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哥拉着我又去市场上买了一只大公鸡,和一堆香烛纸钱打道回府。
“这有用吗?我怎么感觉这老头儿,挺不靠谱啊!”我看着手上两腿乱蹬的公鸡对猩哥说。
“死马当活马医呗,不然你说还有别的办法没有?万一就有用了呢。”猩哥边说边打量着经过的美女。
“我真的挺佩服你,这时候你还有心思看美女。”
“你就不懂了吧!我们要善于发现身边的美,我这是职业病。”猩哥说道,眼睛依旧没消停下来。
晚上十一点半,我俩来到他家楼下。
“皓子,你说那两玩意儿现在会不会也在窗子边上看着咱两?”猩哥望着自家窗户,冷不丁冒了一句。
我被他这话整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要不把手机拿出来拍一张,不就知道了。”
“还是算了吧,我这人胆小。”猩哥缩了缩脖子说。
我白了他一眼,“你的大师怎么还没来?这都快十二点了,你留了他的号码,打过去问问,该不会这老头儿放我们鸽子了吧?”
猩哥掏出手机,刚拨出去,一曲《两只蝴蝶》的铃声就飘了过来。
“来了!来了!我在这儿呢!”老头挎着一个脏兮兮的包来了。“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齐了吧?”
“弄齐了。”猩哥晃了晃手里提着的一大袋纸钱和饿焉了的大公鸡。
“行!上去吧,我去会会他们。”老头点了点头。
到了门口,猩哥哆哆嗦嗦的把门打开,按了几下,灯都没反应。这时客厅里的电视毫无预兆的自己开了,屏幕上一片雪花。猩哥嗷的一声,迅速躲到我们后边。
老头从包里掏出来一个罗盘,右手两指夹着一张符纸,嘴里不知道念叨什么。老头突然大喝一声,手里的符纸瞬间就燃了,只见他飞快的用燃烧的符纸在罗盘上比划着。于此同时,屋里的窗帘被一阵风吹得不停摆动,我看的清清楚楚,窗子都是关着的,那这风哪来的?
“尘归尘,土归土。既然都已不属于这个尘世,又何必缠着这位小兄弟。你们有何冤屈或是心愿未了,给我说说,我能帮定当帮你们。”老头冲屋里不急不慢的说。
“啪”!茶几上的玻璃杯突然就碎裂开了。
老头儿摇了摇头,“唉!既然你们不领情,那就别怪我这老家伙不客气了。”
“把鸡冠掐破!”老头拿出一把桃木剑,用剑尖挑着一张符纸,扭头对身后的猩哥说道。又递给我一个纸包,“你把这个撒在门口。”
我打开纸包,里面是一些红红的粉末。凭我众览无数恐怖小说的经验,我得出一个结论,这东西应该就是朱砂。我也没啰嗦,将粉末均匀的撒在门口。
猩哥感觉已经吓傻了,用手鼓捣了半天都没弄破鸡冠,只见他一咬牙,张嘴冲着鸡冠就去了,可怜那只大公鸡被猩哥咬得拼命挣扎。
“好了没有?把鸡冠上的血滴到我剑上!”老头儿催促道。
猩哥将口里的鸡血吐了出来,将鸡倒提着把血滴在了桃木剑上。
老头左手端着罗盘,右手握着剑走到客厅正中,口中念念有词:“敕敕洋洋,日出东方,吾赐灵符,普扫不祥,口吐山脉之火,符飞门摄之光,提怪遍天逢历世,破瘟用岁吃金刚,降伏妖魔死者,化为吉祥,太上老君吾急急如律令!!!”话音刚落,手里的桃木剑就猛的往一个方向刺了过去。
从我和猩哥的视角来看,老头左右开弓仿佛在和空气搏斗。我俩站在门口,大气都不敢喘。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怎么的,我感觉屋里的温度似乎一下低了很多,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扭头瞧了瞧猩哥,他也望着我,还不停打着哆嗦。
老头这边,只见他忽然将罗盘砸了出去,又迅速摸出一张符纸,冲过去贴在了罗盘背面。与此同时,我和猩哥都感觉一阵冷风直奔我俩过来。出于本能的,我俩几乎同时往边上一躲。这股风来势汹汹,绕过我和猩哥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被卷起来的朱砂粉末在空气里飘荡着。
