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病房门被推开了,安阳放轻脚步走了进来。
他穿了一身白大褂,整个人特别帅气,戴了一副黑框眼镜,和平日里那个嘻嘻哈哈的他完全不同。
看起来很专业,透着不一样的认真。
“诺诺,刚刚过来的时候你睡着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安阳带着关切的口吻问道。
“不怎么疼了。”我抬起受伤的手试图去摸头。
安阳看到了赶紧制止,“别乱动,该抻着了。”
“嗯,安阳,我有些事儿想咨询你。”我也认真了起来,如果真的有问题就要去面对,一直逃避肯定解决不了问题。
“诺诺,怎么了,怎么忽然这么认真了呢,人生大事?”安阳一和我说话就又变回了那个爱笑爱闹的他,真的是只能挺一分钟的正经。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笑了笑,“我想让你帮我找个合适的心理医生,想做个咨询。”
“嗯,好,我帮你联系我一个大学同学,过几天让她去找你好吗?”
“不用,我去找她吧,不能让人家跑来跑去的。”不能让医生来回跑啊,我得去找她的。
“没事儿,我和她关系还挺好的,可你不用我直接帮你做咨询吗?”
“我们太熟了,许多事儿没办法讲出来。”我笑着摇了摇头,受过的伤总要走出来,要不一直像定时炸弹一样跟着自己。了,可对着安阳讲那些总觉得讲不出来。
“好,那我去工作了,再打一天营养液,换一回药,你就可以出院了。”
“安阳。”
“嗯?”
“谢谢你救了我,这是第二次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声谢谢,总觉得有点儿沉重。
安阳看着我也变得认真起来,“跟我还那么客气干嘛,真是的,我就怕你受伤害,比自己受伤都害怕。”好像忽然间觉得自己说多了,安阳停了下来。
他的那份深情我无以为报,只能化为对他的祝福。
“安阳,我真心希望你幸福。”
“我也是。”说完他就又去工作去了。
留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病房里。
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儿了,意外也不要,潜意识里想要自我伤害的话,也是很糟糕的一件事儿。
我要自己控制自己,酒是绝对不能再喝了,任何酒,啤酒,红酒都不能沾了。心理的状态上也要调整。
打开电视,想调整一下心情,看看有没有近期好看的电视剧。
却又看到了那条新闻的后续,原来那个男人不是奸杀,是那个女人的前男友,是为了报复女人的水性杨花,专门蹲点儿在那个胡同里拿一把刀结束了曾经深爱的人的生命。
爱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才会去选择毁灭呢。
这种爱太可怕了,太极端了。
真正的爱是温和的,像春风一样温暖的,可以让人变得平静舒适,而不是愈加的疯狂。
那个女人太可惜了,那么美,那么迷人,那么年轻。
还没好好绽放,就凋谢了。
我们都对美有一种执著,可占有绝对不是最好的选择,远远地观望也许会更好,能祝福不是更好吗?
又在胡思乱想了。
这时病房门被打开了,居然是小妮妮和陈嫂。
“小诺阿姨,你怎么受伤了,疼吗?”妮妮一过来就抓住我的手,认真地询问着。
看着她担忧的小脸,我觉得之前的陪伴都是值得的。
不管她是不是言少的孩子,都是我喜欢的妮妮,贴了再多的标签,都比不上心底的那份喜欢。
不过被碰了一下还真的是疼啊,我呲牙咧嘴地把手抽出来说,“还好,不太疼了。”
“小诺阿姨,你的糖很好吃,我要找你陪我玩,言叔叔说你住院了,我们就要了地址来了。”小孩子家家又说大人话了。
“嗯,谢谢你,妮妮,陈嫂,也谢谢你,肯来看我。”生病的时候有人探望是件开心的事儿。
“小诺太太,言先生让我熬了皮蛋粥,说你爱喝。”陈嫂把保温桶放在了旁边。
“嗯,谢谢。”我低下了头,微微笑了起来。果然之前是对我不上心,现在整个人很上道嘛。
陈嫂帮我收拾了一下柜子就因为有事儿离开了。
我尝试着把勺子送到嘴里,还是比较难啊,看着勺子和嘴的距离头就开始疼,就差那么几厘米了。
“小诺阿姨,我帮你。”说着妮妮用勺子舀了一口粥,送到了我的嘴边。
眼泪当时就要流下了,一个小小的孩子都在改变,都那么温暖,我又怎么能不去热爱这个世界。
有了一点儿点儿伤痛就无法承受的我们都不如一个孩子的承受能力。
她在福利院一个人是怎么生活的呢,小小年纪看起来比同龄孩子成熟好多。
吃了一些,感觉饱了,就让妮妮把吃的拿走了。
“小诺阿姨,有什么事儿就叫我。”说完就一个人站在了窗前看外边的风景了。
外面已经是下午了,阳光不再那么强,屋子里暗了一些,妮妮在病房的窗边站着,小脸红扑扑的,特别像个精致的芭比娃娃,幻想一下她长大的模样,就觉得肯定得美。
就这么过下去吧,把妮妮当成自己的孩子,慢慢学会如何去爱,如何去付出。
孩子教会我们成长,我们更要和孩子共同长大。
在一起的每一天都会是不一样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