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倚在床上,端起一旁小几上的燕窝,轻轻抿了一口。又没什么胃口,神情恹恹的放下了。
“春桃。”
外面没有人答应。
“春桃!你这死丫头——”
木质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打断了太后的话。
外面的天还不是很亮,只是微微有些晨光,门口又是面阴,来人站在阴影下,看不清楚。
但隐约的轮廓修长,站姿优雅,露出雪白的袍角。
不是春桃。
太后心里一紧。
迅速调整好,不易察觉的换上了伤心欲绝的表情,自觉来人注意不到。
沙哑道:“来的是谁?今日哀家不见客,回去吧……”
声音很是疲惫,像是刚刚才哭过,还带着压抑的哭腔。
“太后娘娘。”
顾白从暗处缓缓走进殿内,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在大殿里回响,无端的有些压迫和恐怖。
太后一愣。
顾白的声音褪去了温和,音色暗哑磁性,独特的语调,慢条斯理,优雅又克制。
像是鲛人的歌声,诱人痴狂。又像是情人间的耳语,撩动人心。
太后一时觉得陌生。
顾白站在殿内,灯火照在他身上,一身白衣,半数鲜红,还有一股让人恐惧的血腥味。
他的眼睛像是地狱的魔鬼,红得深邃。唇色也是血色。眼尾似是被揉了一样,一抹淡淡的红色。
平日里淡漠清冷,谪仙一般的模样丝毫不见,现在顾白的一举一动都像是表演,满是诱惑,牵动人心。
似乎成了另一个人。
他扬了扬唇角,艳丽的脸立刻生动起来。像是史书里倾城祸国的妖孽红颜,又像是戏文里蛊惑人心,游戏人间的妖精。
“太后娘娘,皇上呢?微臣刚才去了皇上的寝宫,但是皇上不在啊……”
顾白轻轻蹙起眉,好像很是为此苦恼失落。
太后怔愣地道:“皇帝啊……他被哀家……”
猝然住口。
太后惊惧的抬眼看向顾白。
顾白歪头,微笑地看着她,像是认真的在等她说完。
太后攥紧手下的锦被,强忍着快得不正常的心跳。深呼吸了几次,勉强道:“皇上……皇上驾崩了……哀家很是思忧,身体不适,摄政王还是请回吧。”
顾白的脸色冷下来。
“太后娘娘还是莫要开玩笑,微臣会……很生气呢。”
顾白轻声道,像是对不听话的孩子,语气带着柔和无奈的告诫,却让太后一身冷汗。
“摄,摄政王怎会认为哀家是在开玩笑……哀家听了也是受不了,昏过去了……哀家也才刚醒……”
顾白彻底冷了脸,一步步朝着太后走去。
太后惊慌叫道:“大,大胆!来人!离哀家远点!你敢冒犯哀家?!来人呐!”
顾白手里垫着帕子,捏起太后的下巴,让她不得不抬头。
太后看进顾白的眼里,一瞬间失了声。
顾白的眼睛似乎连瞳孔都染上了血色,眼里满是蛰伏的暗色,眸子深处有什么剧烈的翻涌,让人战栗。
危险和杀意似乎掐住了太后的脖子,让她呼吸困难,颤抖起来。
——莫得感情的分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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