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酋?就是锁魂洞那女子所说的灵酋吗?”杜灵芝亲眼看到了铁将军胡开闲时而惶恐痛苦,时而神智清醒的异样,不由想起叶露从锁魂洞带来的有关于灵酋的传说。
“是的!”被附身的胡开闲已从不远的木床上撑起身来,为防附身在他身上的灵酋察觉,叶露又镇定朝杨箭羽、林越康说到:
“箭羽!越康!开闲哥伤势突变,我去寻士乙替开闲哥治伤,你俩守住开闲哥,莫再惊吓了他!小姐!小潇!我初到大营,不通方位,咱们一起去吧!”
杜灵芝、杜小潇会意,随叶露出了营,杨箭羽、林越康只以叶露丑陋年老的黑纹脸吓坏了胡开闲,不经一笑,放三人离开。
“灵芝!露姐!我没事!我没事啊!”胡开闲还在营里只顾喊。
三人来到营外时,已近黄昏,天色渐暗,卫兵开始换防。
见四下清净,杜灵芝迫不及待朝叶露问到:“露姐!开闲哥举止怪异,诱因颇多,你怎能确定他就是被灵酋附身?”
“按锁魂洞里那名女子的说法,我原是露水化出的人形,有灵魂,有肉身,是真正有无限潜能的邪灵。若与活人亲近,则为亡魂所惧;若与亡魂亲近,则为活人所惧。凡人辨不出我的真身,但那些亡魂却能一眼辨出。刚刚你们都看到了,小潇坐在开闲哥床前时,开闲哥谈笑自如,并无异样,我一走近时,开闲哥立时发作,唯恐我多走近半步。你们想想,就算我变成老妖婆,开闲哥怎会怕我,不让我靠近?定然是附身在他身上的亡魂怕我,开闲哥才会有此异样!他的心智正被亡魂控制着啊!他只是不知道罢了!”叶露焦急答到。
“难怪唯独开闲哥一人可以从入云山逃回金鼎山来!原来那亡魂族原本就没打算让他死啊!它们正是要借开闲哥的肉身打入我金鼎山!”杜灵芝越说越后怕,想到叶露的机警,不由夸赞道:
“多亏你及时到来!要是未能识破开闲哥身上的灵酋,他们定能窃取山兵的策略,如此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小姐!救开闲哥,捉亡魂要紧啊!”叶露心忧胡开闲,一刻也不愿再耽搁。
“捉个平原兵倒是容易,那灵酋看不见,摸不着,如何捉得住?锁魂洞那女子没告诉你如何对付灵酋吗?”杜灵芝哪有主意。
“她只告诉我我们这类邪灵不用担心被灵酋附身,未曾告诉我如何捉灵酋啊!”叶露无奈说到。
“十三!不是有十三么!”杜小潇突然拍着脑门喊开了:“康哥说十三被苗霖要去了,现在定然被关在水军营里,我这就去寻他来!”
“也好!快去快回吧!只能寻他来试一试了!葛阳或许有办法,但若无露姐在锁魂洞打探到的消息,我们就不该知道开闲哥的伤情与灵酋的关联,也不该请他来,替开闲哥治伤,贸然去了,引他疑心,必然追问出露姐在后山的经历。”杜灵芝说到。
不多时,杜小潇、邻水十三前后而到。
“你可认得此人?”杜灵芝以手指着叶露,向十三问到。
十三不慌不忙看到了一阵,不紧不慢摇着头,并无异样。
“她是我山岭之中的灵女,你不怕她?”杜灵芝有意以叶露的身份提醒着十三,以试探十三是否也是被灵酋附身的傀儡。
看起来,十三并未领会杜灵芝的用意,他皱紧了眉头答到:“她就是长得高了些,只要不抽出刀来杀我,我就不用怕她!”
“好!你且说说,你还知道多少亡魂族的传说!”杜灵芝放了心。
“亡魂族?上午都给你们说了啊!”十三委屈答到。
杜灵芝面色冷峻摇摇头:“灵酋!”
“女神仙啊!你怎会知道这些啊!”十三听得灵酋二字,立马大惊失色,膝下一软,又要跪地拜伏。
杜灵芝一把刀鞘抵在十三下颚,不耐烦说到:“别装了!快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然,我也保不住你的狗命!”
十三狡黠抬起眼珠子,憨乎乎咧开了嘴:“灵酋是亡魂族中法力高强的统领,普通亡魂都听它们号令,普通亡魂附身,夺人心智而已,灵酋附身,与人共存,无人可以察觉。他们会挑选体力精壮的男子或年轻貌美的女子附身,再以噬魂大法慢慢吞噬原身的灵魂,长则一年,短则半年,原身的灵魂被吞噬干净,彻底沦为灵酋的肉身!不过这些都是远古的传说,平原上都没人相信这些鬼话!”
