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堡的奇怪访客(1)
尔士十分享受难得的闲暇,自从他第一次无意间召唤出拉卡后,他再也没有拥有过如此空闲的时间。塔给予他的禁足令也同时给予了他无事可做的一段空闲。他整天埋头在蓝堡的图书室内,偶尔同鲁波师傅交流一下,他们之间的师生情谊由于对大陆历史的共同爱好变得更加亲密。在翻遍尔士感兴趣的书籍之后,还是没有传来与他相关的任何消息,他就像是被塔遗忘在蓝堡的角落一样。尔士还是保持着足够的耐心,他开始在空无一人的城堡中游荡。这座经历了数百年风吹日晒的古老建筑留下来的事物,往往比书籍上更能够让人体会到一些深层次的感觉。比如那座耸立在广场之间的巨型时钟,它应该是在斯维安特出现最早的一批钟表,让尔士感到好奇的是它的工艺在那个时期居然已达到如此高的水准,巨大的的钟摆和指针几乎没有误差。虽然每年都有工匠对它修修补补,这也足以让尔士感到好奇。让尔士好奇的不只是那座不会说话的钟表,整个蓝堡的存在对于他来说都是很值得推敲的疑点。
蓝堡本身巨大且复杂,数千个房间和数百座大厅遵循着一种规律组成了这栋坐落在山崖旁的巨兽。同时它是星落最外端的防线,星落的守卫们可以通过蓝堡和蓝堡之间的巨型围墙迅速地移动。根据斯维安特的历史记载,星辰创造了世界之处,先建立了星落,而后星落的子民移居到大陆的各个角落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国家,但所有的国家都以星落为世界之中心。所以尔士十分不理解星落为何会建立如此坚固的防线,因为这座大陆上不可能会有任何势力敢于侵犯星落,这道巨大的防线本身就是一个充满疑问的矛盾点。它们是为了防止什么而存在,外部国家的反扑?这在视星落为神灵之地的大陆人们心中绝对不会存在。而就在尔士自顾自地沉迷于探索着蓝堡的时候,他偶然间又发现了一个怪异的秘密。
蓝堡的守卫们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驻守在城墙与蓝堡的外层,他们似乎是星落的外围守卫;另外一部分主要在蓝堡内部巡视,属于对次子的监视和管理。随着次子们从蓝堡中离开,这一部分守卫也随之离开,因为空荡的蓝堡没有了他们需要防备的对象。但尔士发现有一只小队仍然在蓝堡内部换防,他们日夜分为三只,每隔八个钟头换防一次。而且小队进入的地点是同一块区域,蓝堡的大教堂。当蓝堡被次子们填满时,尔士并不觉得那只小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毕竟很多虔诚的或带有表现意图的次子们日以继夜的在教堂中做祷告。但此时那只小队失去了他们本有的目标,为何他们依旧守备在那里。尔士决心搞清楚这件事情,冥冥之中他感受到了某种力量在告诉他,这可能是一个能够解开谜底的答案。
守卫们的换防毫无缝隙,他们演练了数千次,每一秒钟大教堂都是在严密的监视之下,然而这对于尔士来说不是问题。有个别敏锐的守卫感受到了什么,他们的神情变得严肃,开始四处巡视,但仅仅距离他们数步之遥的尔士依旧没有被发现。尔士包裹在一团光晕之中,守卫朝他的方向看过去只能看到尔士身后的景色,一切如常没有人发觉这名天赋异禀的入侵者。尔士轻手轻脚地在教堂中徘徊了一圈,很快便把目光投向星母雕塑下方的一只烛台。那只烛台与其他同伴们略有一丝不同,如果不是尔士偶然间瞟见它的底部比其他烛台略微宽一些,他一定会错过这个关键所在。尔士握住它,意识顺着烛台以及与它联动的机关一路摸寻下去,发现了密室的入口。他来到那张看似普通的座椅前耐心地等待着,直到天色渐晚时座椅传来一阵轰隆声,地面分开出现一道暗梯,几名身着黑色斗篷的人从暗道里走了出来,其中一名还朝着尔士所在的位置看了一会儿,让尔士心里发毛。