这时屋里的灯亮了起来,我们转头一看,老头已经在收拾残局了。
“大师!怎么样,搞定了没有?”猩哥急不可耐的问道,手里还提溜着那只可怜的大公鸡。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搞定了一半,还有个跑掉了!”老头指着手里的一个小瓶子说。
“那怎么办,他会不会再回来缠着我?”猩哥满脸都写着紧张。
“你把鸡给这小兄弟,然后去门口外边把纸钱烧了吧,兴许他收了钱就不缠着你了呢。”老头却是一脸淡定。
“老.....大师!那这鸡还有什么用处没有?”经过刚才一番所见,我对老头的看法也有了一些改变。
“有啊!当然有用了!你去把它处理下,最好弄得软一些,刚刚消耗体力过多,累死我了!”老头非常耿直的回答我。
“......”
“对了!少放点盐!”
“......”
忙活半宿,鸡终于端上了桌,猩哥也拿出了他一直舍不得喝的国窖1573,恭恭敬敬的给老头满上。酒一喝到位,这饭桌上的气氛也就活跃起来,闲聊得知老头姓孙,据他描述他幼年时候也曾是个风度翩翩、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在孙老头20来岁的时候,家里发生了一些变故,具体是什么,他也没细说。总之从那之后他坚定的无神论思想就发生了转变,于是毅然而然的上了青城山,拜入全真教龙门派门下......
孙老头这话匣子一打开就刹不住车了,猩哥听得是如痴如醉,脸上写满了崇拜,端起酒杯就想拜孙老头为师。
孙老头打着哈哈,“干这行,胆子小可不行!要不我给你开个天眼,让你先亲眼瞧瞧周围的‘好朋友’?”说罢,拉着猩哥就非要给他开天眼。
猩哥一听,赶忙摆手,“其实,我觉得凡事都要循序渐进,不能太仓促了,特别是拜师这种很严肃的事情,皓子!你说是吧?”
我都懒得搭理他,别看猩哥长相彪悍,其实怂的很,真让他去抓鬼,非把自个儿先交代在那儿不可。
说说笑笑间,大半盆鸡肉都见底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孙老头打了个饱嗝,摸着肚子,“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就先告辞了。”
猩哥赶紧双手递过一个红包,孙老头捏了捏厚度,很是满意。临走顺手把剩下的小半瓶国窖也装进了他的包里。
孙老头刚迈出门,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身冲我俩说:“对了!这几天少去荒郊野岭的地方瞎晃悠!这两根绳子你俩系到手腕上,一周之内不要取下来,最好别让它沾水了。”边说边从他机器猫口袋一般的包里摸出两根红绳子来。
我接过来放在眼前仔细瞅了半天,这就跟地摊上几毛钱一根的红绳子没什么区别嘛。
孙老头看出我俩的疑惑,“别小看它,这绳子我用朱砂和香灰浸泡过,又在阳光下暴晒了七七四十九天,辟邪效果不错。有什么事儿,再联系我吧!”
“好勒!大师,您慢走!有空常来!”猩哥一边将红绳往手腕上系,一边回答道。
“怎么着,你是想让老孙头常来你家抓鬼吗?”我很是无语。
“二货,你给我滚一边去。”
“这你说的!那我滚了,你自个儿玩儿去,小心今晚你的‘好朋友’又回来陪你。”我抬脚就往外走。
“别啊!皓子!皓大爷!你别走啊。”
“不好意思!哥们儿已经滚远了!”
“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猩哥哀怨的叫声响彻整个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