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艳动人的回疆少女踏着鼓点徐徐而入,献上一支支风情万种的塞乃姆舞蹈。
这些女子的相貌与中原人和满洲人均大为不同,肤白鼻高,灵动活泼的大眼睛深嵌在眼窝里,一弯睫毛浓密而修长,且优雅地向上卷翘起来,颇为俏丽。过腰的长发被分成数条小辫,随着身体的动作摇曳生姿。
姑娘们头顶花帽,翩然起舞。移颈,翻腕,一连十几转的回旋,时而明快,时而悠扬,节奏有致,柔中带强。浓郁华丽的丝绸长裙起落不定,宛如飘散的飞花。
如此充满异域风情的独特舞蹈引得月眉也忍不住技痒难耐,跑进她们中间有模有样地学起来。
回疆的瓜果也是出了名的,圆润的葡萄粒粒饱满,花纹相间的哈密瓜露出灿莹莹的瓤子,叫人馋涎欲滴,还有各式各样叫不上名字的小吃,也都一一奉上。
这边歌舞升平,对岸军营内的士兵们更是无所事事,休整了好几天也不见上头下新的命令,只好游手好闲地待着,一点也不像要打仗的样子。
到了第五天,多尔衮得意地告诉亚图,他已经快骑传书回去禀告朝廷,由于接连遭受敌方的突袭,以及士兵们对地域气候的不适应,军队重创频频,败绩连连,急需派兵增援,刻不容缓。
只等第一批援军一到,先合力制住他们,再说服领将归顺于己,之后如法炮制,向朝廷索求更多的援军。等到八旗逐一聚齐麾下,就是他正式和那个乳臭未干的小皇帝摊牌的时候了。到了那时,小皇帝唯有打开城门拱手迎接,恭恭敬敬地交出大清江山方可保存一条小命。
同时,他也不忘慷慨地表示,一旦登位,便会将天山南北,蒙古西部,以及河西玉门关一带全部划归至亚图领地。
寅时的乾清宫正是一天中最为安详的时刻,所有的忙碌、斗争、苦恼,都暂时歇下了。
“啊!”惨然的惊呼扯破寂寞长夜,小坠子急急忙忙倒着小碎步跑到皇帝床前,隔着幽黄的幔帐紧张地问道:“出什么事了万岁爷?”
“没什么,做了一个噩梦。”皇帝虚弱地掀开帐子坐在床边,失神地盯着地板,想起刚才的梦境,仍然心有余悸。
小坠子松了口气,掏出手帕替皇帝擦去额角沁出的丝丝冷汗。
“我梦见有人掐着我的脖子,越来越紧,我想大声喊可喊不出来。”
小坠子一愣,但立即又胁肩谄笑着安慰道:“有谁敢掐您呀万岁爷,不过是个梦,不能做数的。”
皇帝失落地摇摇头,神色敛得紧紧的,“你不知道,这个梦真实极了,而且不是一个人,是好几个人,他们掐得我透不过气来,他们……”
“启禀皇上,前线战报!”
侍卫嘹亮的嗓音把他从噩梦的泥淖中揪了出来,竟没顾得穿鞋就奔了过去,夺过战报匆匆一览,愤然合上,对小坠子命令道:“小坠子,给朕更衣盥洗,传安亲王、佟图赖、鄂硕即刻来乾清宫进见!”
“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