好在对方没有真的察觉他的存在,尔士乘机溜进了暗道中。顺着长长的暗道,尔士感觉他在向蓝堡的中心走去,最终他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地下大厅,这座大厅应该就位于广场的正下方,四周墙壁上燃烧着被施与咒法的火把,熊熊燃烧的火光下尔士看见大厅的正中央立着一座圆筒形的玻璃箱体,玻璃箱体中的蓝色液体中有一个娇小的身影,尔士靠了过去,看到了他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一张脸。
蓝堡的奇怪访客(2)
她静静地悬浮在蓝色液体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白皙脸颊上的肌肤吹弹可破,鼻梁如卡托人一样挺拔而秀气,嘴唇丰满下唇略微厚重一些,看上去犹如樱果一般可口。尔士从未对女性产生如此强烈的情感,但面前这种脸蛋让少年的心中产生了颤动。一时间尔士的脑海一片混乱,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蓝堡深深的地下有一位如此美貌的女人,他也不知道包裹她的蓝色液体是什么,虽然它们看上去像浅滩的海水,尔士知道这些液体绝不是看上去那样简单。
“它很美对吧。”一个声音在尔士背后响起。尔士迅速转身,光晕在手中浮现,只是在看到背后那个人后尔士放弃了抵抗。扎克走到尔士身旁看着容器中女人说道:“它永远是最美丽的。”。尔士看着这名强大的神官,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充斥整个大厅,在空气中散发出一道道波纹。似乎扎克并没有敌意,他只是释放出力量告诫尔士不要轻举妄动。尔士对这名来神秘的神官感到畏惧,就在神官释放力量的瞬间,他看到了自己与对方的差距,这种差距如同溪流与江河,让尔士感受到了绝望和失落,他曾以为自己与来自塔之人的实力会有差距,但不曾想到这差距如此之大,是一道几乎不可逾越的鸿沟。扎克看着身边的少年心里同样充满感慨,一晃自己进入塔已经二十多年了,新一代的领军人物出现在他面时不禁将过去的自己与他相比,“惭愧难当。”扎克在心里想道:“若这孩子早二十年出生,是不是现在我们就会有足够的力量扭转局势了。”。
“她是谁?”尔士打破了沉默问道。扎克笑了笑说:“你应该问,它是什么。”。被这个回答震惊到的少年在蓝色液体发出的荧光下显得十分可爱,扎克看着那双看起来略显稚嫩的眼睛想起了故去的友人,不经心中一暖,他继续解释道:“很多年前,在你我还没有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很多很多年前,星辰降临在混沌之间,造物之主分开了混沌创造了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造物之主撒下生命的种子之后,大地、海洋和天空开始孕育,生命由此而诞生了。世间万物皆是如此,我们这些人类当然也身在其中,可有一种生命例外。它们是由造物之主直接创造的生命,它们拥有其他任何生物无法匹敌的完美和力量,造物之物创造了自己的使者,一种大地、海洋和天空无法孕育的至高生命。它们给予被孵化出的生命属于自己的特性,根据不同生命的特性给予它们应有的能力,我们的先祖被至高者们选中了,于是我们获得了与其它所有生命不同的一种力量—智慧,正是因为我们的先祖拥有了智慧才能够从万物中脱颖而出,进而形成了从简单到复杂的结构,经过数千的演化斯维安特大陆上兴起了无数新的国家。”。
尔士沉迷于神官的讲述,一段栩栩如生的历史像是记忆一般从神官的口中讲出。少年迷醉其中无法自拔,这是他梦寐以求的线索也是自己打算用毕生努力去追寻的真相,现在他的梦想就在眼前,眼前这个男人带给他的惊喜超乎了自己的想象,以至于五感通透的尔士对那名潜伏在他们身后的暗影毫无察觉。当暗影出手时尔士依旧毫无反应,一刹那间整个大厅的空间仿佛都被这一击带来的力量扭曲,少年只要被擦到一丝一毫就会灰飞烟灭,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神官出手了。
