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蓝旗军正在翻卷的龙旗下集结。
这支精锐的队伍在接到出征命令的三天内,突然壮大了一倍,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招兵的告示一经贴出,就会有那么多年轻的壮汉们争先恐后应征入伍,而且又个个都是骑射的好手。
但不论如何,有此盛况总是个好兆头,或许正代表着民心所向,预示着胜利在望。
不远处的一处僻静之地,一双小儿女正依依不舍地话别。
“喏,这是我阿玛传给我的玉佩,它曾经跟在阿玛身边二十几年,经历了无数场大大小小,生死一线的战役,已经有灵性了哦,像个守护神一样,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你带着它一定会打退敌人,平安归来。”
东慧说着将那块刻有“多”字的莹白玉佩牢牢地系在费扬古腰间,因为这块玉,她才结识了这个让她倾心的男人,所以她笃信,此玉于她,于费扬古都是祥瑞之物,幸运之兆。
“记得要带好,不许离身哦!”
费扬古感动得一时忘形,伸手一揽就把可人儿拥进怀里。嗅着醉人的脂粉味,搓着柔软的肩背,愈发地眷恋难分。
被臂膀紧箍的压痛感的窒息感,让东慧深切享受着铠甲下面传来的那份热烈与痴狂。
二人默默宣泄着彼此的爱意,尽情拥抱了良久。
号角长鸣,队伍要出发了。
东慧稍稍推开费扬古但仍留在他怀中,略有尴尬地嘱托道:“你要是见着我阿玛,就和他说我知道错了,让他不要生气,安心打仗,多注意身体,我和额娘天天盼着给他接风呢。”
“哦?你又惹祸了?”
东慧白他一眼,小拳头重起轻落,嗔怪道:“明知故问,别忘记了!”
“是,我的夫人!”
一记香吻闪电般烙上粉腮,等姑娘回过神来,费扬古已翻身上马,得意地冲她做着鬼脸。
“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东慧一手微护着羞红了的脸颊,杏眼圆睁,不依不饶喊道。
马儿扬蹄长嘶,费扬古勒紧缰绳飞驰西去。
此时,伫立在身后的姑娘眼中,流露出和母亲一模一样的期盼与愁绪。轻触上刚刚被他“侵犯”过的地方,还是温温热热的,浓浓蜜意瞬间盈满心房。
做为援军的队伍以安亲王岳乐为大将,佟图赖和鄂硕分别为左右副将军,费扬古担任弓箭手分队的统领。
军队穿过平原,越过河谷,白天行军,晚上休息,以这种不紧不慢的节奏前进着。
细长弓起的弯月,犹如海东青激猛锋利的长喙,勾碎了游荡在四周的云。悠远绵长的呜咽声踏着湿漉漉的夜风而来,如泣如诉。
自从进入到嘉峪关附近,就常常会在夜里听到这种陶埙的低吟。离开京城已经有段时间了,费扬古躺在简易的营房中,一手枕在颈下,一手摩挲着玉佩上的羊角纹,伴着凄婉的古韵入眠。
队伍继续向西进发,哈密城是最后一座设有哨卡的关口,过了这里,只要再走上三天便可抵达伊犁河畔的大营。
然而令费扬古大惑不解的是,就在他们刚刚离开哈密城的当晚,将军就下令取消休息,连夜赶路,并且在下一个夜晚依旧没有停下匆匆的步履。
经过两宿一天的连续跋涉,队伍终于在第三天的黎明就到达距大营很近的一个山谷,在里面驻扎下来,比预计的时间整整提前了两天两夜。
全军得到的命令是白天休整,黄昏的时候集合,于是疲惫的士兵们很快便各自进帐,丝毫没有打搅这静悄悄的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