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全国著名的开川三中成立的历史悠久,是由伟大的著名爱国教育家张伯苓先生于1936年创办,初名“开川私立南渝中学”,后更名为“开川第三中学”。
其办学规模宏大,硬件设施齐全,师资力量雄厚,经过六十多年的岁月沧桑,校园之大,占地面积在国内都是屈指可数的,杰出人才众多,成为两院院士的都足足有三十三人之多,在开川境内,可谓是开川市数十万中学生“梦寐以求的知识殿堂”。
辉煌的办学成果使开川三中早就闻名海内外,开川三中按照“中学里的大学”模式办学,至今三中人都有种“今天我以三中为荣,明天三中以我为荣”的荣誉感。
待陆迟与何晚走进校园,一眼便看到了校训壁上的“允公允能,日新月异”八个大字。
三中的校训是由严张两位先生与老校长张伯苓先生于20世纪20年代前后共同制定的,按照他们的教育思想,办新学校的宗旨不同于办旧学,他们认为办新教育的宗旨是要培养人才,为社会谋进步,为公众谋福利。
办学思想总之是以为国家谋富强、为人民谋福利为宗旨。
校训就是从此出发而制定的三中学校教育方针。
这所蕴含着悠久历史文化与教育思想的学校,于陆迟心中自然也占着十足的分量。
事实上,在他初升高时就有过一次机会前往三中就读,不过当时因为种种客观原因也就作罢。
逐渐行走在一片谧静的绿化林里,茂密的树丛交相辉映,鼻尖萦绕着一股沁人的桂花香。
说句超现实的话,陆迟甚至都闻到了一丝浓烈的书香味儿。
“怎么,回到母校都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
何晚曾在这里待了足足五年。
人都是有感情的,就算再寒冷的坚冰也该捂热乎了。
何晚没搭理陆迟的话,自顾自走着。
蓦地,从身后传来一道饱含了一分诧异和九分惊喜的声音。
“......小何晚?”
陆迟脚步一顿,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草。
呸!
谁啊?!
接着,面色难看的望向声音来源处。
说话那人迫不及待小跑上前,一身白衣白裤,清爽短发,英隽的脸庞上不难看出溢于言表的喜悦。
他似在发现陆迟的存在后眼神一黯,却转瞬恢复正常。
一双桃花眼里清晰刻印出女孩儿的娇容,嘴角带笑。
此时此刻,就像在他的世界里只余何晚一人。
陆迟心肌梗塞了,需要抢救。
他不得不承认,眼前人就像从故事里走出的白马王子,特别是眼底诚挚的情意令人难以忽视。
白裤子可不是一般人驾驭得了,很容易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直观感受。
来人不仅身量修长,白净的脸庞也不会显得阴柔,特别是那一双桃花眼饱含深情。
再加把劲,或许都能赶上他一半帅。
撇开那些不切实际的杂念,陆迟敛了敛眸,神色难得认真起来。
其实,他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眼前人。
余甘。
一个十分优秀的男人。
也是由于他的出现,才让陆迟彻底相信了“天才”这两个字不仅是两个字而已,而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这世上总不乏真正的天才,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站在了终点。
就好比写程序一样,出生点——终点。
余甘,曾是陆迟那一届的全国高考状元。
文化成绩好先不提,还包揽了全国许多届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的第一名,印象里还有钢琴演奏级的水准。
陆迟还能认出余甘,纯粹是因为在与何晚谈恋爱的那大学两年里,此人从未放弃对何晚猛烈的追求攻势。
以至于当初,让他都感到了一份浓厚的危机感。
庆幸的是,那会儿的何晚从头到尾也没搭理余甘,好似都不认识这人一样。
半响,何晚才渐渐反应过来,抬眸望向余甘,神色淡淡。
“你是?”
舒服了......
哪怕千言万语,也比不上一句“你是谁”。
陆迟嘴角一勾,竟有些期待余甘会有怎样的反应。
和煦的暖阳透过枝叶缝隙倾洒,地面上刻印出的三道剪影在风中摇曳,仿佛一幅优美的动态画。
面对女孩儿的冷淡,余甘只是温和一笑,语调如春风拂过耳畔。
“三生有幸,这次相遇恐怕已经用尽我一生的好运。”
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
他笑意不减,眸中如春水流淌,“但是值得。”
呸,阴阳怪气。
陆迟快吐了。
何晚似突然想起来了眼前人,微眯着眼睛,语气莫名,“伤养好了?”
有猫腻。
陆迟默不作声的打量两人,心里有个装着不明液体的坛子翻了。
脑中很顺畅地,就想起了前段时间跨年那会儿,何晚曾在心愿信纸上写下的哥哥二字。
难道是他?
“孟子曾讲,‘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也不失为一种不可多得的体验。”
余甘脸庞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何况,那毕竟是我的一厢情愿。”
“你说呢,小何晚?”
话毕,他朝何晚眨眨眼,一双桃花眼里浸满了温柔。
自何晚初一来到开川三中算起,余甘追求了她整整五年的时间。
很荣幸,也被足足教训了五年。
遍体鳞伤的那种。
何晚精致的眉头微皱,神色淡淡,“我说过,你没资格这样叫我名字。”
自打当初见到余甘的第一面起,她对其就没有过好脸色看,加上本就厌恶一身白衣白裤的人。
五年的时间以来,她让纪强教训过余甘无数次,后者的身上不知留下了多少大大小小的伤痕。
可这人就像打不死的小强,既不生气,也不见丝毫气馁,永远都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
陆迟在一旁黑着脸,他并不是怀疑什么。
只不过,五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太多太多的事了。
他错过了何晚最生动的年纪,错过了......
