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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强弩之末

阵州,桥洞村,冰屋。

汪自清呆住了,屋里不知何时站立了六个人,其中一人正是不沾大师,三人连忙伏地叩首:“参见师父。”

不沾大师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汪自清不敢抬头,颤声说道:“师父可是怪我们不听话,太过冲动?仇人就在眼前,弟子们实在是无法自制,还望师父息怒。”

不沾大师依旧面无表情。

马伟良心生怪异,战战兢兢的抬头望去,发现眼前的师父并非真人,而是一个假的人偶,连忙拉住汪自清:“老大,这不是师父,而是师叔做的人偶。”

破锣道人对于这类旁门左道十分精通,面具、人偶都做得与真人一般无二,甚至举止表情都分毫不差。

汪自清连忙对另外两人说道:“我们快进地窖。”

程净之走向墙边,费力的打开地窖盖板,取出火折子打着火,扶起马伟良向里面走去。

汪自清半个身子已进入地窖,仍然不放心的向上望着,总感觉哪里不对。

啊!他突然想到一个关键的所在:多了两个人!

汪自清费力的将“巫马心”和“娄一鸣”两个假人扔进地窖,自己也跳了进来,小心的拉过青石板将入口盖好。

三人这才安心的靠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心中不免一阵难受,五兄弟从小一起长大,同生共死,想不到此时只剩下他们三个面目全非,伤痕累累的躯壳和这两个假人。看来师父与师叔早就预料到今天的结果,自知无法阻拦,只好暗中相助,着实用心良苦。

三十六计,李代桃僵!

上面传来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看来怒王他们也已经到了冰屋。汪自清示意程净之吹灭火折子,不要出声,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怒王大人,夜痕大人,裴宏大人,那三个逆党此时就在这茅屋之内。”拓跋城说道。

怒王隔着窗纸望去,隐约可见四个人影,微微一笑:“看来不止他们三个,不沾老贼竟然也在。”

拓跋城挥手喝道:“冲!”。

白袍将领带着一队符兵推门冲了进去,眨眼之间却全部变成尸体飞了出来,浑身上下看不到一点伤痕,只有双眼成了两个血洞,眼球不翼而飞。

冲进冰屋的一队符兵顷刻殒命,在场众人无不骇然。

绿袍将领恼羞成怒,抄起狼牙棒,领着一队符兵冲了进去,同样在呼吸之间横着飞出,并未比之前好到哪里。

拓跋城抓起一具符兵尸体仔细查验,除了眼球丢失外,百会穴上还插了一支银针。怒王心中暗惊,看来这不沾大师果然有些手段。

“不必麻烦怒王大人,还是让我来吧!”裴宏大喝一声,带领一队红袍军从后面赶来,随即下令道:“雾!”

红袍军从怀中掏出竹管,捅破窗纸,吹出一道道白烟,冰屋内很快腾起一层薄雾,人影变得模糊起来。

“箭!”

红袍军摘下红色长弓,四支红翎长箭搭上弦上,朝着窗口射去。四道红光擦着符兵的身体刺入冰屋,吓得他们魂飞魄散,一动不敢动,冰屋之中,四个模糊的身影应声倒地。

“晴!”

红袍军反转竹管,用力吹气,白雾顺着窗上的洞飘散出来,屋内恢复明朗,地上躺着四具尸体。

夜痕对于裴宏这种炫耀的方式嗤之以鼻,怒王也并无好感,甚至有些厌恶,但碍于他红袍军的身份,报拳笑道:“红袍军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

裴宏倒是十分受用,一副趾高气扬的表情,裴九天也跟着感觉脸上有光,自豪的挺了挺胸脯。

“进!”拓跋城急于找回场子,大手一挥,带着符兵踢开房门冲了进去,接着怒王、夜痕、裴宏和裴九天等人也都走了进来。

裴九天看向地上的三具尸体,心里无比畅快,这就是招惹裴府的下场!不对,不沾大师不是有五个弟子么,除了炸死的那个,怎么还少了一个?裴九天连忙道出心中的疑问。

“父亲,那个使银针的人早已被夜大人一箭射死,尸体应该还在院外。”裴宏恭维的说道,虽然并无地位差异,但毕竟夜叉比红袍离端王更近,他也不得不谨慎对待。

“怒王没有派人取走尸体么?”拓跋城诧异的问道,“刚才有符兵来报,说有两个人带着怒王的令旗将那个人带走了,说怒王大人要亲自过目。”

怒王先是一愣,接着摆出一副并不在意的神情,笑笑说道:“无妨,那人中了夜痕大人的穿云箭,必死无疑,无非就是换个葬身之地罢了。”

“是,是,是,夜痕大人手下必无侥幸之鬼。”拓跋城连连点头称是。

夜痕并不言语,只是带着藐视而又自信的目光冷哼了一声。夜叉军普遍狂傲,寡言少语,怒王与裴宏倒也不以为意。

众人忽然感觉一阵呛味扑鼻,发现地上的尸体冒起青烟,接着快速的燃烧起来,正在查看的符兵一阵惊慌失措。拓跋城大叫道:“快,快灭火!”

