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喜儿姑娘,不愿意自己说,那就让在下勉为其难来为大家揭开谜底吧。”
“相信大家都听说了,前不久,一名叫做吴有才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从这花船上跳湖自杀了。”苏子矜指了指吴有才跳湖的地方。
众人纷纷点点头,“这个我们都知道。”
“第二天,官府便派人打捞到了吴有才的尸体,经过仵作检验,确认死者是自杀。但其实他并不是自杀,而是他杀,而那天晚上大家看到的跳水之人,并不是吴有才,而是站在大家面前的这位喜儿姑娘。”
吴妈妈看苏子矜将矛头指向她的人,立即走上前,一副护犊的架势,“苏公子,吴妈妈一向敬重你是讲理之人,但是话可不要乱讲,你要是无凭无据诬陷我这的人,可别怪吴妈妈我,翻脸不认人,让你吃官司。”
大家也将信将疑地看着喜儿,“不可能吧,喜儿姑娘这么柔柔弱弱的,怎么杀得了他?是不是搞错了。”
“是啊,别冤枉了好人。”
花船一片喧哗,李如晦站出来,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看这位小苏公子与喜儿姑娘无冤无仇,相信她不会无缘无故冤枉好人,不妨稍安勿躁,听她把话讲完。”
“嗯,这位公子说得在理,你把话说清楚了。”
面对大家的质疑,苏子矜一脸淡然,浅笑道,“既然这样,那苏某就把事情说明白了,省得大家以为苏某诬陷了喜儿姑娘。”
“吴有才是花船上的常客,每次来都穿一件白色的长袍,这件事还是吴妈妈亲口告诉我的。”苏子矜笑看着吴妈妈。
吴妈妈神情复杂,但并没有否认事实。
“那喜儿姑娘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她事先做了一件一模一样的长袍。然后趁着那晚夜黑风高,她穿上事先准备好的衣服,站在甲板上轻轻一跃,让所有的人都以为吴有才是自杀的,然后趁乱从顺着事先绑好的绳索,从船的另一边爬上来。”
“当时大家都在关心跳水之人,没有人会注意到船的另一边,真是人不知而鬼不觉。”李如晦赞叹道。
苏子矜点点头,“之前我已经让李公子的侍从还原了一遍当天晚上的情景,想必大家也都看到了他跳下水,又安全地回到船上。”
此时弄玉已经换好衣服回来了,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不禁有几分相信苏子矜的话。
“仵作判定吴有才是溺水而亡,想必他早就被凶手推到河里了吧。”只有这样凶手才能神不知,鬼不晓的情况下杀人。
苏子衿点点头,赞赏地看着他,“慕公子说得没错,大家请看这里”
众人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她指向船舵,舵上面还绕着一根长绳子。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留意到,刚刚弄玉跳下去的时候,有一根绳子在船舵的带动下,迅速地被收回来了。”
李如晦沉着地点点头,“的确如你所说,有一根绳子迅速地沿着船沿,从船外滑回来了。”
“慕公子好眼力。”苏子衿很赞赏他的观察能力,转头看向众人,接着说道,“其实当时吴有才就被绑在船下面,那天晚上喜儿跳下去的时候,顺便把绑在他身上的绳索割断了,伪装成吴有才自杀的假象。而当时天色已黑,根本没有人会关注到那根飞回来的绳子。”
“那她是什么时候把吴有才绑在船底下的呢?”要在避开所有人的耳目,把一个大活人丢下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如果我推断得没错的话,喜儿应该早在前一天晚上,就将吴有才约到房中,然后趁机将他迷晕,趁着半夜无人时,将他抛到水里,再用绳子将他绑在船下。”
李如晦看了看花船四周,挂了很多彩灯,了然地点点头,“原来如此,花船外本来就绳子吊了很多灯饰,锦花。更何况花船上人来人往,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船沿上是多了一根,还是少了一根绳子。”
“等吴有才再次醒过来时,他人已经在水里了,他本能地拼命挣扎,想要抓住船身,但是根本抓不住,很快他就溺死在水中。所以尸体的指甲上,还留有当时抓船身时留下的青苔,这个就是我当时从尸体指甲里拿出来的青苔。”
众人看着李子衿掏出袖中的手帕,上面有一块米粒大小的黑色物质,但是看不出是什么?
吴妈妈听说是从尸体上抠下来的,远远地看了一眼,面露鄙夷之色,“黑乎乎的,这怎么能确定它到底是不是船底的青苔?”
“是啊,看不出来啊……”众人也纷纷摇头。
苏子衿看着弄玉,说道,“既然大家有疑虑,弄玉,快把东西拿出来。”
弄玉立即从袖口中掏出一块帕子,立面也放着几块黑色的物质,跟苏子矜手中的一样。
“这是我刚刚跳进水里,按照苏公子的吩咐,从船底上弄下来的。”弄玉解释道。
“大家要是还不相信,可以去船沿上弄点青苔来对比对比。”
“既然吴有才前一天就死的,为什么仵作检验尸体的时候没有发现异常呢?”李如晦有些不解。
一般来说,尸体的死亡时间不同,尸体表现出来的反应会不同,比如,在10小时左右,尸体会完全隐患,三十个小时后,就会软化,仵作会根据这些差异来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那当时仵作为什么没有发现异常呢?
“慕公子问得好。由于尸体一直被泡在水里,会减缓尸变,影响仵作对尸体死亡时间的精确判断,没有发现异常也是情有可原。”
李如晦了然地点点头,“没想到苏公子小小年纪,懂得如此多,慕某长见识了。”
“是呀,是呀,真是厉害。”众人都对她赞赏有加。
苏子矜浅笑,她只是从小喜欢研究这些东西,他哥哥为了满足她的好奇心,给她收集了不少相关的书籍,她没事就拿小动物做试验。没想到今天居然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