蓦地,手上传来柔软无骨的触感。
陆迟愣了愣。
这只手的主人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还包裹着一份安慰。
他扭过头,入目可及的是女孩儿小脸上柔和的笑意,狭长的眸子里只有他一人的身影驻足。
可心里却谈不上有多高兴,更遑论在情敌面前有什么好显摆的。
哈哈哈!!!
即便心里如何活跃,陆迟始终神色不变,别过头深深的看了余甘一眼。
余甘默默打量着两人亲密无间的动作,蓦地出声。
“你笑了?”
这话陆迟就不乐意了。
何晚又不是面瘫,笑一下都能碍着你?
他正想开口好好疼爱这人几句,从不远处却传来几道揶揄打趣声。
“哟,老余,我说你怎么一句话不说就跑了,原来是嫂子回来看你了?”
“哈哈,也只有嫂子能让他这么火急火燎了。”
“大半年未见,理应想念得紧,嫂子想没想我们?”
听完那几人说的话,陆迟皱了皱眉。
很明显,强大的后援团出场了。
听闻好友们的话,余甘扶了扶额,神色饱含无奈。
“你们少吊儿郎当的,这是对何晚的不尊重。”
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宛如谦谦君子般真的很难让人心生厌恶。
在陆迟少有的印象里,余甘也从未做过出格的事,为人做事始终谦逊有礼。
不过,他倒从未小看过余甘。
喜欢何晚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个好东西。
这话也不需要什么逻辑支撑。
噢当然,他自个儿不算。
那几人似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神态夸张,手舞足蹈的。
“我靠,是我没戴眼镜的缘故吗,何老大笑得这么温柔?”
“那应该只是个长得像的人了,五年了,你什么时候见何老大笑过?”
其中一人较为镇静,指着陆迟跟何晚拉着的手。
“朋友,你手是不是都被攥的抽筋了,别怕,我们会保护你的。”
陆迟心中一乐,没想到这几人还蛮有意思,挺活泼的性子。
毕竟从方才的几句打趣来看,这几人应该都是余甘的挚友,不可能看不出形势。
按常理来讲,理应会帮着余甘刁难他的。
余甘似有些无奈好友们的搞怪,温和一笑。
“就好比两小儿辩日,在不同的角度上会得出不同的看法,在你们眼中的何晚或许是冷漠不近人情的。”
一顿,望向陆迟,“但在这位朋友的眼中,却如春风拂面般的温暖。”
空气中,多了一份意味不明的气息。
陆迟敛了敛眸,没吭声。
这人确实有点意思。
这话看似是向着他说的,实则却为他在无形中拉起了一道对立面。
但也不排除是陆迟过于敏感了。
一旁的何晚神色平淡,眼底却掠过一丝笑意,看上去对这话还挺受用。
她抬眸望向那几人,语气淡淡,“皮痒了?”
那几人很快缩了缩头,调侃归调侃,但心里还是怵她的。
事实证明,在那五年的时间以来,敢在何晚头上动土的,都付出了极为悲壮的代价。
这年纪的大多学生还就喜欢这种看上去不好接触的妹子,起初有过几个胆子大的向何晚告白,并且作出一副穷追猛打的样子。
结果不言而喻。
当时,在那暗无天日的时期里,三中不知多少人将其比作“荆轲刺晚”般的壮烈非凡。
人,只有亲身经历过,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一言不合。
何晚教训过很多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直至后来无人敢触其霉头。
可实际上,何晚从不主动招惹他人,向来是有一说一的性子,乃至被三中许多人戏称为“何老大”。
余甘瞥了眼好友们的怂样,笑着提出邀请。
“何晚,还有这位朋友,等会儿来琴房看看吗?”
话毕,那几人叽叽喳喳的起哄。
“老余要弹琴了?那我得去占个位置先。”
“有道是弹琴说爱,怕是全校女生都得躁动起来。”
“老余上次弹琴还是一年前的事了吧,那次俘获了多少懵懂少女心哟。”
见何晚似想开口拒绝,陆迟按住她的手,俯身在她耳旁轻声念。
“没吃过猪肉,见见猪跑总没问题。”
陆迟想印证一些东西。
或许,还能借此窥探余甘的内心。
何晚嘴角一翘,没吱声,一副乖顺的模样让那几人三观尽毁。
陆迟想了下,熟稔的搭上余甘的肩膀,脸上浮现出一脸自然的笑容。
乖侄子的那一套嘴脸,有时候还蛮实用。
“老余,别磨蹭了,赶紧带路。”
余甘对陆迟的自来熟没多大反应,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在前面引路。
......
离那片绿化林不远处的草坪坡上,绿意融融,微风荡漾起伏。
一副画架孤零零的立于坡上,画中内容竟是起先陆迟三人的神色。
画中人栩栩如生,就连眼中的诸多情绪仿佛都跃然纸上。
不经意间,黑白素描隐隐勾勒出一幅优美传神的画卷。
半响,画架前的红衣少女方才停笔,歪着小脑袋端详,直至眼角掠过一丝满足的笑意。
草坪坡上一阵宁静笼罩,清淡幽雅的环境中绿意辉映,长发少女独身立于坡上,一袭青丝踏着微风起舞。
她执笔作画,何尝不是他人眼中浑然天成的美画。
远远望去,或多了那位红衣少女的存在,似为这幅自然美景平添了一笔点睛。
“年姚,快走快走,听说余甘要弹琴了,琴房都快没位置了!”
被称作年姚的少女急忙收拾起来,一双杏眼干净得不染尘埃。
她回眸一笑,一张纯洁无瑕的脸蛋上满是娇憨,仿佛沾染了尘垢的绿从花草都为之失色。
“来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