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落梅殿,就有一股寒风嗖嗖的刮过来!让谢嫣然猛然一个激灵!
“公子,这个殿好冷啊。”
就在此时,萧镜从殿中迎上来,步伐从缓。
谢嫣然顿时一惊,这不是那个碎渣吗?
虽然他没给过她好脸色,还给她打出了内伤,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讨厌他。
原本想着要不要给他打个招呼,萧镜的身影一时越来越近。
“碎...”
谢嫣然挥手,一句话还未说完,萧镜就直接越过自己走了。
没错,走了!
谢嫣然今天真是活生生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无视!
挥手的动作,就那么僵着,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僵在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成咬牙切齿!
好你个碎渣!敢无视本郡主,本郡主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种气!
等着吧!
落征鸿抬脚就迈进去,四周打量了一下,整座宫殿由壁画装饰,不愧是医药圣殿,到处散发着的都是药香。
落梅殿有一个前殿,后殿分为无数小房间,每一间都住着一名弟子,配有小小的炼药房。
落征鸿,还算满意。
眼中,突然就闪过一抹猩红,只一瞬,又被落征鸿压下。
临雪殿。
时间转眼就到了钟梨梅给的第二日。
白彧依旧没有动作,只是午后突然让小宫娥送来了一些泥巴。
璃儿来的时候,还故意戳了戳被白彧捏的有些发硬泥巴,一张小脸上都是好奇。
“姐姐,你这是打算干嘛呀?”
璃儿也着实着急,都已经第二天了,她的白彧姐姐居然还不打算去找师傅。
没关系,就算姐姐没毒倒老头,她也一定会让老头收下她。
璃儿如是安慰自己,把注意力转去了白彧手里捏着的泥巴。
似乎,像个茶杯。
“璃儿,这个叫做陶瓷,烧出来就是我们喝茶的茶杯。”
璃儿不相信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姐姐,你是说我们的杯子都是泥巴做的?”
白彧笑了笑,“璃儿放心,不是一般的泥巴。”
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璃儿接下来就不再说话,只是看。
璃儿的小眼睛,从白彧开始捏,到上釉,再到刻制花色,烧制,一直盯着。
好厉害,她决定,自己有一天也要烧制有自己独特记号的一套茶杯!
整个过程,一直持续到太阳落山。
第三天。
钟梨梅等在广居殿,自己对弈。
已经第三天,白彧还没有动作。
莫非,她不打算拜自己为师了?
灵墟子那老顽固的弟子,应该不会这么差劲吧,不声不响的下个毒都不会?
他都要考虑自己要不要到时候放放水了。
临雪殿。
呼~
璃儿带着厚厚的棉手套,抓出了盛放烧制茶杯的木桶,呼了一口气。
都已经过了夜,隔着棉手套还能感到热乎乎的。
掀开盖子,璃儿的小眼睛就蹦出了亮光。
一套精致的小茶杯,刻着精致神秘的花色纹路,就那么躺在璃儿的小手心里。
“姐姐你看,好漂亮!”
璃儿高兴的简直要跳起来,用扯着的高高的嗓门来表达她的兴奋!
白彧也是一笑,接过璃儿递来的小茶杯,摸着那杯上细致的纹路,双手一顿。
嗯,第三天,也该去会会她未来的师傅了,估计,有些人,早就等着她去了吧?
白彧不动声色的伸手,摸索进那已经打开的木桶,撤下上面的一层木板,摸出第二层躺着的一只白色的小鸽子。
玲珑剔透,十分传神。
“璃儿,这是送你的。”
璃儿突然看向白彧手中的小鸽子,惊喜出声:“姐姐,这是你给璃儿做的吗?”
