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奴才们救驾来迟,望皇上赎罪!”
眼见黑压压数百名披甲携刀的士兵齐刷刷俯身叩首,在脚下山呼万岁,震耳欲聋的声音直震进云儿心里,刹时间地动山摇,她支撑不住后退一步,缓缓看向身边的人,艰难地吐出两个字:“皇……上!”
福临脸上的表情也凝固住了,“云儿,我……”他真不知该怎样解释这一切,也完全无法预料云儿会有怎样的举动与想法,是高兴还是生气?看她的样子是不是生气了?
“女儿,还不快快见过皇上!”看着吓坏的女儿不知如何是好,鄂硕跪在地上提醒道。
“姐,他真的是皇上,你快跪下来请安呀!”费扬古也在后面伸着脖子小声提醒。
云儿漠然曲膝下跪,右手上扬搭于肩上,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朕……”云儿的举动使福临觉得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得好远,似乎都不能以你我来称呼了。
“奴才们请皇上即刻回宫,太后还在等着皇上!”多尔衮说完不等福临开口,又向大军发令,“本王带领前锋营护送皇上回宫,其他人等各自回去!”
“喳!”众人领命,不敢有违。
“皇上请!”多尔衮目光咄咄地看着福临,福临既想和云儿解释,又迫于所尔衮的威慑,他无可奈何地看了云儿一眼,拂袖而去。
脚步声渐远,一滴冰冷的液体在黑暗中悄悄滑过云儿苍白的面颊。
回宫的路上,福临从东慧口中得知云儿姑娘竟是鄂硕的女儿,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一半了,因为至少他们还能见面,也就还有解释的机会,而且说不定鄂硕也可以帮忙。
回到宫中,福临换好衣裳就直奔慈宁宫,太后看到儿子平安归来直呼祖先保佑,拉过福临上下仔细查看,“这手怎么伤了?严不严重啊?快点,小坠子,去把哀家那个九蟾化淤粉拿来,再让章太医过来给皇上瞧瞧,快点!”
一群奴才立时忙活起来,拿药的拿药,请太医的请太医,奉茶的奉茶,点手炉的点手炉,好不忙碌。只有曲兰一人坐得安稳,摆弄着手里的帕子,百无聊赖,正好福临亦不愿搭理她。
“你看看,这脸还冰冷着呢,来,快坐到哀家这椅子上来。”太后心疼地抚着儿子的脸。
福临随太后坐下,机灵的宫女马上递上手炉。“让太后担心了,是儿臣的不是,请太后原谅儿臣,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回来就好,可把哀家吓坏了,怎么会从山坡上摔下来呢?幸好没事,真是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这时,曲兰昂头慢步走过来怪声怪调地说:“姑姑,咱们是在这里担惊受怕,可人家却快乐逍遥得很呢!”
福临把箭一样的目光射向曲兰,气恼地嚷:“你说清楚,谁快乐逍遥来着?”
“我听说皇上是为了救一个姑娘才从山上摔下去的,而且被大家找到的时候似乎还很舍不得离开呢!”曲兰毫不示弱,气焰反倒更加嚣张起来。
“你……”福临气得不行,皇太后不想又让他们闹得不可收拾,打起圆场:“好了好了,哀家都知道了,这鄂硕也不是外人,皇上救人更是他的仁义、德行,是大清的福气,既然事情都过去了就别再提了,皇帝,快点回去休息吧,别误了明日早朝。”
“儿臣告退,请太后也早些休息。”福临起身拜别,临走狠狠“哼”了曲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