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来了一个棘手的人?”
“谁?”
“户部侍郎楚延年。”
“他还没死?区区一个户部侍郎就把你吓成这样?”
“他可是杨廷和的学生。”
“杨廷和?当初诛杀刘瑾时,污蔑本王和刘瑾是同党,害本王丢了两个县的封地。我没找他算账,他倒派人主动找上门来了?”
“楚延年此次来者不善,宁王切不可大意,小心为妙。”
“放心,本王自有分寸。我们还是按计划进行,事成之后本王定不会亏待你。”
“谢王爷,下官告退。”
。。。
此时,楚雁南听他爹的话,带着唐月如在南昌府四处闲逛,左瞧瞧右看看,好不快活!
如论抓贼,楚雁南能飞奔十里不带喘气的,可要论逛街,楚雁南根本不是唐月如的对手,还没走一里就累得不行。
“我说唐大小姐,我们能不能歇会?都走了这么久了,你还不嫌累啊?”
“你还是不是个捕头?就这点体力怎么抓贼?”
“抓贼靠得是技巧和耐力,不是体力,况且逛街也不是抓贼啊。”
“你要是嫌累的话就回客栈吧,本姑娘一个人逛。”
“我还是继续陪你逛街吧,我要是回去了,我爹可不会饶了我。”
“等等,刚才走过去那人怎么那么眼熟?”唐月如说道,“我想起来了,那人就是把我爹抓到宁王府的人。”
“是吗?走,我们跟着他。”楚雁南提议到。
楚雁南和唐月如两人小心翼翼地跟在那人后面,一直跟到一个巷子里,可眨眼间那人就不见了。正当楚雁南和唐月如两人面面相觑时,眼前突然一黑,昏死过去。
“楚延年倒是说得也对,我们不能对他下手,他毕竟是朝廷三品大员,但我们可以对他的儿子下手。”
“三品大员又怎么样?提刑按察使司也是三品,不照样被本王解决了吗?六扇门查了一个月不照样无功而返吗?”
“王爷,我们现在要改变策略了,不能只打打杀杀。前几次暗杀都没成功,说明楚延年阳寿未尽。拿他儿子要挟他,他不敢不从。”
“不愧是我大明朝的榜眼,还是你孙大人有计谋,比那个一言不发的唐伯虎强多了。敢挡本王大业者,杀无赦。来人,把这两个人关到地牢里去。”
说这些话的正是宁王和布政使司孙大人,他俩不敢对楚延年下手,于是便密谋绑架了楚雁南和唐月如,以此为筹码要挟楚延年。
楚延年从布政使司衙门回到客栈后,便躺在床上休息,等候楚雁南和唐月如回来一起吃晚饭。可一直等到太阳落山,楚雁南和唐月如还没回来,楚延年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刚一打开房门,一支箭便射在了门上,尾部绑着一封信,上面写到:
贵公子在我处安歇,要想其安然无恙,在五日内离开南昌府返回京城。否则,格杀勿论。
楚延年一猜便是宁王和孙大人的人抓了雁南和月如。楚延年开始后悔,上午不该到孙大人府上打草惊蛇,导致雁南和月如身处险境。
现在也不是懊悔的时候,摆在楚延年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离开南昌府,要么舍命去救他们。
离开南昌府也不能保证劫匪一定会放过楚雁南他们,楚延年只能孤注一掷,想办法营救他们。
楚延年第一时间找到了六扇门的角木蛟捕头,并将楚雁南他们被抓的消息告诉了他。蛟捕头马上集合了六扇门在南昌府所有的眼线,吩咐他们去打探楚雁南两人的消息。
和蛟捕头分开后,楚延年又来到了南昌知府沈大人的府衙。
“沈大人,上午跟你谈的生意思考得如何了?”
“不瞒楚大人,我已经想好了,正准备明天请你到府衙商量此事。本官愿意同你合作,但说好了,本官并不是被你楚大人说服的,而是为了南昌百姓才和你合作。”
“好说,好说。我这正有一件紧急的事需要沈大人帮忙。犬子被抓,生死未卜,还请沈大人帮忙解救。”
“岂有此理,竟敢在本官的地盘绑架朝廷官员,还有没有王法了?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我怀疑是宁王和孙大人干的,我知道沈大人性子急,但此事不能轻举妄动,待我查明犬子关在哪?沈大人再派人去营救。”
“好,就按楚大人的意思办,这次非得让宁王和孙大人吃点苦头。”沈玉宏咬咬牙说道。
楚延年告别沈大人后又再次同角木蛟捕头碰面。
“蛟捕头,怎么样,犬子有下落了没?”
“六扇门的兄弟伺机潜入了布政使司衙门和宁王的府院,四方查找,可还是一无所获。下官怀疑楚公子没有关在大牢里,而是藏在哪个隐秘的地方了,不然凭六扇门找人的本事不可能找不到。”
“地牢?!对,对,蛟捕头不说我还忘了,这宁王府有一个专门关押犯人的地牢,入口就在宁王府院子西北角的一个水缸下面,蛟捕头可有办法进去?”