符兵们慌忙从屋中摆放着几口大缸舀出几桶水便泼,不料却如同浇油一般,火势却越来越大,刺鼻的气味迅速在屋内扩散,所有人都傻了眼,高大的火苗向四外蹿动,很快整个茅屋都陷入火海。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裴九天慌忙的向怒王和夜痕请示道:“怒王大人,夜痕大人,咱们还是先出去再从长计议吧。”

“是呀,各位大人,赶快撤出去吧,这茅屋马上要烧塌了。”拓跋城也呛的鼻涕眼泪直流。

“撤!”怒王心有不甘,但火势越来越大,冰屋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只好快步走了出来。

一行人刚刚走到院中,后面传来“轰”的一声,几根已经炭化的横梁终于支撑不住,重重的掉在地上,断成几截,几个未来得及走出来的符兵发出了几声惨叫后便没了动静。

“怒王大人。”拓跋城耳语道,“刚才有符兵来报,说捡到了一些东西,好像是血王……”

怒王一伸手打断了拓跋城,低声说道:“回去再说。”拓跋城识趣的将东西揣回到怀里,不再言语。

怒王说道:“各位劳苦功高,今晚醉霄楼,我们不醉不归。尤其是夜痕兄,裴宏和众位红袍兄弟,一人之力便可锁定胜局,本王一定要好好敬大家几杯。”

“多谢怒王美意,在下还需要回王宫复命,不便在外耽搁。”夜痕淡淡说到,脸上依然没有表情。

怒王自然知道夜叉军的规定,他们不允许与任何人结交,尤其忌讳与诸王相交,因此不便强留:“如此本王便不强留夜痕兄了,路上多多保重。”

夜痕拱手“嗯”了一声,上马绝尘而去。跑了一柱香的时间,夜痕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停下,从怀中掏出一只信鸽放飞出去。见鸽子安全的遁入云霄,这才重新上马,继续赶路。

……

远处的树林中,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拿着盘龙青铜刀,另一只手不停的抛接着石子。

算计好时间,男人停住了动作,朝冰屋走来,确定没有活着的符兵,悄然离去。

……

醉霄楼中,老板秦观早已接到通知,将其他客人全部赶出去,亲自在门口迎接。

秦观把众人迎进最豪华的紫藤阁,满脸陪笑道:“怒王,裴老爷,众位将军,今日山中猎户打到一只蛊雕幼崽,听闻怒王大人要驾临,特意给小店送了来,孝敬各位大人。这东西是上古神兽,深居简出,极少有人能够碰到,它的肉极其鲜美,尤其是它的血,有大补之功效。”

“哦?这么神奇的东西自然是要尝尝,那就劳烦掌柜的了。”怒王心情大好,说话也和气起来。

“是,小人这就让后厨准备。”秦观拱手向后退出房间。不多时,秦观端来一个茶盘,上面放着十余个装满紫红色液体的酒杯:“怒王大人,这是蛊雕之血,请诸位大人品尝。”

“秦老板有心了。”怒王哈哈大笑,屋内众将一饮而尽。

蛊雕之血果非凡物,甫一入喉便觉得心脏瞬间收缩,又猛的崩开,一股火热流向四肢百骸,每滴血液都在沸腾,热气从全身毛孔中喷出,浑身散发着无穷的力量。

怒王赞道:“果然是好东西!”

“多谢怒王。不打扰诸位大人叙话,小人告退。”秦观脸上微笑凝结,慢慢退了出来。趁大家尽情畅饮之机,秦观从后门溜出,跳上一辆马车,拉住马的缰绳轻轻的朝外面走,直到离醉霄楼已经很远时才跳上车身,扬鞭飞奔。另一辆同样飞奔的马车迎面驶来,与它擦肩而过,风吹帘动,里面坐的正是俞几乌,怀里抱着一具女人的尸体。

……

冰屋地窖设计得十分巧妙,内层密室另有通风之处,火和烟都被石板隔绝在外层,上面整个茅屋都烧毁倒塌,里面却不受影响。

直到外面彻底安静下来,程净之才点起火折子,找出了一些治疗刀伤和调理气血的药。大家艰难的相互敷了药,又将内服的药胡乱吃了一些,每个人都显得无比颓废。

他们都是习武之人,皮糙肉厚,身体并无大碍,过些时日便可慢慢恢复。真实战斗的惨烈,失去兄弟的心痛,才是压倒他们的稻草。毕竟是刚刚下山,第一次经受这样的挫折,所有人都不想说话,各自想着心事,密室的空气如同凝结成了固体,只有汪自清吸着啖巴枯的“嘶嘶”声。

汪自清率先打破沉默:“我打算回到铁匠铺去,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好及时知道,你们呢?”

“我打算去一个故人那里避避风头,养好伤之后再说。”马伟良并没有提到九钱,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大家如果有急事,就捏碎玄炎珠。”

玄炎珠外壳透明,内里充满油脂一般的液体,中间烛焰似的火苗忽明忽暗,是用他们的头发做成的信符,万难之时捏碎它,其他人均可感应到

程净之说道:“我还回之前和老三呆的山洞,闭关参悟一下嵬名慕前辈的枪法,老大这边有什么事也好照应。另外,我想把老三和老五带走,尽管都是假人,但好歹是个念想,有个祭拜的地方”。

这句话如同刀子一样划着每个人的心,而且,还是一把钝了的柴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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