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所料!’陆凡真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又问道:“邱之林是你什么人?”
想到书房那几幅字画上的落款,陆凡真便知邱老爷本名邱之林。
邱夫人闻言只是缓缓的摇了摇头道:“不知此人。”
一旁的辛迁看着是想要说什么,看了一眼陆凡真的背影便强压住自己的欲望。
陆凡真眉头皱了一下,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问道:“那……温素律呢?”
问题一出,就见邱夫人脸上的娇羞更甚,手中的动作也缓慢了许多,扭捏片刻后从嘴角蹦出四个字:“未婚夫婿……”
这下身后的两人眼睛睁得更大,纷纷陷入自己的连篇浮想之中。
“今夕何年何月?”
“丙子年六月”
‘十七年前?这么算下来第二年这个常宛若就嫁给邱之林了……’陆凡真心道。
随后便右手一挥,那抹白光又回到了他身体,邱夫人的眼神恢复了空洞,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只是呆呆的坐在床边。
陆凡真起身后将结界解开,缓缓道:“怀岚,去吧邱老爷请进来吧。”
“是!”应玉韵转身出了门。
“如今是壬辰腊月,这时间错了十七年啊!”辛迁上前道。
听后陆凡真盯着邱夫人道:“不错,邱夫人的意识回到了十七年前。”
门‘吱呀’一声打开,邱之林在邱童的搀扶下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问道:“如何了?”
“尊夫人糊涂的时候说的话都听不明白吗?”陆凡真正眼看着邱之林问道。
“也不是完全听不懂,有时候也能说清几句……”见邱之林面露难色站着不说话,邱童便开口道。
“童儿!……”一听邱童的话,邱之林厉声喊道。
邱童就只是瞧了一眼邱之林,不管不顾的说道:“母亲有时候会说些关于她年轻时的事。”
“邱老爷,莫怪小道多言,尊夫人的意识回到了十七年前,虽说是邪气侵扰,却与夫人这十七年间的经历有一定关系。”一旁的应玉韵说道。
“是啊,为什么意识偏偏回到了十七年前而不是十六年前或是十八年前?想必是有一个导火索,邪气一般都会着人的弱点侵袭的。”辛迁也插嘴道。
听着两个小辈的言论,陆凡真一脸欣慰。
“经历?弱点……”邱之林斟酌着,想到什么似的脸上竟浮现出几分贪婪,转而是内疚。
“爹?你想到什么了?”邱童注意到邱之林的变化问道。
“还请据实相告。”陆凡真拱手弯腰道。
“哎!这是老夫一生之耻啊!”邱之林叹道。
陆凡真听后没有回答什么只是盯着邱之林,静静地盯着,眼神精锐,好似要看穿他似的。
邱之林被着一盯,气势生生下去半截,弱弱的回忆道:“十七年前前我是有一房正妻的,与我青梅竹马,是位温柔贤良的好妻子。”
说着邱之林转头看向一旁的邱童又道:“她便是童儿的生母。”
听到这里陆凡真看了一眼邱童,她依旧是那么的平静,想来她早就知晓。
“那时候家徒四壁,为了挣钱养家,便自恃自己有几分才学做了常家的客卿,当时常家家势极大,又有开拓之意,与本来结盟的温家破裂。”
“拙荆本就与温家小公子温素律有婚约,而且一门心思想与他双宿双飞,与温家破裂后,常家主便极力反对他们见面,还取消了他们的婚约,甚至是将宛若软禁一年之久,一年后温素律娶了别人,宛若便赌气说要嫁与我为妾,谁知常家主竟同意了,用地位家财诱惑我,当时的我昏了头竟……”说着邱之林捏着额头,满脸懊悔。
“所以你就娶了她?你怎么娶的她?”邱童放开搀着邱之林的胳膊,眼睛里写着愤怒,脸上却是依旧平静。
“我……当时我与常家主合谋,将她灌醉后……”说着邱之林难堪之色愈来愈重。
“说下去!说说我娘亲是怎么没了的!”邱童依旧平静的说道。
“童儿……”邱之林四十几岁的年纪,往日温儒之气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慌张、无助、懊悔与羞耻,眼眶中装着泪水满是小心的看着邱童。
“我让你说下去!”这下邱童是真的怒了,青葱似的手捏的煞白,脸也气的煞白。
邱之林的身躯震了一震,其余的三人也呆住了,眼前这个十五岁的温婉女子竟也能生出这么大的火气。
心疼之余陆凡真看的真切,确信从邱童体内迸发出一股强大且霸道的真气,这股真气亦正亦邪,全凭持有者的心态所定,而房中邪气的来历……
看着这个样子的邱童,与记忆中的卫姈相比,竟让陆凡真有些不寒而栗。
邱之林闭着眼睛痛苦的说道:“她过门后一直很恨我,也很恨她的父亲,便指使我给他父亲下毒。”
“传闻恒山常炳因病逝世,难道是?”陆凡真问道。
邱之林点点头道:“是一种慢性毒药,当时常家主极度信任我,并没有怀疑。”
“自从那之后我也发现她并不满足于做妾,童儿两岁的时候她生母便也是死于这种毒药……”说到这里邱之林移开眼睛不再说话。
“所以说这么多年你对我的好都是因为亏欠?”邱童红着眼眶,死死的盯着邱之林质问道,隐隐含着些许杀气。
“不是……不是的,不全是,爹爹是爱你的,是爱你的……事情过了这么多年了,你能原谅爹爹吗?”邱之林慌张的回答道,言语之间还有一些怯意。
看在眼里的陆凡真当然知道他在怕什么。
“原谅你?呵!”邱童瞪着猩红的眼睛冷笑道:“你知道我的这位‘母亲’是怎么对我的吗?不,你知道,你都看在眼里,只是你不敢反抗她,因为你怕失去你现在拥有的一切!”
“我……我……童儿……”邱之林满是懊悔的看着邱童,眼泪簌簌的留下。
“所以说,最坏的不是她常宛若,是你邱之林!”邱童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