“进去倒不难办,但就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如果里面有机关或是埋伏了一群杀手,我们兄弟进去可就是有去无回了。”
“看来此事必须从长计议。”
正在楚延年和蛟捕头商量对策时,门外有人敲门。
“谁?”
“客官,我是店小二,有人找您。”
楚延年连忙打开房门,店小二递给他一张纸条,说道:
“刚才小人收拾桌椅,准备关门打烊,进来一位男子,递给我一张纸条让我交给您,又给了小人五两银子就走了。”
“来人长什么模样?”楚延年问道。
“二十来岁,长得斯斯文文的,像是个读书人。”
“谢谢小二哥了,你先忙去吧。”
楚延年和蛟捕头打开纸条,上面写道:
预知贵公子下落,请今晚三更到澄碧湖湖畔的小树林等候。
“楚大人,切不可上当,这是歹人引诱你上勾,再将你一网打尽。”
“蛟捕头,此言差矣。之前我收到过劫匪的来信,字迹与此大不相同。如若是歹人,他也不可能这么光明正大地走进客栈送信。”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赵总捕头命令我保护您的安全,您要是去,我必须跟着一起去。”
“也行,但只能你一个人同去,人多恐暴露目标,你埋伏在隐蔽处,伺机而动。”
“是。”
到三更天时,楚延年早早地来到了澄碧湖湖畔的小树林,蛟捕头也按计划隐藏在附近。少倾,一位白面书生从小树林后面走了过来。
“来者可是楚延年楚大人?”
“正是,你是?”
“我是宁王府典簿刘宁语,下官拜见楚大人。”
“宁王府的人?是你写纸条呼唤本官来此?”
“楚大人莫要惊慌,下官虽是宁王府的人,可与他们道不同不相为谋。楚大人可认识唐伯虎?”
“当然,唐伯虎是我兄弟,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只是唐伯虎万千崇拜者中的一位,唐伯虎上次被关在地牢里,是下官把他救了出来。”
“不对啊,伯虎兄说是宁王府的家丁救的他,你不是宁王府的典簿吗?”
“那是下官怕走漏风声,故意隐瞒身份的,这宁王您是不知道,手段残忍着呢!”
“既然知道宁王手段这么残忍,你为什么还冒着生命危险帮我们?”
“下官读了二十多年的圣贤书,虽不曾中进士,但也深知礼义廉耻,十分敬佩楚大人和唐伯虎这样有才华的正义之士。宁王祸国殃民,残害忠良,下官是敢怒不敢言。如能帮助楚大人对付宁王,下官就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谁说我大明朝没有忠良之士,这刘典簿不就是吗?刘典簿,你知道犬子现在关在哪了吗?”
“令公子和一位女子现在被关押在宁王府的地牢里,下官亲眼所见,一群黑衣人将他们带进去的。”
“果然是在地牢里,那地牢的入口可在后院西北角的水缸下面?”
“没错,就在水缸下面。但现在入口处新增了暗哨,以前是没有的,上次下官放走了唐伯虎后,宁王特意吩咐增加的。如果有陌生人进出入口,暗哨的人就会发出信号。”
“宁王果然奸诈,那地牢里面呢?有多少人守着?有没有机关?”
“地牢里面没有机关,一般也不会有太多的人,一来地牢较小容不下许多人,二来这地牢是绝密场所,宁王不会让太多人知道。地牢除了关押人外,宁王还会把收刮来的金银珠宝放在里面,下官作为王府典簿偶尔会下去盘点账目,所以对地牢十分了解。”
“有刘典簿相助,犬子定会安然无恙。蛟捕头,你出来吧。”楚延年对着隐藏在附件的蛟捕头喊道。
蛟捕头听到呼声,迅速赶到现场。楚延年将刘典簿提供的情报全都告诉了蛟捕头,准备商量对策进入地牢,解救楚雁南和唐月如。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弄清地牢入口暗哨的位置,以及弄清地牢底下的具体人数,我们才好实施计划救人。”蛟捕头说道。
“包在下官身上了,下官定会不辱使命,完成任务。本月初八是宁王母亲七十大寿,到时宁王府会大摆筵席,宴请全城的达官贵人。你们可趁此空当,营救楚公子他们。”刘宁语说道。
“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离初八还有四天时间,刘典簿定要弄清暗哨位置和地牢人数,无论成功与否三天后我们在此见面。”蛟捕头说道。
“既如此,大家分头行动,按蛟捕头说的我们三天后还是这个时辰在此见面。”楚延年说道。
商量完后,刘宁语赶紧返回了宁王府。蛟捕头为了楚延年的人身安全,把他安排在了六扇门在南昌府的隐蔽联络点里,闭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