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白惊恐的发现,他的身体被一个丑丑的小姑娘在那双干瘦的小手上画了出来。
准确的说是被这个小姑娘手中的笔尖中从那个莫名的空间扯了出来,廖廖几笔。
歪圆歪圆的脑袋,随手点了两个点的眼晴,弯弯的大嘴,一副笑脸的模样,正当白小白感受了这个世界的气息时,小姑娘拿手指沾了下舌头上的唾沫,把那张嘴抺了去。
白小白悲伤的两只小黑点眼晴,差点就挤出了几滴眼泪。小姑娘自言自语道:“我不高兴,你就不能高兴。“说着又拿笔,画了一个向下弯的线条,白小白的嘴又被扯了出来,这次却成了一副哭相。
白小白这才认真的盯着眼前的这张脸,干巴巴的小瘦脸上,一双空洞无神的大眼晴,鼻子红红的,鼻尖上不知在那蹭的黑黑的一片,鼻涕忽长忽短的在白小白的眼前晃悠。
白小白不习惯这么美丽的风景,想把眼神飘向别处时。心愿随心动了,这时他的视线竟动了起来。心情还没有来的及舒畅时,他的双眼竟然被鼻涕淹没,当他还没有感觉到恶心时,双眼就不见了。
准确的说,白小白是被小姑娘画在左手上的,一个简笔画小人儿。
原来白小白被小姑娘画在了手上,随手一抬擦下鼻涕,白小白的双眼又被抹去了。白小白还满怀欺待,不记恶心的等着小姑娘把他的双眼和身子画出来时,小姑娘却把头抬了起来,好像是忘记了他的存在。
讲台上,一位肥胖的女老师正在讲着课,整个人好像是好像是泥人被人从头上拍了一下似的。蓬松的卷发巧妙的遮住了半秃的脑门,一脸肥肉抖动着把一双浑浊的眼睛挤的又细又长,鲜红的大嘴咧开来,微微的笑容恰到好处。
女老师嫌弃的笑着,手指着教室里三十多个半大的学生们,职业化的声音轻飘飘的,不失严肃和威严:“看看你们,一个一个的,没有天赋,没有异能,还不肯下功夫学习,你们这一届学生,是我这么多年带的最差的一届了。这马上要毕业大考了,运气好的才能进入城堡中,你们这样的只能在咱们流民镇当个做苦力的了。“
女老师眼睛眯起来扫了一圈教室,三十来个学生,有大有小。
流民镇上杂货商铺王贵贵的傻儿子王玉林,浑身的肥肉要把衣服撑破了。看到流民镇人见人怕,外号“笑面母老虎”的武丽丽老师眼光盯着自己时,立马站了起来,附合道:“那个,那个……武,武老师,说的对,对,对……。”
缓了口气,抬起头,看到了讲台上女老师肯定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们不好好学习,以后能,能,能干啥?“
抬头又看看武老师,气呼呼地又跟了句:“能干啥?”
鸦雀无声,流民村的孩子们早已习惯了这傻子的这一套,几个胆子大的孩子撇撇嘴,嘴里骂道:“马屁精。”
武丽丽老师是本意是盯着赵英俊,赵英俊平时能说会道,正好现在来鼓舞一下士气,谁知道赵英俊和胡宝正搞小动作,你拍我一下,我打你一下。根本没注意到武老师的眼神。
本应该站起来鼓舞士气的人没站起来,而他前面的王玉林站起来一顿胡言乱语,让这本该积极向上的发言变成了搞笑现场。
这傻子的思路与众不同。武丽丽老师含着笑听完,心里很是不爽。
王玉林义愤填膺坐了下来。谁知椅子早就不知被谁轻轻的拉走了,肥胖的身子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灰尘四起。在哄堂大笑中,王玉林放开嗓子哇哇大哭。
按道理说,像他这么大的人不应该这个样子,多大点事,就放声哭泣。
正在手上画小人的小姑娘朱子怡被这突如起来的哭声惊醒,习惯性拿手擦了擦鼻涕,鼻子吸了吸,好奇的盯着王玉林在地上耍宝。王玉林一把鼻涕一把泪,一手黑泥抺在了宽大的脸上。
武丽丽目光一冷,手中的教鞭狠狠的在讲桌上一抽,笑声,哭声戛然而止。
王玉林立马用袖口擦了擦脸,把椅子放好,一本正经的端坐。别的学生大气也不敢出,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
武丽丽身上套着肥大的黑色的教员服,缓缓的走到了王玉林课桌边,大声的问道:“谁干的?一,二。“
学生们的目光齐齐落在了王玉林身后多两个人身上。一个光头光脑,满头的伤疤的胡宝,另一个粉雕玉啄,机灵可爱的赵英俊。
武丽丽老师课堂里的老规矩,只数一二不数三。只要数到三,必定要狠打。
精神小伙胡宝和美少年赵英俊摇摇头,否认是他们干的。两人经常做这种事,所以人们都看着他俩。
这时他们还以为是对方又干了这种事,互相看了一眼。
胡宝飞了一眼,嘀咕着:″老赵,这次你干的?”
