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红的日头在地上映出一个单薄的孤影,不远处,又走来一对影子。
“东慧。”云儿小心地轻唤一声,东慧顿了一下,没有理睬,继续掘土。
“东慧,我和你九哥哥来看你了。”云儿走过去悄悄地把一个竹篮子放到东慧身边,“我给你准备了几样东西,都是你用得着的。”
“走开!你们这些假惺惺的刽子手!”东慧猛一扬手,打飞了篮子,也把毫无防备的云儿推倒在地。
皇帝大惊,忙心疼地去扶,忍不住横眉喝道:“你疯什么?!”
云儿心急地紧摇头,又摆手又皱眉,暗暗劝阻,皇帝这才没有追究。
“我没事儿。”云儿收拾了落在四处的物品,重新装回篮子,再一次推到东慧身旁,委婉地试着开解:“你现在的心情我们都明白,我和皇上一起过来就是想让你了解大家都还是关心你,爱你的,没有人疏远你,更没有人抛弃你,所以,你也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的机会,对不对?”
“对呀!”皇帝急得一攥拳,转而又怀揣感伤地叹道,“侧福晋的事朕是万万没有想到,心里也难过得不得了,本来你阿玛的遗愿是让侧福晋带着你回朝鲜去……”
“你还敢提我阿玛?!”东慧“腾”地蹿起身来,一双血红带怨的眸子瞪得溜圆,像是会吃人似的。
“东慧,摄政王他真的是……”云儿惊起拦在东慧和皇帝之间抓住抖着戾气的袖口。
“真的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对么?”东慧冷冷地接口,讥诮一抿,狠狠摔掉云儿的手。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可理喻!”皇帝愤然揽回云儿在怀里,没了耐性,也顾不得措辞,直白地说道:“摄政王蓄谋篡夺皇位是不争的事实,由不得你不信!他一向自视功高,独断专横,连朕也不放在眼里,竟然还起心妄图夺位,对于此等逆贼朕肯留他个全尸已经是宽厚不尽了!顾念着咱们之间十几年的兄妹情谊,朕才极力保全你,没有忍心降罪,还三番两次要跟你解释,让你了解,可你也太不懂事,太让我们失望了!”
皇帝的这一通吼令东慧顿感颜面无存,又惊又怒,心一横,竟将手中的铁镰架于腕子上!
“我不需要你们的可怜,也不需要你们的施舍!马上从我眼前消失,不然我现在就死在这里!”
“不要啊东慧!”云儿脱口喊出,却又不敢贸然上前,焦急地劝道:“如果你出了什么事,那要费扬古怎么办?”
“警告那个帮凶,最好不要来招惹我,否则我会……杀了他!”
苍白的细腕上暗暗晕出了斑斑红迹,云儿和皇帝见始终无法平复东慧的情绪,无奈只得先行离开。
行至门前,云儿忽然感怀地说:“怎么会这样呢?她竟然说要杀了费扬古,好可怕!皇上,我有一种预感,我觉得我们之间也不会像想象中的那么顺利,说不定会有更可怕的事发生!”
“不可能的不可能!朕已经亲政了,做主了,没人再能逼迫我,就算……就算有什么阻碍,有什么牺牲,那我就是放弃一切也不放开你!”
云儿的眼睛潮湿了,动容地眨了一下脉脉含情的睫,扑进皇帝怀中,两人深切相拥。
如果我们的感情要让你放弃一切来换,那么我……宁愿和你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