白彧点头,俯身将小鸽子放到璃儿的手里。
吧嗒。
璃儿惦着脚,在白彧还没有抽身回去,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冰凉的触感,令白彧一阵怔楞。
暗中,一双盯着此处的眸子,几不可察的缩紧。
璃儿,亲了她吗。
貌似,那感觉,还不赖。
白彧真心的笑了,这是她这些日子以来,最真心的笑。
暗中的那双眼,也跟着白彧的变化,变的柔和。
人影走时,连树枝都没有惊动,除了静谧还是静谧,仿佛就不曾有人来过一般。
广居殿。
眼见着,太阳就要落山,临雪殿,一丝动静也没有。
钟梨梅站着,在桌前来回的走。
就在此时,门外一阵窸窣的声响传来,钟梨梅一个激灵,立马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假装在对弈。
轮椅,就那么被宫娥推了进来,上面坐着一抹白影,干净的不含一丝杂质。
钟梨梅不抬头,假装没有注意到白彧的到来。
钟梨梅不语,白彧不语,整间屋子,蔓延着诡异的静谧。
咳~
钟梨梅率先坐不住了,咳嗽了一声,看了白彧一眼,立马惊讶的道:“你来了?”做戏要做全套不是?
白彧没有过多地表情,从腿上端起茶杯,遥遥的举向钟梨梅所在的方向,守在钟梨梅身旁的弟子见况端过白彧送来的茶杯,放在了钟梨梅的桌上。
钟梨梅的目光,流连在白彧和茶杯之间,不停地转换。
呵呵。
钟梨梅募地笑了,拿起茶杯,手指就那么触在精致的纹路上,掀开盖子,轻嗅了一把,脸色一变!
哼!
茶杯落在桌子上啪的一声,浅色的茶水随着惯性洒在桌面。
钟梨梅一双眼微眯,捋着胡子,语气不善的道:“还以为灵墟子那老顽固的弟子下毒有什么本事,也不过这么明目张胆的放在茶水里。”满脸,都是不屑。
总归,是对白彧的手段有些失望。
白彧不动声色,敲了敲轮椅的扶柄,紧接着宫娥推着白彧调转方向,离开。
呦呵
居然就这么走了?
真没礼貌!
钟梨梅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啪的一声,手掌狠狠的拍下!
“宗渝!备水,我要沐浴!”
气死了气死了,他要好好降降火!
呼~
深吸一口气,钟梨梅压下怒火,一把一把的捋胡子。
此时躲在门后的璃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没想到,老头被姐姐给气成这个样子,哈哈。
璃儿假咳几声,端正脸色,抬手捏住自己的鼻子,压低了声音学着钟梨梅的样子嘀咕:“宗渝,备水,我要沐浴!”
璃儿学完又是捧腹无声大笑,小腰就渐渐的弯下去,样子似是要笑抽。
临雪殿。
窗前,夕阳渐渐的落了。
白彧坐在窗前,手里端着棋子,对着棋盘,却不落子。
自从失明以来,她无数次练习去落子,而每次都落不到沟壑。
连对时间的感知,也无法习惯。
呼吸,好像有些不顺畅了。
滔天的恨意,突然就涌上来!
哗啦!
棋盘突然就被掀翻,撒了一地。
泪,隔着白绫流了出来,砸在白色的衣衫上,很痛,似乎连眼泪,都能将她给灼伤。
祁昌..萧寒..南皇...
那些曾经一个个负了她的人,突然就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他们大笑,笑她不自量力,笑她飞蛾扑火!
“啊!”
白彧突然仰天长啸,声音惊了暗处的他。
他知道,她一定很痛。
白彧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头部,十指深深陷进发丝之中,全身,血液逆流,动脉喷张!
好痛,真的好痛....
她知道,这是她体内的毒爆发了,毒发时,全身血脉逆流,动脉喷张,若是撑不过去,便会直接爆体而亡。
是了,还有一个人,祁昌的母亲还活着,她还没死!
他们都没死,她怎么能死在他们前头!
“啊!”
又是一声疼自心底的咆哮,白彧此时的脸颊漫上无数恐怖的血丝,穿过眼前的白绫,直接到达额头。
一朵妖冶的花,就在她的额间盛开,若隐若现。
呼啸而起的风,直接吹开了白彧眼前的白绫。那双眼陡然睁开,闪着猩红!
曾经藏着星辰的眼眸,如今却只剩下嗜血。
没有焦距,令人生怖。
痛...痛死了...
白彧不住的挣扎,连轮椅,也直接侧翻!
一声重重的落地声,白彧连着在地上滚了几圈,一口黑血直接喷了出来!
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白彧已经辨别不出来人,就那么昏过去....
差一点,他就要控制不住冲出去,还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