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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静初跟在沈世钧的身后,如同往常一般。周围是热闹的集市,他们朝着玉来客栈的方向走去,刚到玉来客栈的门口,沈世钧便停下了脚步,只听见他说话“好久不见啊,张公子。”
静初心中“咯噔”一下,她慢慢的探出头来一瞧,与沈世钧打招呼的人,正是张书洛。静初想过千百种见到他时问好的方式,而唯独没想到这一种。那一日自己的仓皇而逃,以至于后来发生的种种,都令静初想离开这里,来不及了。张书洛已然看到了她,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有称呼她为公主,而是冲她点点头,“好久不见。”
沈世钧瞧着张书洛的目光并非落在自己身上,好奇的扭头看了看静初,又看了看张书洛,问道:“张公子认识闻君?”
闻君......
张书洛笑着点点头。静初心里一阵堵得慌,她随意的附和着,张书洛侧着身,道:“既然碰上了,那便一起吃个饭吧。”
静初刚想拒绝,沈世钧的嘴明显比他快一步,他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及其不情愿的走了进去,张书洛选择了隔间,静初靠着沈世钧的一边坐了。张书洛见此,倒是没作声,道:“闻君和沈公子的关系倒是好得很。”
沈世钧不知是没听出其中意味,还是装傻充愣,他笑道:“自是过命的交情。”
静初咬着唇,不知如何作答,只听见张书洛又问道:“那闻君怕是领略了着渝州景色了。”
“自是领略过了,张公子自小生活在渝州,想着也是走倦了。”
此时小二挑着帘子走了进来,将菜一道一道的端了上来。张书洛拿起筷子,道:“不必客气,吃吧。闻君怕是没吃过这里的鱼,快尝尝...”
伸向静初碗里的夹着鱼肉的筷子被沈世钧的筷子所拦住,他道:“张公子出生大户世家,这等事怕还是别做了。”
张书洛心里有气也撒不出,论理,你爹的职位怕是比我爹高了不少吧!
而下一个瞬间,沈世钧的话如同刀子一般直逼张书洛,“张公子,嫂子怎么没随你一起?这新婚刚过,怎么?”
张书洛猛地看向静初,见她低垂着双眼,而下一个瞬间她便腾地站起来,冲出了隔间。张书洛刚欲追,沈世钧拿着折扇的手拦在了张书洛面前,他冷冷地撇了一眼张书洛,道:“你做什么?”
张书洛看了看拦在自己身前的手,沉声道:”这句话怕是该我问沈公子才对,我倒是不知道,你何时与她相熟了。“
沈世钧收回手,一边朝门外走去,一边说:”勿妄谈人这个道理,张公子不知?“
张书洛紧皱着眉头,刚想动身,沈世钧又道:”若我是你,就不会去。“
瞧着沈世钧的消失的身影,张书洛随手抄起一旁的酒壶灌了几口,骂道:”沈世钧,你够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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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静初跑出去不远便被沈世钧所抓住,瞧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如同刚救下她那一日,沈世钧低声问道:”你所要找的故人,便是张书洛?对吗?”
静初低垂着头,不吭声,半晌,才点了点头。沈世钧见着她这样,也是不愿多说,只道:“先回去吧。”
跟着沈世钧回去后,静初坐在那里也是一言不发,沈世钧坐在她面前,也是沉默。静初隔了很久才缓缓道:“你就不问我什么?”
沈世钧道:“你不想说,我便不问。你一辈子不说,我便一辈子不问。”
静初抬起头,与沈世钧四目相对,“你不怀疑我?”
“为何要怀疑你?”
“我若不是月闻君,你当如何?”
“不管你是谁,你都是你,一个名字,何惧?”
天色渐晚,微风拂过沈府的院落,盛夏的傍晚,伴随着蝈蝈儿声,而在点着烛火的房间里,是那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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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部,边境。
南部的天气本就恶劣,再加盛夏,干燥酷热。以往的少昊部落便是水比金子贵,可阿米尔带着人在恶劣的环境下造出一口井后,少昊部落吃水的问题便得到了改善。而如今达瓦格勒的当家,井也应为近段时间以来长时间的作战,缺人看管和打理,水别夹杂的沙石的风给弄浑,若是人喝了也是难免得病,达瓦格勒的民心自此便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若是可以,我们便可以利用水源为突破口,打得他片甲不留。”凌将军站在地图前,道。
不离沉思着,此时阿米尔冲了进来,亦安上前一步,挡在不离面前,问道:“你做什么这么着急。”
经过几天的相处,亦安和阿米尔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阿米尔将手中的东西扔在地图上,道:“他爷爷的!”
不离看向那东西,见着是那日阿米尔父亲出巡的人员名单后,才反应过来为何阿米尔如此生气,“这上面的人,是有达瓦格勒的人吧?”
阿米尔怒道:“我托人问了那出巡的人有哪些时,竟有人与我说那日出巡所带的人要么死了,要么被达瓦格勒送出去了,他爷爷的!”
不离道:“你先别急。”
她转头看向亦安,亦安心领神会,道:“我在不远的集市上的一户人家里,找到了少昊部落的人。”
阿米尔愣住了,他追问道:“你当真?可知是谁?如何找到的?”
凌将军这是笑出了声,道:“我们派人将你得病的消息散播了出去,谁知道就有一个人找上了我们的线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我们转述了当年你父亲如何如何的英明,在他的话语中,我们知道了他是当时出游时的一人。”
阿米尔骂道:“我说最近大家看我的眼神这么怪,原来是你们捣鬼。”
不离道:“不这样,哪能找到人呢?安啦!”
亦安道:“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制定一个完整的计划,如何打入达瓦格勒内部。那人已经告诉我们当日达瓦格勒的党派也在出巡队伍中,下毒时还瞧见了,当时被糊弄过去了,后来老首领病逝时,才品出不对劲儿来,刚想找到你,便被达瓦格勒的人用自己妻儿的性命作为要挟,被送出了少昊部落,这些年也是活在监视之中。直到达瓦格勒被我们伏击后,看管松懈,才跑到我们这里。”
阿米尔青筋暴起,将一旁的东西掀到了地上,他红着眼:“达瓦格勒!”
不离忙劝道:“你冷静冷静,若我们贸然冲过去,那么弑君篡位的人就成了你了!”
“那有如何!待我去杀了那个老贼!!”
说着便抽出身上的鞭子要走。亦安上去刚想拦,不离冲上前去推开他,下一个刹那,阿米尔的鞭子便扬了过来,不离侧身躲了去,伸手握住鞭子,手心里一阵刺痛,她没顾得了那么多,只是近了阿米尔的身,她另一只手揪住他的领口,道:“想前功尽弃?我们费力救出来的是王,不是莽夫!”
可能是一句惊醒了阿米尔,又可能是不离的近身,总之他回过神,清醒了不少,不离往后一退,亦安伸手便捏住了她的手腕。出乎意料的她没躲开。亦安皱着眉头,将她左手举起来,果不其然是一道尾指般大小的红肿,阿米尔见此也是忙道:“你......没事吧!刚才是我冲动了!!”
“不怪你。”不离道。
“你随我来。”
不知是自己左手吃痛还是使不上力气,竟然让不离都没挣脱开亦安的手,她只好跟着他走出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