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浅浅一笑,扭头看着沈世钧,却见着沈世钧的目光落在了静初身上,微微愣了愣,随即笑道:“怎么?不是不来了吗,沈公子?”
静初放下筷子,对沈世钧招招手,道:“来,快过来。你尝尝今天的鱼,是玉姑娘亲手做的。”
沈世钧略带惊讶的看向玉娘,说道:“你多少年未做了?今日怎么想起来了?”
玉娘笑而不语,静初问道:“玉姑娘做菜难道是高手?”
沈世钧坐了下来,看了一眼玉娘,回答道:“她当初也是因为一道鱼引来渝州城众多人的嘴馋,不然就算这玉来客栈有我的支持,那也开不下去啊。”
静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撑着脑袋,问道:“你是怎么学会做菜呢?我在......家里,感觉厨子做的菜,也就那样了。”
玉娘带笑的面容收敛了几分,她沉默了一会儿,才简单的概括了几句:“当年落难时,学会的。”
沈世钧见着她面色不对,便打着哈哈,笑着拿起筷子,道:“那我便来再尝尝你的是否退步了。”
玉娘微微一笑,站了起来,用手怕了拍沈世钧的肩膀,又对着静初微微点头,道:“我去忙了,你们慢用。”
静初也点了点头,看着玉娘婀娜的背影走进了后厨后,才饶有兴趣的问着沈世钧,“玉姑娘当年落难了?”
沈世钧抬眼瞧着静初,忽地瞥见了静初的头上插着纹梳,正是自己所送的那把,心头一喜,干咳了一声,道:“我不是说过吗,她曾时红尘女子,落难时被我所救。但如何落难,去了哪儿,经历了什么,我也没过多的细问。”
静初点点头,又拿起了筷子,吃起了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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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内,阿米尔斜坐在榻上,坐姿也是不雅得紧,他端着酒壶,看着站在地图前的三人,嚷嚷道:“喂喂喂!别看了,再看也不能大了去,你们还不用饭吗?”
不离有些气得发笑,她扭头看着他,道:“被夺位的是你,并非我等,你倒是清雅得很。”
阿米尔瘪了瘪嘴,只看见不离有些玩味的笑着,“还有,谁说版图不能扩大?这不,”说着,侧开身,指着少昊部落的位置,道:“这一块,就很不错。”
阿米尔挑了挑眉,“不愧是凤国第一女将,怎么?你真有那信心?”
凌将军此时帮腔道:“殿下威震北方数年,一军统领,怎么?”
阿米尔及其不屑地笑道:“北方那群没骨气的东西,岂是能与我部落里的男儿相比?”
亦安自知阿米尔不喜自己,也未多说话。不离瞧着沉默的亦安,轻轻撇眉,由着凌将军和阿米尔斗嘴去后,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可有受伤?”
亦安愣了愣,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在与自己说话,连忙摇摇头,“并没有,放心放心。”
不离点点头,道:“那便好。”
说着才制止了另外两人的斗嘴,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夺回你的位置。阿米尔,你那时与我说你父亲的死,你继续说。”
此话一出,亦安和凌将军的表情都是忽变,急忙问道:“这还有蹊跷?”
阿米尔面色凝重,他坐直了身子,道:“父亲身子虽大不如前,但仍算硬朗。但自从去一趟较远的地区,回来身体便愈发直下,到最后连床也起不来了。”
亦安沉声道:“如此怪异蹊跷,难道是中毒?”
阿米尔白了他一眼,“若是毒,怎会不知。”
“怕的便是无色无味,极难取证的毒。”
凌将军听到这儿时,问道:“你们所说的,难道是三毒散?”
阿米尔听到此处时,已放下酒杯,收敛起笑容,道:“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凌将军道:“虽然少昊是来自边境的部落,但我没必要骗你。三毒散无色无味,虽只取一点并非会立即要人性命,但也是慢慢侵蚀五脏六腑,最终使人衰竭而亡。”
不离沉吟片刻,问道:“为何我从未听过这种毒药?”不离也自问翻阅医术无数,救过人也害过人,世上无论多么稀奇古怪的药自己也略知一二,但这三毒散,确实是从未听闻。
凌将军回答道:“殿下或许不知道,在这南部的边境,有几种极其凶猛的毒药,而这三毒散便是其中之一,而这个是被少昊部落严禁使用的禁物,一旦发现便是杀头的罪。”
不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亦安此时问道:“那药是谁掌控的?”
阿米尔道:“这药可害人,也可救人,若用在无病无灾的人身上,便是剧毒。而这药从来都是王室把握,旁支绝不可以碰。”
亦安点头道:“既如此,那么你父亲出巡时,达瓦格勒可有作陪?”
阿米尔皱眉道:“并没有,所以,真的是中毒吗?”
不离沉思道:“若不是,那会是什么?如果是,那达瓦格勒是如何把毒下到你父亲的食物中去的。若是食物,那为何只有你父亲中毒?”
众人皆是沉默,一阵寂静过后,亦安开口道:“去查吧,调动能调动的人力去尽力追查。阿米尔你能信任的,少昊部落的人还有多少?”
阿米尔想了想,道:“不过几人。”
“若是能进入到少昊部落里面,拿到当日出巡所记录的册子,那么便有了头绪。”
阿米尔打足了精神,站了起来,边朝营帐外走,边说:“我这就去。”
凌将军也道:“那我也去找人。”
一时间,营帐内只剩下亦安和不离。不离叹了口气,目光转向地图,思绪乱作一团,烦躁的摇摇头。亦安伸出手,像抚向不离的额头,又如同烫手般的缩了回来。
他只好安慰着:“别急,总会搞明白的。他们不都去查了吗。”
不离抬起眼眸,盯了会儿亦安,开口问道:“那你呢?”
“什么?”
“为什么我不明白你?”
不离的声音在亦安听来有些忽远忽近,或许是自己神智因为她的这句话而有些恍惚,他愣愣地看着她,她的面容请冷清,眼中的情绪是幽怨的。他愣愣地开口:
“因为你的目光从未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