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萱沮丧了一下,随即又努力微笑起来,“皇上不想吃也没关系,那臣妾就在这儿陪着您吧,您有什么需要的就只管吩咐。”
“千万不要!”皇帝猛一抬头,眨眼的功夫便找到了一个恰当的理由,义正严辞地说道,“先帝有谕,后宫不得干政,朕在这里审度军国大事,你若留下来是有违祖制的,这万万不可。”
“好,臣妾可以走,不过在走之前,臣妾想问问皇上究竟要躲到何时?逃到何时?幼萱可是您名正言顺的妃子啊,而且我已经是皇上的人了,难道您就打算让我这一生独守空枕,寂寞终老吗?!”终是忍不住,幼萱蹙紧眉毛,悲愤难平地一连几问。
皇帝被她凄绝的声音搅得愈加慌张,站起身来极力解释着:“不不不,你弄错了,朕承认,那晚的事是朕不对,朕不该贪杯,不该醉酒,可是幼萱,朕对你一直都只有兄妹之情,朋友之谊,朕把你当做无话不谈的知己,是知己你明白吗?”
“我不要做知己!我也不要做妹妹,更不要做别人的替身,我只想做皇上名副其实的妃子呀!”此时的幼萱已然泪流满面,皇帝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令她心碎肠断。
见她仍旧执迷不醒,皇帝急得一甩手,“哎呀,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算了算了,已经很晚了,你快回去吧,朕要休息了。”说着就快步向配殿走去。
幼萱也匆忙跟了过去,抹一把眼泪,执拗地站在门口说道:“如果皇上要休息,那臣妾就侍侯皇上休息。”
皇帝一凛,没想到她竟说出这样不知羞的话来,不禁又惊又怒,厉声训斥道:“你……真不可理喻!”
“臣妾做自己该做的事,怎么是不可理喻?!”委屈的幼萱哭喊着突然冲过来就去解皇帝身上的衣扣。
“干什么?!你疯了!滚开!”皇帝惊恐地大吼,与幼萱撕扯纠缠一番,猛一出手,将她推倒在地。
“啊……皇上!臣妾,臣妾好疼…肚子…肚子好疼啊!”幼萱捂着小腹在冰凉的石地上痛苦地扭动着,不住哀号。
一开始,气恼的皇帝还以为她在故弄玄虚,妄图博取同情,可细一看,那额前渗出的汗珠足有豆大,嘴唇瑟瑟发白,脸色也不对劲起来,立刻慌了神,赶紧蹲过去察看,“幼萱,幼萱你怎么了?天呐,怎么会这样!小坠子,快传太医!”
半个时辰后,幼萱总算平静下来,正躺在屏风后面的龙床上接受太医的进一步诊治。
配殿外,闻讯赶来的皇太后站在门口焦急地向屋子里张望着。
“都是儿子不好,惊扰太后休息了。”皇帝在一旁低声下气地认起错。
但太后这会儿却没功夫理他,只一个劲儿地自语:“幼萱这孩子平时也没见她有什么不舒服呀,怎么就突然患了什么急症啊?”
“启禀太后,今天下午佟主子来慈宁宫请安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因此奴婢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您不要过于担心了,还是坐下等吧。”苏嬷嬷推过一张椅子来扶太后坐下。
“但愿如此啊,不然哀家怎么向人家佟家交待呀!”太后愁眉不展地叹着气,忽然转过头问道,“皇上,她到底是怎么发病的?”
皇帝一惊,神色立刻慌张起来,“这……”
正在这时,付太医从屏风后面小跑了过来,“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拱手称:“奴才恭喜皇上,恭喜皇太后,佟妃娘娘是喜脉!”
“真的?!你确定?”太后喜出望外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两眼紧盯太医。
“千真万确,因为娘娘只怀有一个月的身孕,所以奴才多花了些功夫仔细核实,方才的症状许是动了胎气,不过现在已无大碍,奴才这就开几帖安胎的补药来,以确保龙子平安。”
“哎呀,真是老天有眼,祖宗保佑啊!”太后动容地合起双手连连向天拜谢,不等苏嬷嬷来搀,就自己快步走了进去,“幼萱!”
随着她身后,里里外外一干大小奴才也都竞相赶着进去贺喜,偌大的殿堂就只剩了皇帝一人呆呆地愣在那里,脑中空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