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来,早间新闻和头条全部被钱氏的新闻霸屏。
原来今日,就是钱氏集团的五十八周年纪念日,钱董更是利用这一个特殊的日子,一连吞并多家小房地产。
虽然他本人不在此地,却委派了一众得力干将和他的亲儿子来,硬生生将Z市这个二线城市搅起了滔天波浪。
新闻娱乐媒体热搜,全是关于钱氏集团的各种动向和人物分析,各种所谓的专家乘机在各个电视台分析钱氏未来的运势和动作,散布各支股票的潜力。
于是那些炒股之人天天涌到大盘下,等待牛市的到来。
Z市的经济出现了空前的繁荣,老百姓拿出自己毕生积蓄要屯钱氏的房子,等待升值,导致许多刚需房一族买不到房,甚至有人跪倒在售楼部外痛哭流涕。
薛洋和潘悦不知为何,接连多日不见踪影,这下让我缓过神来。
莫轩在外租了公寓,将我和团团从钱氏的员工宿舍搬了出来,住到了他的公寓里,我也不用担心薛洋会登堂入室。
莫轩虽说的不多,但我大致了解了他是怎么度过那些最难熬的日子。
他为了保护我和团团,撂下案子跑回C市,导致他的委托原告意外离世,反被原是老人被告的儿女告上法庭。
当莫轩知道我带着团团悄悄离开后,一个人在派出所翻阅了一晚上资料,第二天自己为自己辩驳打赢了官司。
莫轩洗清自己后,将原有的律师事务所关闭,直接到了最大的房地产钱氏应聘。
不知是听闻他的名气大,还是他们招贤,他直接被分配到了钱氏的中心顾问律师团。
此后,他一路跟着钱氏高层到各地签合同,平案子,一路到了Z市。
他每到一个地方,就向别人打听我和团团,直到碰到钱丰。
我没好气说:“是那个言而无信的人告诉你的?”
莫轩奇怪:“难道你不乐意他告诉我你在这里?”
我说当然不是,只是他不该告诉薛洋我在这里。
莫轩听了我的话,又问了来龙去脉,笑着说:“钱丰是个君子,你的事不一定是他告诉薛洋的。据我所知,你和钱少发生了冲撞?”
“你怎么知道的?”我窘迫想,莫轩不会知道我那样没有骨气吧?
莫轩一笑,不回答我,接着说:“你知道钱少的母亲和潘悦的妈妈是亲姐妹吗?”
我惊讶看着莫轩,这么机密的消息他是怎么知道的,还不忘猛摆头。
莫轩气恼摇头笑说:“也只有你这样笨,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我似懂非懂看着他的俊脸,不明所以望着他傻笑。
莫轩一脸被打败的表情分析给我听:“你们的那个钱大少,天生风流成性,还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你想他被人高高仰慕惯了,你不但骂了他,还没认出他。事后他必然早将你的底细摸清楚,知道你带着团团,还是他表妹夫的前女友,加上你们婚礼上那一出,他不好好利用这个报复你。”
我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意思就是钱少告诉薛洋我在这里?
他有那么空闲?
莫轩很忙,刚和我讲完,就有电话催他回去,我只能将他送出门去。
刚好今日我轮休,就到菜市选了些好材料,准备好好给莫轩和团团做一顿好吃的。
熙熙攘攘的菜市各种新鲜果蔬琳琅满目,小贩的吆喝千奇百怪,不过有生意做倒是热情得很。
我看到那码得整齐还带刺的翠绿黄瓜,就想买几根。
一问价格,贵得离谱,我说:“老板,你不能便宜些吗?”
老板油嘴滑舌说了一大堆什么成本高,运输贵,黄瓜又比别家的好,就是不便宜,我纠结到底要不要买,就听旁边有人说:“老板,把黄瓜全部给我称了。”
肥头大耳的菜贩喜出望外,急忙赶好听的说:“先生,一看您就识货。。。。。”
我无趣,又看到对面婆婆摊位又大又红的西红柿,就走了过去,问:“婆婆,这西红柿怎么卖?”
婆婆和蔼可亲笑说:“姑娘,这西红柿都是我家里种的,两块钱一斤。”
我称了两斤,回身就见零菜区许多上了年纪,衣衫褴褛的老人推着三轮车,车上整齐放着许多种小菜,每样不过五六把。见我走过,只是淡笑问:“姑娘,要买菜吗?我的菜都是自家种的,没有打过农药的。”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农家小菜,他们车里的西红柿个子小,有些还青红不均,青菜上还有些虫眼。短短的青韭上还有点点露珠,一些不知名的野菜整齐绑成捆叠在边上。
我一时感慨,我们这些城市人不认识真正的农民,却还一直骄傲吃着那些农药和化学制剂,不知道谁才是真的可悲。
不知不觉,买的小菜太多,手已经提不下了。
有声音在背后嘲讽:“刚才买根黄瓜都嫌贵,这会儿又想将菜市搬回家?”