蓝堡的奇怪访客(3)
神官早就注意到那名潜入者,他是在神官开口与尔士谈话时出现的,扎克不知道这名入侵者的真实意图,不过他既然有足以随意潜入蓝堡密室的实力,就是扎克希望活捉的目标。因此扎克隐藏了自己的身份和实力,专心向尔士讲述那段被淹没的历史,入侵者果然上当了。令扎克感到惊奇的是入侵者的目标不是他,而是他身旁的少年。扎克对袭击者的身份不再好奇了,他并不在乎少年曾有过什么样的经历,惹过什么样的势力,等少年随他进入塔之后外部一切的力量都触碰不到他。因此扎克竖起了一根藏在斗篷之下的手指,身后那股强大到足以撕裂空间的力量在接触到少年不足一米的地方碰上了无法逾越的无形之墙,袭击者的脸上还没有来得及表现出惊讶,扎克竖起了另一根手指,那名瑟林影子当中最强的九人组之一,被尔士杀死的瑟林次子达兹的父亲,就这么灰飞烟灭化成一阵清风消散在空中。
仍在沉浸中的少年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一幕插曲,神官处理掉那名入侵者几乎没有用超过三秒钟的时间。“造物主的用意没有人能够揣测,但从我们的角度来说,至高者的存在起初是美好的愿景,正是由于它们的指引使得我们的先祖得以从蒙昧中解脱。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先祖们发现至高者不再给予智慧和启发,相反它们开始压缩人类的发展空间,抹杀掉那些拥有超凡智慧的人,不再允许人类探索世界,也就是说人类已经到达了至高者所允许人类到达的地方。”神官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给少年一些思考的时间,然后接着说道:“先祖们在经历了漫长的选择和斗争之后分为了两派,一是以至高者为星辰在世界的代言者,决定遵从至高者的顺从派,和认为至高者脱离了星辰的旨意,企图自代星辰控制世界,决意反抗的激进派。”
“这两派的领袖中都存在强大至极的被唤醒者,两派经历了漫长的战争,最初在至高者的支持下顺从派稳居上风,直到最强大的先祖—诞.星的出现,局势发生了转变,顺从派被顺利击溃躲藏到至高者的壁垒之中。你应该猜得出来那就是我们脚下的土地,星落城从来就不是人力所塑造,它是造物主创造世界最初的地方,后来在至高者的改变下渐渐有了雏形,为了抵御先祖的袭击至高者们建立了坚固的防线,那就是蓝堡们。可笑的是在诞.星的力量之下,坚固的防线被击溃,而当初用来抵御人类的防线成为了至高者的囚笼。”
“在这里沉睡的真是至高者的其中一名,它们拥有无尽的生命,而且无法被杀死,确切的来说是无法被力量不够的人杀死,所以封印便成为了最好的也是最实际的办法。”神官说到这里停住了,他用一种尔士无法听懂的语言对容器中的女人说了几句,女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尔士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存在,仿佛那双眼睛就是星辰本身。女人在容器中舒展了一下身体,赤身裸体的她面对两名男性丝毫没有羞涩,灵动地在蓝色液体中旋转了一圈后她停了下来,看着神官面无表情地用那种同样的语言说了几句话。神官听到后笑了笑低头对尔士说道:“它说它对你很有兴趣,可能是喜欢你。”。尔士的耳朵一下子红透了,少年移开视线,许久后变得冷静了许多的少年重新转过头对神官说道:“请您帮我问她一下,他们是否早已料到永恒的生命敌不过可延续的有限生命?”。神官赞许地看着少年,但并没有替他问出这局话,而那个容器中的女人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