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春去也送走最后一个来祭拜的人。进入大厅,春去也哀叹一声,看着夏初临,她一个姿势保持了近一天,眼泪也一直没断。不停的掉落在火盆里,又消失不见。
春去也去厨房拿了饭菜,回到葵阁。柔声地说:“夏夏,吃点东西,晚上才撑得住。”
夏初临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只是一味的做着,她已经做了一天动作。
春去也无法,将饭菜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叹了口气,出去了。
春去也出了葵阁,直接去了静室。她敲门,春莺转没有让她进去,只对她说了句:“这三天,先让初临守孝,有什么事情,三天后再说。这三天,蓬莱和初临那里,你都关照着,我闭关三天,什么事情都不要打扰我。”
春去也点了点头,才发现师父看不见,说道:“弟子谨遵师命。”又到葵阁陪着夏初临。
三天里,夏初临一直在跪着,滴水未进。
三日后,春莺转出关,她问春去也:“去也,初临怎么样了?”
春去也叹了口气,说道:“三天了,不进食,不说话,就一直跪在那。”
春莺转听着春去也的话,眉头皱了起来,说道:“你现在马上去准备饭,等下拿到葵阁。”
春去也应了声,就往厨房走去。
春莺转到了葵阁,看见夏初临跪在那,说道:“孝子之丧亲也,哭不偯,礼无容,言不文,服美不安,闻乐不乐,食旨不甘,此哀戚之情也。三日而食,教民无以死伤生。”话音刚落,春去也手拿食盒,缓缓走来。
夏初临抬起了头,看着门口的两人。动了动嘴唇,终是无语。
三日的滴水未进,让夏初临整日人看起来小了一圈,整个人蜷缩在那,毫无生气。
春莺转走到她面前,看着她,很是心疼。面色苍白,双眼红肿,嘴唇干裂。
春莺转对着春去也说:“去把她扶起来,让她吃饭。”
春去也把食盒放在地上,就忙去扶夏初临。可跪了三天的夏初临,腿都已经没有知觉了,春去也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夏初临安置在椅子上,又将饭菜摆上。可夏初临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动筷子。
春莺转在她的对面坐下,说道:“三日而食,教民无以死伤生。你不是背过孝经吗,我说的话,意思你不会听不懂吧?”严厉的语气,终于让瞳孔失了神的夏初临恢复了聚焦。
夏初临张了张嘴,说出的话,声音暗哑:“姑姑,你不该告诉我点什么吗?”
春去也忙给她倒了杯水,放到她身前。
春莺转说道:“你想知道什么,就等吃过饭,再睡一觉,就会告诉你。”
夏初临看向姑姑,姑姑一脸的不容置喙,让还想讨价还价的夏初临闭了嘴。只能听话的拿起碗,开始吃饭。饭菜吃的并不多,夏初临就放下了,姑姑已经又在冥想,夏初临只能去睡觉。
毕竟已经三天没合眼,一沾到枕头,夏初临就昏睡过去了。
晚上春莺转和春去也去看夏初临,见她连窗幔都没有遮,衣服也没有脱,就这样睡得天昏地暗。
春莺转笑着摇摇头,对春去也说:“咱们走吧,让她睡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说罢,春去也将窗幔撂下,和师父相视一笑,就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春去也去给师父送早饭,就见夏初临立在门前,身上穿着的是婆婆生前为她做的衣服,头发还是编成一个辫子,只不过没簪白花,而是用的木簪。
夏初临听到身后有声音,回过头,是姐姐。
夏初临看着姐姐整个人衣服都宽了,定是这些日子没少忧心。冲着姐姐展开一个如初的笑容。
夏初临和春去也一起进了春莺转的房内,春莺转见夏初临也很诧异,没想到她来的这么早。不过洗漱一番,换了件衣服,看着不像昨日那样憔悴。
春莺转看着夏初临说:“坐吧。”
夏初临坐在椅子上,看着姐姐服侍姑姑洗漱,又吃过饭。
姑姑整个人显得不紧不慢,看得夏初临心焦。
终于吃过饭,姐姐将饭菜收下去,姑姑又开始喝茶。
夏初临一直看着,春莺转也一直如如不动。直到姐姐回来,姑姑才开口说道:“去也,跟初临说说吧,省得她天天魂神不定,看得我头疼。”说完,一脸宠溺的看了夏初临一眼。
这一眼,看得夏初临心里很惭愧。她只顾着婆婆,却忘记了姑姑还在惦念她。
夏初临惭愧的低下了头,一副认错态度良好的样子。
春去也听到师父这样说,才开口说道:“夏夏,你那天刚去吃饭,婆婆就已经醒了。我本想去叫你,可婆婆让我去叫师父,不能通知你。我叫来师父,婆婆才开口。”
春去也脑海中回忆着那天的事情,整个人的状态像是回到了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