赵英俊一挑眉,嘟囔着:“不是,不是,肯定是你干的。″
你一眼,我一眉,两人眉飞色舞,不亦乐乎。
武丽丽故意放慢的速度竟然也没让这两个活宝商量出一个顶雷的。
“三。”
很平静的话,从很平静的武丽丽老师的嘴中,很平静的说了出来。
教室里鸦雀无声!
仿佛只有那个丑丑的小姑娘吸鼻涕的声音。
短暂的平静后。赵英俊第一个伸出手,拼命的探到女老师教鞭下,大喊道:“老师,我,我第一个。″教鞭轻轻落下。
反正看这架式,数到三,俩人都要挨打,第一个还能轻点。
胡宝见势不好,反应已跟不上了,双手抱头狠狠的把头窝在书桌上。说时迟,那时快。女老师的教鞭夹着呼啸声扑面而来,顺着左耳边后脑勺狠狠地落下,随后教鞭弹射而起。
胡宝惨叫一声,抱住了头,一道血印赫然落在了头顶上。
胡宝眼眶中含着泪,把一肚子委屈汇聚在两眼中,恶魔般的盯着好兄弟赵英俊。如果胡宝的目光中有几颗牙的话,赵英俊已被咬死了无数次了。
武丽丽老师恨铁不成钢的抖了抖教鞭,心平气和的平静的说道:“大考在及,你们这点担当也没有?错了就要认,挨打要站好的道理也不明白。那怕你们没错,我说你错了你就错了。”
边说边鄙视的扫了一下咬牙切齿的胡宝和阳光灿烂的赵英俊。
继续说道:“胡宝,王玉林的椅子是你动的?”
胡宝一边捂着脑袋,一边摇头。
武丽丽又看向赵英俊:“是你动的?”
赵英俊也摇了摇头。
又一教鞭点在了胡宝后脑上,胡宝缩了缩脖子没敢躲。
“你们意思是我冤枉你俩了?是不是。”女老师的声音愈发的吓人了,虽然她发脾气时也是柔声细语的。
“重要的不是谁动的椅子。重要的是当所有人都认为是你干的,那这事就是你干的。你们俩记得这个教训。”
说完又吱开大嘴朝胡宝笑了笑。
胡宝吓的浑身一哚嗦,坐的端端正正。
武丽丽老师的目光收了回来,又缓缓地落在了坐在教室最后座的小姑娘朱子怡身上。
见朱子怡又在手不上不知在画着什么,终于这平静如水的女老师怒从心中起,不知哪来的火,一教鞭朝小姑娘的手上抽去。
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不知是已经是什么时候。黑色包裹着白小白的身躯,隔绝了与外界一切的联系。
仿佛没有生命的布娃娃,更象是几段线条,引起了白小白对生命终极的思考。
我是谁?
对呀!我是谁?
我能文能武,芭蕾九级,我是谁?
我理化天才,电工三证,我是谁?
我舞剑弄清影,持枪打阻击,我是谁?
为啥我叫白小白?
白小白又是谁?
那执掌我生命,可爱又恶心的小姑娘又是谁?
有位古人说过,想太多是要挨打的。
就在白小白又睁开了双眼,并且身子连同四肢被以一个椭圆和四条笔短线的形象被小姑娘朱子怡拉到了这个世界上的一瞬间。
准确的说,白小白是被朱子怡画在左手上的一个简笔画小人儿。
一道霹雳轰然落下,武丽丽老师的教鞭狠狠地抽在了朱子怡的手上,正抽在白小白的全身上。酸酸爽爽,苦痛难忍。
痛与喜悦同在!
我白小白这算是活过来了?
对,能感受到疼!火辣辣的疼!
武丽丽老师又咧开大嘴,皱起了眉头语重心长地说道:“朱子怡,这么大的姑娘了,一上课就浑浑噩噩的,整天涂些乱七八糟的,有什么用。大考在及,你想没想过如果你不行,将来,你在流民镇呆一辈子。”
做为学渣的朱子怡早就习惯了女老师的这一套。今天看似凶狠的教鞭落在手上竟然一点也不疼。于是她,缓缓地抬起头,对着老师微微一笑。
白小白看到这一幕,有些恍惚。心想,这姑娘不会是个傻子吧,揍的这么疼,你不但不哭,连个微表情都没有,你这不光是在渺视女老师的战斗力。
武丽丽老师确实像白小白想象中的那样被激怒了,甩着教鞭狠狠抽了三四下。
朱子怡依旧不变的笑容。
微笑。
刺痛了白小白初生的心灵,更是羞辱了女老师的一脑怒火。
武丽丽老师转身走回讲台的路上,想起了朱子怡那诡秘而不正常的微笑,忍不住浑身的肥肉都颤抖了起来。
难道不疼?
流民镇没有人不畏惧的这根教鞭的威力,竟这般被无视了。
顺手又狠狠地抽在了胡宝的光头上,胡宝一缩脖子,双手抱在头上,双眼中打转的泪水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了。
武老师看了胡宝的反应,又抬手看看手中的教鞭,嘴里嘀咕着:“这不科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