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日的奏折,多是上述南部边境受到部落的屡屡挑衅,皇帝大怒,命不离赶往那里收拾局面。
扬州。
“客官!您的面!”小二端着热腾腾的一碗阳春面走到了一女子的桌前。
女子身长纤细,戴着幕篱,一身素衣。可身后的马匹在向众人宣告着这人的来路不凡,马的马鞍旁挂着一柄宝剑,而这马鞍更是看着精致不凡。
女子将碎银子放在了桌上,小二收了钱,将胳膊处的帕子习惯性的向后一甩塔在了肩上。
“客官您慢用!”
不离拿起筷子,还未吃到一口,便被一阵争吵声吸引了目光。
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形瘦小的少年朝自己冲来,而他的身后是一群粗布青年。不离伸手将少年拦了下来,站了他身前,挡住了众人。
“什么事要你们追着一个孩子?”不离询问道。
为首的青年解释道:“这小孩偷了我家的烧鹅,这家的馒头,你说该不该打?”
不离转头对上少年的目光,轻笑道:“多少钱?我赔与你们便是了。”
众人散去后,不离请少年吃了一碗面,少年擦干净嘴,对着不离道:“今日多谢姑娘出手相救,来日定当重谢。”
不离幕篱下的嘴角轻扬,笑问:“就你?如何报答我?”
少年的脸颊微红,声音却是坚定的:“今日落难于此,他日脱难,是会报答姑娘的。”
不离不再言语,留下一小个袋子,站了起来,骑上马,道:”今日的情,我等着你报答我。不要再去做行窃之事。有缘再见。“
南边边境。不离踏入城时,就觉得这里不像是打战的模样。这里的人们赶集的赶集,生活的生活,其乐融融。不离来到了士兵安营扎寨的地方,直奔主营。
此时凌将军正站在地图前与众将商讨对策。看见一戎装女子挑帘而入,便猜到是公主来了,连忙迎上去行礼,不离扶起他,道:“将军不必多礼。”
寒暄一阵后,不离便问道:“凌将军,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凌将军道:“少昊部落的少将军阿米尔不接受和解,现在正在城外十里地的地方安营扎寨。”
不离闻言,道:“那倒是有胆量。将军,明日,你差人去告诉他,我亲自与他谈判。”
“可公主,那人脾气古怪的很,万一您有个好歹......“
”将军,我虽未女子,却也不逊色于你们男人。父皇命我前来于此,便是相信我,所以凌将军也大可放心。“不离道。
第二日,不离戴上幕篱,去了谈判之处。谈判之处并不是账内,而是外面荒地,那里放着桌子和垫子,撑着一个简易的棚。边境的环境恶劣,此时风刮的呼呼作响。
那人并不是想象中那样五大三粗,反而是一位约莫二十出头的男子,生得倒是俊俏,俨然是一位少将模样。
“你就是那个公主?”阿米尔的言语有些轻佻。
不离也不理会他言语上的放肆,道:“正是。”
“娇生惯养的公主也会来这边境?”阿米尔一只腿踏在了坐垫上,一只手撑在腿上,喝着小酒。
“本公主不是和你来寒暄的。阿米尔,你为什么不接受凌将军的和解?”不离放在桌下的手轻轻扯着幕篱的白纱。
“我为何要接受?我可以拿下,为什么要接受和解?”阿米尔的笑容愈发大了,“可以称王,为何要称臣?”
不离也笑了,道“你真以为你能拿下南部?”
阿米尔笑问“怎么?来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公主,便可以改变局势?”
不离也不恼,笑道“你认为我会单枪匹马来边境?”
阿米尔停下喝酒的动作,抬眼看着不离,眼前的女子看不清面容,但身长纤细,一股生人勿近的距离感。她若真的搬了援兵,那么拿下南部便没那么容易了。
“有意思,你想怎样?”阿米尔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和解。也为了两方百姓。”
“和解?”阿米尔讲身体前倾,靠近不离,试图透过幕篱看清她的模样。“凭什么?”
