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你既说留着听雪、踏梅只为作念想,难道不是应当好好封存起来?为何去打开它?你敢说你没有其他目的?”江白蘋道。
“义弟走后,我无一日不怀念当日与义弟在一起时的情形。每当手中握着他的剑,便如同义弟还在世一般,聊以寄托哀思。”何方向身后瞥了一眼,立即有一名弟子抱着个长木匣子走到何方面前打开来。
里面躺着两柄剑,何方取出其中一把,拔了出来,只见剑身雪亮,微微泛着红光,在场不少人认出来,正是“踏梅”,这么多年,剑鞘与剑身仍如当初一般,定然是有人精心保养。何方看着手中长剑,神色黯然:“十七年来,我每日都要擦拭此剑,以此缅怀义弟,也时刻提醒自己替他报仇雪恨!”
“何门主当真是重情重义。”江白蘋冷笑一声。
“废话少说!赶紧将剑谱交出来,否则……”何寻沉着脸。
“怎么?还想再下毒吗?”江浅走向前来。方才江浅在人群后面,何方这边并未留意,此时,众人都看向她。
“江姑娘。”虞怜生看见江浅,本想微笑,但想到此时处境尴尬,因此又收住了。
江浅对他轻轻点了点头,又向虞不眠微微行了一礼:“虞掌门,当日你救了我师姐,我们都非常感激你。想不到会有今日这样的局面。”
在场之人不少年纪稍大的看到江浅都发出讶异声,议论纷纷。
“浅浅!你是浅浅?”何方激动地向前走了一步,“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太好了?是太意外了吧?没能如你所愿啊!”
“浅浅,你为什么这样说话?快,到我身边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何方,你不要在此惺惺作态!当日,你听到浅浅坠崖的消息时,可并没有半分伤心难过,而是借机抨击我派失礼!”云姑姑难掩鄙夷之色。
“浅浅,当时我只是见机行事。”何方未理会云姑姑,“你要相信我,我与你父亲情同手足,听到你出事,怎会不心痛?”
“不要说了,我不会相信你的!”江浅自小便跟着江白蘋和云姑姑,于她而言,云姑姑就是她的亲人,江白蘋更是如同她的母亲一般。纵然江白蘋平日对她甚是严苛,暂时也拿不出证据证明是何方杀害了她的父母,但任何方如何说,她也不会相信的。
“罢了……江白蘋,无论如何,义弟义妹的仇,我今日是非报不可!”何方说罢,举起手中“踏梅”,指向空中。
何门弟子见状,纷纷拔剑向衡山派冲去,虞山派亦加入其中。
虞怜生虽不得已迎战,但他处处手下留情,不愿取人性命。花满溪惦念着林清霜腿伤初愈,唯恐她再伤到,一直护在林清霜身边。
江白蘋、云姑姑与虞不眠、何方形成对峙之势。原本双方势均力敌,然而何、虞二人,一人持“踏梅”,一人持“吟雪”。此等宝剑,自不是如何方所说的“与寻常宝剑无甚差别”,而是一招一式威力大增。一时之间,江白蘋这边颇为吃力。
正斗得不可开交之际,江白蘋瞥见何寻将手伸入腰间,掏出两枚暗器向江浅掷去,心下一惊,顿时想起上一次淬毒的暗器,奈何自己分身乏术,好在江浅避开了。然而这片刻的分神,已被何方看出破绽,只觉手臂上一痛,回头看时,右手臂已被“踏梅”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小姐!”云姑姑惊叫道。
继续与虞不眠斗了几个回合,江白蘋渐觉吃力,手臂发麻,手上渐渐地使不上劲来,被虞不眠一掌重重击在胸口,飞出几米开外,但仍勉强以剑支撑着身体未让双膝沾地。
“小姐!”眼见江白蘋受伤,云姑姑心急如焚,欲冲过去扶她。那边俞平生,江浅等人见状,奋力杀开一条路,向这边冲过来。何方挟持住江白蘋,高声道:“都别过来。”
“何方,你这卑鄙小人!”云姑姑气得脸都红了。
“我虽知你卑鄙,却未想到你如此卑鄙,居然在他们的剑上淬毒。”江白蘋冷笑道。
“呵!现在将剑谱交出来,或许我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要杀便杀,哪里那么多废话!”
“师父……你放开我师父!换我过去!”江浅眼睛都急红了。
林清霜抓住江浅的一条胳膊,唯恐她一冲动会冲过去跟何方拼命。
何寻看出江白蘋对江浅极其在意,心生一计:如果将江浅抓住,或能逼迫江白蘋交出剑谱。于是,便欲偷袭江浅,林清霜却看穿了他的心思,他刚有动作,便护在江浅身前。花满溪见状,又护在林清霜身前。
二人斗了十几个回合,居然不分胜负。何寻暗暗吃惊,毕竟花满溪整整比他小了十多岁。自己如他一般年纪时,可没有这个身手。因此,并不敢怠慢。
突然,一个身影一晃,来到江浅面前,掐住了她的脖子。众人这才看清,是虞不眠。
“浅浅!”江白蘋、江婉儿、林清霜等人皆吃了一惊。
“堂堂虞山派掌门,竟然对一个小姑娘下手,不觉羞耻吗?”云姑姑愤愤道。
“只能怪江掌门冥顽不灵、不知变通。”虞不眠面不改色。
“父亲!”这句却是虞怜生喊的,只见他一脸担忧,显然是担心虞不眠会将江浅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