起,他几年前出街,在一个老爷爷手上买了一本灰扑扑的书籍,它看似俗不可耐,但是云深直觉知道那是好东西,就花了重金购买。
那老叟在他临走时,一把拉住了他,语气有些痴傻的告诉他,此书有四册,未来会以各种形式出现在他的身边。
云深点了点头,当真信了老叟的话,任由身边的侍卫轰走了那老叟后,觉得自己刚刚的反应有些不寻常。
就像冥冥有一根线,牵引着他。
那本集册像是放了很久,落了许多灰,隐隐看的出来那本书皮上只有一个字,是“未”。
云深回府后,就仔细擦拭了那本《未》。
翻开第一张,那张古朴泛黄的纸张第一面写着,许你繁华似锦——许锦。
让云深感到奇怪的是,后面的纸张一片空白,没写一个字。
云深瞥了眼与李言熹谈笑风生的许锦,眼神饱含深意。
本来觉得自己被那老叟的诓骗,现在看来,并不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