不离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属于边境男子的气息,她说:“你若与我比试,我赢了,便接受和解。”
阿米尔将身体向后倒,眼里是忍不住的笑意,他若有所思的看着不离,道“可我不与女人动手。”
不离站了起来,双手扯着白纱,耳畔的风挂的不离的青丝随风而起。她道“不必拘礼,战场上无男女之分。”
阿米尔的武器是一根长鞭,上边有着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裂纹。不离并未取下幕篱,只是手执寒霜剑,站在距离阿米尔五米外的地方。
不离举起剑,莲步轻移,闪身到阿米尔面前,朝他劈去。阿米尔一个侧身躲过了攻击,举起鞭子试图缠上不离的身上,不离轻点地面,从阿米尔面前闪开。手里的剑灵活的翻转着,或许是女子的身躯太过灵活,不离游刃有余的接着阿米尔的进攻,而在下一个瞬间,寒霜剑便架在了阿米尔的脖颈处。
阿米尔愣了愣,随意放声大笑,“有意思有意思!”
不离收回剑,拱手作揖道“失礼了,请遵守承诺。”此时幕篱的白纱被风吹起,精致的面容若隐若现,阿米尔道“我边境男儿,说话算数。”
不离放下手,转身离去,只听得身后阿米尔的声音“告诉我,你的名字!”
“当朝皇帝幺女-不离。”
凌将军对于这个局面甚是激动,他感谢不离后,提出了宴会,不离婉言后,便收到了来自皇宫的飞鸽传书。上面简短的提及了静初还未回宫,让不离速速将她带回。不离扶额,真是一天也不让人省心。
告别了边境众将士后,不离快马加鞭的赶去了渝州。
五日后
渝州。
静初站在张府后院,此时张书洛也站在她面前。张书洛低着头,道:”公主殿下,请回吧。“
静初紧锁眉头,问道:“你可知道那日馆中诗会,你那副.......“
”殿下,在下那日不过只是对诗,若做了什么让公主误会了,是在下的不是。“张书洛打断了她。
静初还想说话,可张书洛道:”公主先回房吧,在下送殿下回去休息。”
静初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言语。
...
...
...
”殿下想听什么,想听在下说出些什么?“张书洛站在静初面前,问道。
静初坐在床前,紧紧抓着被子,“你...你...你当真对我......“
张书洛神情复杂,他的拳头捏紧了,指甲陷进了肉里。他紧咬着牙,抬起头,他的眼里似有万般柔情。
“我…纵是千般不甘…”
静初愣了愣,她站了起来,几乎是快要碰到张书洛时,一个白影闪出,一记手刀。还未等张书洛反应过来时,静初已昏倒在了不离的怀里。
不离看着怀里的静初,又冷冷地撇了一眼张书洛。
刚刚在房梁上就见不对,还好,来得及。
张书洛看着不离,她的容貌着实是让万物都失了颜色,能有这般容貌的人,除了三公主,这天下应是找不出第二人了。
张书洛道:“见过三殿下。”
不离将静初抱到床上,对着张书洛道:“跟我来一趟。”
不离坐在后院的石桌子上,有些微怒,”你本就清楚,你与皇姐并无未来,你当初离开诗会便是做得极对,现在又何必让她对你仍有念想。“
张书洛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可我…”
不离眉头一皱,呵斥道:“那一日的诗会,你分明是对皇姐…总之再你对出诗句后,自是想到了什么才会匆忙离开,你骗得了皇姐,骗不了我。张书洛,你既自知与她无缘,便该狠心到底。”话罢,不离便离开了后院,留下张书洛站在原地。
静初再次醒来,已是在颠簸的马车上了。她惊恐的起身,只待见着不离后,心中燃起怒意,“放我回去!”说着便要起身,静初却肩膀吃痛,再反应过来时,已被推到了马车壁上,不离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随我回去我可以保你不受父皇母后的惩罚,若你执意如此,我也救不了你。你要知道,沁兰也晓得你出宫,她的手段,你不是不清楚。”
静初挣扎的身体像是被抽干的力气,她无力地瘫坐在那里,半响,才回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