“你既知道,为何不早点交代?”杜小潇也翻了脸。
“你们动不动就杀我,我哪敢说啊?又是审我,又是赶我走,又是把我抓来抓去,要是哪天真被你们逼回平原去,无心神定会察觉我的叛逆之举,到那时,我连在平原上也无立足之地啊?”十三的语气突然变得强硬。
杜灵芝知道十三定然还有更多的秘密,只是心有顾忌,不肯说出:“既然你们的平原王可以将所有的亡魂都封印在亡魂殿,那你们也定然有战胜灵酋的方法,你且说说,如何收服附身在他人身上的灵酋!”
“灵酋金贵,不会贸然出动,我已经将驱走普通亡魂的方法告诉了你们,为何还要知道收服灵酋的方法啊?”不知是十三原本不愿相告,还是他已经察觉了杜灵芝等人的困境,有意保留,并不正面回答。
杜灵芝心中早燃起一把烈火,她将刀鞘一抖,铮亮的刀锋立马贴到十三的眼前。
十三赶忙一闪,双手遮住刀锋,不情不愿说到:“灵酋法力高强,若无法器阵法相助,必然收服不得,只能勉强驱除。原身灵魂被噬净之前,只有剥开原身肩、臂、胸、腿、手指、脚指十二处皮肉,以十二支将官木角同时刺骨,方有驱除灵酋之望,即便成功,原身多半流血而死;若等原身灵魂被噬净,只能杀身驱魂了!”
“什么?这灵酋怎会如此顽固?”杜小潇惊道。
“灵酋残忍至极,正合它们的本性!在灵魂被噬净之前,若是杀了原身,它们正好脱身逃脱;若是不杀,它们或可借助原身逃脱,或可见证与原身亲近之人忍痛剥开原身的皮肉,再以木角刺入原身的骨头。不管怎样,它们都无损伤,都可好好折磨原身,以及与原身的亲近之人!”十三略带遗憾说到。
叶露早已魂不守舍,真如十三所说,伤重的胡开闲如何挺得过来?若是不助胡开闲驱除灵酋,等到他的灵魂被灵酋噬净,更无解救之望。
“法器?阵法?到底是什么样的法器,又是什么样的阵法,可以收服灵酋?”杜灵芝追问到。
“神灵权杖!邪灵锁魂阵!”十三诡笑答到。
三人齐齐怔住:“这十三怎会知道山岭的法器与阵法?”
“若是持有神灵权杖,不等近身,那灵酋自然逃之夭夭,慢一步都是魂飞魄散!若有邪灵锁魂阵助阵,那更好了!灵酋插翅难飞,永世囚于阵中!”十三继续答到。
杜灵芝将杜小潇、叶露引到一旁,议道:“既是如此,灵酋就不要捉了!不如请葛阳来此走一遭,他若携权杖而来,神不知鬼不觉,便可驱走灵酋,也可让开闲哥免受皮肉之苦!”
“他若不把权杖带来呢?”杜小潇反问到。
“放心吧!那老头连路都走不稳,怎会不把权杖带在身边?”杜灵芝道。
“好!我这就去请葛大人!”杜小潇欢喜去了。
叶露一颗紧悬的心终于轻松下来。
不多时,杜小潇拖着快要老死的葛阳出现在医官营外。
“疯丫头!你慢点!你的腿脚倒是麻利,我一个老年人如何比得了你!”葛阳边走边埋怨。
鸾玉精石,银盆乌木!
“神灵权杖!”就着营旁的火盆和暗淡的天光,杜灵芝、叶露看得清,齐齐暗惊。
杜小潇、葛阳正要走到医官营前,二人身后一声马嘶,忽地飞出两匹枣红烈马来。
马上两人,银甲披风,威风凛凛,不是无声、无息二将,却是何人?
“他俩怎的来了?”杜灵芝、叶露正在惊疑,却见无声早引马飞到葛阳身后,俯身疾驰,一把擒住了葛阳手中的神灵权杖。
葛阳哪里肯放?随着权杖应声砸在地上,又被马力拖出了几丈远,终于拿不住,放开手,四仰八叉躺在地面不再动弹。
杜小潇反身要追,早被无息一枪头打倒。
二将一前一后,策马飞到驿道,眼看消失在营寨尽头。
一切只在顷刻间,杜灵芝、叶露回过神,赶忙要寻营外的山兵去追。
医官营外的山兵,早被无声、无息调离,紧急之间,哪有半个山兵的踪影?就算赶到临近的营寨,说明了原委,调动了兵马,也都无济于事了。
十三跟在杜灵芝、叶露身后,急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