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完屋中陈设,陆凡真的眼光定格在木床上平躺着的女人,这个女人三十几岁的模样,梳着简单的发髻,细眉如弯月,眼睛紧逼睫毛微微抖动,肌肤细腻如雪,整个人散发着逼人的高贵雍容的气质。
这与邱老爷的书香之气稍有不同,陆凡真看向眉头微皱的邱老爷问道:“这是?”
“哦~道长有所不知呀,拙荆方才又发作了,没办法就给喝了点安神助眠的药。”邱老爷道。
陆凡真看了一眼床上呼吸均匀的女人,淡淡道:“原来如此。”
“道长,我母亲真中邪了?”一旁的邱童问道,依旧面无表情,语气也冰冷刺骨。
陆凡真闻言看向她,心跳迅速加快,磕磕巴巴的说道:“是……是,具体是什么,还……需玄祯一……一探。”
“师伯你怎么了?怎的说话结结巴巴的?”辛迁关心道。
刚说完便看见应玉韵的眼神,随后也闭了嘴。
“怎么探?”邱老爷问道。
听到邱老爷这么一问,陆凡真将看着邱童的目光移开,一脸心虚道:“控身术。”
进门时陆凡真又用了一次搜魂术,深知此法行不通,便改变了策略。
“控身术?”此话一出,最先吃惊的居然是应玉韵。
“什么是控身术?”辛迁低着头,偷偷问应玉韵,显然应玉韵正眉头紧皱的盯着陆凡真,没搭理他。
“控身术?如何控制?”一旁的邱老爷闻声也一脸奇怪道。
“不错,就是控制尊夫人的身体,使其做一些简单的动作,通过简单的对话确定尊夫人的意识被占据了多少,还剩多少。”陆凡真解释道。
“为什么不用搜魂术?”辛迁奇怪道。
“邱夫人是被邪气缠身不假,只不过,这次的有点棘手,普通的搜魂术只能判断其方位,并不能确定其到底是什么、已经侵占了夫人多少意识。”陆凡真道。
邱老爷听后,脸色微微变了变问道:“棘手?道长,拙荆沾染的是何种邪物?”
陆凡真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子,沉声道:“尚未可知。”
“啊?这……”邱老爷的神色更加慌张,一边站着的邱童连忙过来搀着他的胳膊,柔声道:“爹,女儿见这位道长气质儒雅、谈吐不凡,想必是见多识广之辈,会有办法的,没事啊。”
邱老爷脸色稍有缓和,拍了拍邱童的手臂。
陆凡真对着邱老爷郑重的拱了拱手道:“还请邱老相信玄祯。”
“是啊,邱老爷。”一旁的辛迁发话。
说完辛迁转头看了看一旁依旧面色凝重的应玉韵,低声道:“你怎么了?”
“你有所不知,这控身术其实是非常危险的,看似与驱物相似,实则恰恰相反,驱物控制的一般都死物或法术控制住的无意识之人,而控身术则是用自己的意识控制活人的意识,稍不注意,邪气侵入体内便会神识受伤,意志枯竭……”应玉韵回道。
听后辛迁看了一眼陆凡真,担心道:“师伯,要不……”
“无事,等会我会设一个结界,你们一个在内一个在外,替我护法。”陆凡真严肃道。
又转头对着邱氏父女拱了拱手道:“还请邱老爷及小姐在外等候。”
说完,他的余光瞥到了邱童那依旧平静的脸庞,顿时一阵躁动袭击心头,另外,还夹杂着不解与不安。
“好,好,那便麻烦道长了。”说着邱童便搀着邱老爷出了门。
几个丫鬟下人也紧随其后,顺势关了门。
“师父,这屋中邪气分散,恐怕……”应玉韵道。
陆凡真看着躺在床上的邱夫人说道:“怀岚你守外,怀义守里,坚持一柱香便可。”
说完便冲着身旁的两人点点头,示意使其安心。
“是,师伯。”辛迁回道。
陆凡真的本领,辛迁从小便看在眼里,这一次,他自然也是格外自信的,相信这点困难是难不倒陆凡真的,便语气轻快。
而一旁应玉韵深知这‘控身术’的威力,所以一直紧锁着眉头。
“那边开始吧。”说完陆凡真双手交叉,默念咒语,手腕稍一抖动,便看见一道白蓝色微透明的屏障将自己与一旁的辛迁包围。
结界外的应玉韵见状也迅速摘下腰间的玄阴铃,进入防守状态。
结界内的辛迁也将佩剑拔出,眼睛死盯着陆凡真的周身。
见二人准备就绪,陆凡真席地入定,双手合十,双眼微闭,周身泛起弱弱的金光。
“起!”随着陆凡真一声令下,只见床上平躺着的女子‘哗’的一下,迅速起身,转向陆凡真,缓缓的站了起来。
邱夫人起身后,陆凡真也缓缓的睁开眼睛,他看的真切,面子女子空洞无光的眼中藏着一丝鄙夷。
没有多想,陆凡真双手握拳合并,竖起两手的食指与小指,双臂舒展指向邱夫人。
只见一束微弱的白光侵入邱夫人体内,邱夫人身体急剧抖动了几下后归于平静,眼中却多了一丝精光。
坐在地上的陆凡真也软软的摊下双臂,嘴中无力的问道:“何许人也?”
此话一出,邱夫人就像正常人一样,轻坐在床边,嘴角噙着娇羞的笑道:“小女子乃是恒山常氏宛若。”
“小女子?邱夫人心态还真是年轻哈!”一旁护法的辛迁奇怪道。
“怀义,禁言,你在护法!”应玉韵严肃道。
“哦~”辛迁哦了一声,便闭了嘴。
陆凡真也不理会二人,继续问道:“恒山常氏?令尊是?”
“家父常炳。”
“恒山常炳?”陆凡真惊奇道。
恒山常氏也算是中等的修仙大家,虽说规模不大,却是个战斗力不低的家族,一般实力不够雄厚的大家族碰上也须忌惮几分。
常炳便是常氏最有成就也是最贪心的家主,二十几年前便轻松吞并了很山脚下的两个差不多大的家族,一时间恒山势力空前强大,却不知为何这个常炳与十四年前病逝,自此常氏又恢复了不温不火的趋势。
看床边女子有意无意的玩弄着床帘上的流苏,那娇羞的动作不像是一个三十几岁的主母模样,陆凡真便又试探的问道:“敢问姑娘芳龄几许?”
“十七……”
“!!”身后护法的两人同时瞪大双眼,看向邱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