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朝夕被呛得咬了咬唇,而后只忍不住摇头:“你怎么能是慕尧呢……”
她人生第一次尝试一夜情,居然就睡了慕氏集团的这位小祖宗……堪称魔幻。
“我说了,我很有钱。”
程朝夕颇有些头疼地在脑内搜寻着有关于这位二世祖的消息:“是,刚回国就能登上福布斯排行榜。至少在这个云城里,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说自己有钱了。”
“所以,考虑不考虑嫁给我。”
“咳咳咳咳……”她猝不及防被呛到,待得平复心情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您不会是第一次吧?”
这个女人知道自己在问些什么吗?
慕尧威胁地眯起眼睛来。
那边的程朝夕却是若有所思地搭着下巴:“被我夺走了第一次,所以无法接受,才痛定思痛决定委身于我?”
“……程朝夕。”
“言归正传。”程朝夕坐直了身子,眼瞳极亮,灵动而狡黠,“你跟我结婚,你想得到什么?我又能够得到什么?”
反正婚姻不过都是权钱交易,既然如此,她嫁给慕尧,总要比别人好。
“我名下的财产可以归你所有,而你……”他有意停顿了一下,凑近了她的耳畔,有些暧昧地低语,“每晚记得给我两百块就好。”
程朝夕抬了抬下巴,望向他的眼睛。
几秒后,她忽而笑起来:“成交。”
……
一夜过后,程朝夕终于打道回府。
想也能知道,家里此时定然是一片鸡飞狗跳。
果不其然,才刚到家,一只茶杯就径直砸了过来,伴随着程父的一声怒喝:“你原来也还知道回来!”
程朝夕虽然早有防备地偏了偏头,但那只茶杯还是堪堪擦过了她的额角,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额头钝痛,想来是已经红肿了。
程朝夕低眼望着碎落一地的瓷片,容色淡漠:“这只是我前年捎回来的汝窑茶杯,很贵的。”
程父险些被她这副不咸不淡的模样气得心梗,只不住地拍着茶桌:“现在是一只茶杯的问题吗?”
程朝夕笑眯眯的:“哦,我险些忘了,我还刚刚为我们家争取回来了20亿。相比起来,一只汝窑茶杯真不算是什么。您如果觉得砸得顺手,改天我再给您捎几只。”
“你为什么不跟任何人商量,就擅自这样做?”程父最看不惯的就是她这副样子,更为怒不可遏,“你倒是好,婚礼上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你知道留下来的是怎么个烂摊子吗?”
“您不如问一问肖然,为什么不跟任何人商量,就擅自出轨。该觉得丢脸的是肖家,而不是我们。再者说了……我们没有亏,不是吗?”
“不是我们,是你,那股份直接划给你个人,你眼皮子怎么就这么浅?我们两家结好这么多年,如果能够长久合作下去,收益又岂止这20亿?”
程父气不顺,只又继续说道:“再者说了,男人嘛,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花花肠子。肖然那孩子,虽然这次是荒唐了一点,但是也是懂得利害关系的。他跟那个女的再怎么花,也绝不可能危及你的地位,你怕什么?……单单是这一点,你就没有肖然那孩子拎得清!”
程朝夕险些要被气笑了。
合着股份只归她,影响到程肖两家的合作,动了他的蛋糕。
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父亲,能够这样枉顾女儿的幸福!
“是啊,男人都是这样的。”
她站直了身体,望向跟前一脸理所当然的程父,笑容甜美,却好似一头吐着信子的斑斓毒蛇,字字刻骨,“您当初抛弃在病床上的我妈妈不顾,另一边风风光光地迎娶小三过门的时候,心里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吧?”
程父暴怒:“你就是这么跟你长辈说话的!”
她保持着脸上的笑容:“您养了我二十多年,今天好像第一次认识我。”
从小到大,父亲在她记忆里就是一个淡得不能再淡的角色。
据说当年她出生时,程父就过来看了她一眼,知道是个女儿以后,便转身走了,再没留恋。
母亲将这段记忆转述给她时,刻意保留了几分父亲的颜面,没有再说更多。
但随着年龄增长,她到底还是知道了些蛛丝马迹。
譬如……那天她出生后,父亲怒而离开后,是去跟外头的小三温存了。
母亲自从生了她后就落下了病根,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在她八岁时,母亲撒手人寰。
也是在她八岁时,父亲领着小三,和他那七岁的私生子进了家门。
她虽然年纪小,但已经早早领会到了恨的味道。
好在虽然父亲不喜自己,但终归有爷爷护着自己。
为了维护自己长女的地位,特地留了股份,便是担心父亲苛待她。
而等爷爷离世之后,她对于这个家,便再无留念了。
这是他们的一家三口,不包括自己。
无论自己做得再好,只因为不是男儿身,便不配得到关爱。
她在父亲心中的地位,甚至连肖然都不如。
思及于此,程朝夕沉了沉眼眸,到底是留下了一句:“对了,我要结婚了。这趟回来,是为了拿户口本的。”
既然慕尧要结,那她就结了这个婚。
程父原本还带着愠怒的脸庞陡然一变,抱有些希冀地询问道:“谁?肖然?你跟肖家人谈好了,他们原谅你了?”
这算是个什么提问?
程朝夕冷冷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就算是肖然现在跪着来求我,我也不会跟他重归于好。”
“你个混账——”
程父的怒骂才憋在半截儿,那边的程朝夕已经从容不迫地甩上了门。
门外一辆迈巴赫正在等着她。
“拿到了?”
“哝。”程朝夕冲着慕尧扬了扬手中的户口本,笑得妩媚,“被一夜情绑定一辈子,会不会觉得很亏?”
然而慕尧却并没有被她灿烂的笑容所蒙骗,只皱了皱眉心,答非所问:“你哭过。”
不是一句问话,而是一句笃定的判断。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有人欺负你。”
她的额头上还余留着不正常的红肿。
程朝夕下意识地想要反驳,然而张了张口,却又觉得没必要,只摊了摊手:“从前有,以后应该不会了。我现在的身价可是有20亿呢”程朝夕眨眨眼说着。
脱离了这个家,她便彻底自由了。
“今后的日子里,我会护你周全。”他发动了车子,淡淡地继续说道,“当然,眼下的仇,我也会帮你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