熟悉的声音第二次响起,我并不是不觉得这声音熟悉,而是不相信真的会是他。
回头见薛洋西装皮革提着一大包黄瓜站在我身后,能想象一个模特逛菜市吗?
分外滑稽。
我不理他,拧着沉重的大型塑料袋往前走,我想我的样子一定是个买菜的菜馆老板娘。
到了菜市口,见一个城管正在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大爷,我将菜全部放在他的车上说:“你们别赶了,这是我爷爷,我让他在这等我,帮我拉菜的。”
城管铁青的脸缓和了许多,我将菜全部放到老人家的车上说:“爷爷,将这些菜拉到那些饭馆门前,全部稍稍便宜一点卖掉,钱你自己得。”
老人家有些不知所措,我急忙说:“我吃不了,全部送你了。”
老人家说什么也要给些钱给我,我只能将那些润润的零钱悄悄放进了他的布口袋。
薛洋在后面大声喊:“你真是让人不懂。”
我大吼:你就死了那条心吧,我不会让你带走团团的。
薛洋笑了,说:“你还是你,还是那样固执。”
“我不能没有团团。”我看着他的眼睛:“你知道这几年我都是怎么过来的吗?团团是我的精神寄托,我生命的全部。”
薛洋好似痛苦不堪,看着我半响,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说他也有他的难处,团团毕竟是他的女儿,他妈妈迫切要见到孙女儿。。。。。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你可以和潘悦再生一个孩子啊,为什么一定要团团?”
薛洋无计可施,只能痛苦看着我说:“团团,我一定要带回去。”
我见和薛洋沟通不了,只能摇头说:“你是无药可救。”
懒得理他,直接打了滴滴车回家。
薛洋见我上车,死皮赖脸从另一边挤上来。
我无计可施,也不说去哪里,薛洋直接报了一个咖啡馆的名字。
我到了咖啡馆不下车,薛洋拽着我下车,说要给我看样东西。
当他拿出两本红红的结婚证时,我翻着白眼不说话,但他打开页面给我看时,我惊悚发现上面竟然是我和薛洋的照片。
我以为自己眼花了,使劲看到下面写着我和薛洋的大名。
我伸手去抢,却被他收了回去。
“哪里找人办得假证?”我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愤怒还是恐惧。
薛洋不以为然:“看清楚,这上面盖着你们C市民政局的钢印,你要觉得是假的也行,反正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
我难以下咽的一口咖啡喷了一桌面,薛洋得意洋洋过来帮我收拾,我用力推开他,咬牙切齿说:“你别太得意,就算是真的,你也是重婚罪,我很乐意去法院告你。”
薛洋泰然自若抛抛眉毛:“没事,我和潘悦早就协议离婚了,这是离婚证。”他从容在黑色LV皮包里拿出一本红色离婚证来,放在我的面前,让我看清楚。
我的大脑一片凌乱,过了许久问:“什么时候的事?”
“在你回C市不久,悠悠,如果你愿意。。。。。。”
“我不愿意。”我急忙打断他的话,茫然无措握紧手中的手机。
薛洋无可奈何笑笑,声音低落了许多:“我明知道,还是想问问。”
沉默了许久,他似乎终于下定决心问:“当年,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疲惫说:“因为我看到你和潘悦在一张床上,一丝不挂,裹着一床被子。”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但仿佛说的是一件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我只是一个传播者。
甚至忘记了当时的那些撕心裂肺的痛,蚀骨的冷,无尽的恨。
有人说的没错,时间真的是个疗伤的好药,不管当时爱的多么天崩地裂,恨得多么无穷无尽,可多年以后就是一个回忆。
虽然偶尔想起就如被蚂蚁咬了一口,也已经是不痛不痒了。
薛洋一脸不可置信,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辩解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他猛喝完三杯咖啡,定定望着我说:“你为什么事后不来问我,听我一个解释,难道我对你的爱,连你一个听我解释的机会都换不到?”
我瞠目结舌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
薛洋似乎用尽了力气,将西装外套搭在胳膊肘里,结账,黯然神伤拿了皮包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回身说:“如果要想和我离婚,团团我必须带走。”
“薛洋,你个王八蛋。”我疯了一样将所有杯盏扫到地面。
他安之若素给里面的客人道歉,然后叫来服务员赔偿了损失,潇洒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