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纬和林宇告别之后,飞也似地奔回家中,一脚踹开了那扇破了两个大洞的木门,高声叫道:“老不死的,我回来了。”无人应答。
李星纬高声喊了两声,找了几圈,家中冷火秋烟,看样子一天都没有生火做饭。
“娘的,这老小子又跑出去喝花酒了。”李星纬恨恨地骂了他老爹两句,“砰”地拉上大门,径直朝着沈府而去。
……
来到沈府,李星纬趁着那门番不注意,跟在一户富商身后的家丁队伍里,一溜烟就混进了沈府。府内宾客络绎不绝,谁都不会刻意注意一个十岁的幼童。
……
此时的李秀才正和罗胖子一桌大吃二喝,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李秀才如同一个疯子一样在那里诗兴大发,吟诵着一些乱七八糟,狗屁不通的诗词。
在罗江的耳朵受到千万摧残之后终于忍不住骂道:“你这酸儒,别在这里扰爷的清净,再唱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老子把你丢出去。”
李秀才充耳不闻,罗江拿他没办法,只好努力地将椅子往旁边挪了挪,离开李秀才一段距离。
这时候,一个脑袋从罗江挪出来的空档钻了出来,扮着一张鬼脸冲罗江咧嘴一笑。吓得罗江手中的猪蹄直接掉落在衣服里。
“你/他/妈/的。”罗江看清了来人,颇为气恼地一脚将李星纬踹了个屁股蹲,看似十分迅捷的一脚,其实根本没有用力。
李星纬拍了拍屁股,贼兮兮地叫了声:“罗江叔叔。”
罗江那双小绿豆眼四下一扫,发现没有注意这边,飞快伸手从桌上扯下一个大猪蹄子,伸到了桌子底下。
李星纬现在饥肠辘辘,也不顾满手油腻,抱着大猪蹄子,躲在桌下狂啃起来。
罗江哼哼了一声道:“这可不是你这小家伙能来的地方,不过你也还算机灵。”
罗江此时已然将近不惑之年,却未娶亲,看样子以后也没这打算。李星纬机灵圆滑,倒是挺对他的脾胃,况且他本来和李秀才就颇为交好,提了两三次想收李星纬为义子的事,都被李秀才回绝了。
“秀才我就这么一个种,认你当义父,那我岂不是平白无故少了一半的孝顺,不行不行,此事万万不行。”
……
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沈豪跟严义两人并肩走到主位,宾客们也渐渐安静下来,望向了他们二人。
“乡亲们推荐我当本镇镇长,那是给我沈某人面子,诸位能到沈某寒舍,那是给足我面子,沈某先在此谢大家的错爱了。”说罢做了个四方揖。
“哪里,哪里。”“沈镇长客气了。”“沈镇长邀请我们,那是我们的荣幸。”
好一阵客套之后,沈豪突然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沈某与严义兄弟磋商许久,决定趁此机会把事情直接定了下来,请父老乡亲们做个见证。”
众人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细细地听着。
“在下与沈老哥决定结个亲家,今儿就把婚礼给定了下来。”严义一言即出,震惊四座。席间的富商巨贾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犬子沈彬与严兄弟令爱将于下个月初八正式大婚,届时还请诸位多多捧场。”说罢朝着众人又是一揖。
立于沈豪身后的沈彬脸色瞬时煞白,这清风镇谁人不知,严义的女儿严听春可是出了名的母老虎,曾经提着一把菜刀从南街砍到北街。沈彬这一辈男丁,听闻严听春三个字,无不谈虎色变。
“爹,孩儿不想……”
“嗯?不想什么,不想这么早成婚?你爹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生了你了。乖乖在后面站着,别说话。”
沈彬是有苦说不出,巴巴地望着地面,满脸委屈。
“一头病虎,一条豺狼。这两人居然也能钻进一个洞里睡觉,不愧是官场中人。”罗江嘀咕了一句,不大不小,正好让身边的几位富商听到。
那几位富商顿时坐不住了,与边上的交好低头窃窃私语起来。
“这清风镇的天,要变喽。”李秀才没头没脑的一句。
但桌上的几人又岂是蠢如猪猡,都这么明显了,他们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的话,也做不到现在这么大的家业。
一时间,这酒也就不那么好喝了。
严家在清风镇属于头等望族,当然那是百年前。现在家道中落,产业更是被清风镇的其他家族鲸吞过半,能到今天,只是苟延残喘而已。
可是搭上了沈豪这条线就不一样了,沈豪是官府中人,对于这些商人,那是想打压就打压,想找茬就找茬。人家就是官,你一介布衣,凭什么跟人斗。在清风镇这种偏远地区,官老爷就是这里的土皇帝。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下月初八,我李老八定然准时恭贺沈公子新婚。”看到有人表态,纷纷有人站起身来表示恭贺,并承诺一定到场。
一下超过三成宾客都倒向了沈豪,不由得让剩下几位有些坐不住,只是强忍着没有发作,看样子,是有备而来。
“另外还有一件事,犬子在战神院学成归来,已经突破至下星位二段,此次,也是为了庆贺。彬儿,还不出来给向各位叔叔伯伯们行礼。”
那哭丧着脸的沈彬从沈豪身后走出,勉力扯出一个笑容,朝着众人使劲弯下了腰。众人望着沈彬那张驴脸,心底又莫名舒畅了很多。
“第三件事呢,自然就是本镇的半年考了,虽然现在帝君推行文政,但武德传统也不能落下,本月二十,镇上演武堂,恭请各家才俊了。”沈豪脸上露出了迷之神色,据他的了解,镇上和他儿子沈彬一个年龄段的,修为最高也不过入门九级,但从入门到星位这个坎,却不是轻易能跨过的。
这次的每镇三个推荐名额,沈彬已经稳稳拿下其一。
果然宴无好宴,沈豪这才走马上任不到两个月,就已经开始展现出他的獠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