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华州目前的发展情况类似于中国的春秋时期。
按照大熊的设计,除了天子以外,唐洲贵族的爵位分为十个等级,分别是五等诸侯、三等卿大夫、二等士族。
前五等分别是公、侯、伯、子、男,有独立的封国,效忠于天子;后五等分别上卿、少卿、大夫、公士和元士,有自己的封地,效忠于国君。
老族长的爵位是士族中的第二等——公士。封地方圆五里,食邑百户。
虽然爵位较低,在整个阶级金字塔中属于中下层,但比鼠仔这样的金子塔底的沙土要尊贵多了。
墨原以西方圆一里的土地是铁家的封地,铁府是石村里的最大的宅院。
鼠仔走进黑漆外大门,进入铁府前院。院中有牛马棚、狗窝、厨房、猪圈、羊圈和储藏室。还有四个地坑,供亲近的女奴居住。
走进内大门,才是正庭院,院中栽着几株大桑树,以遮挡视线。树后有口水井,之后才是正堂、书房、两厢房和耳房等等,一共十几间屋子。
东侧还有一栋独立的木屋,是家中的神堂,其中供奉着旧神和三灵尊的塑像。
鼠仔懒懒散散的走到了正厅前。
此时,少夫人正在炕床上等候。她采用这个时代贵族的标准坐姿,跪坐在一个蒲团之上,上身挺直,双手规矩的放在膝上。
身前摆着雕花茶几,上面放着几样金国常见的茶果。
少夫人二十多岁,凤眼柳眉,目光透着威严;粉面朱唇,气质端庄华贵。
她本姓金。石、金、铁、钱是金国四大贵族姓氏。
炕床旁立着的是夫人的贴身女奴,名叫“黑羊”。她身材矮胖,却长着一张羊一样的长脸,皮肤黝黑,黑得锁链面纹都看不清。
黑羊没有荒洲人的奇怪长相,属于金国罪人的后代,地位要高于来自荒洲的奴隶。
“夫人早安!”鼠仔弯着腰,低着头恭敬地请安。
“哎呦,你这小懒鬼,不看看都什么时辰了,还早呢?”黑羊讽刺道。
鼠仔懒得搭理飞扬,面朝少夫人辩解道:“今天小胖,不是,是小姐跟着老主人赶集去了,我没事干,就多睡了会儿。”
紧接着黑羊开始数落鼠仔,无非就是好吃懒做、不懂礼教这些罪名。
‘小黑羊又来找事儿。不就是多睡了会儿,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鼠仔心里放松了一些。
“没事儿干可以跟着女奴去送饭。”一直保持沉默的少夫人终于开口了。
“遵命,夫人。我现在就去。”鼠仔心里盘算着,‘小爷还巴不得去送饭呢,还能偷点儿东西吃。’
鼠仔只想尽快离开,但当他准备告退时,黑羊用尖细的声音说道:“先别走,把小月给你的饼交出来!”
鼠仔想说没有这回事儿,但她既然问了,肯定就是知道了。又是老桥段,偷听和告状,刚开始他还纳闷,大家同是奴隶,什么仇什么怨,你总跟我过不去。后来他意识到,黑羊只是少夫人整治自己的工具而已。
“已经吃了。”鼠仔硬着头皮扯道,希望可以蒙混过关。他低着头,含着胸,保护着怀里的烧饼。
黑羊上来踢了鼠仔一脚,骂道,“死鼠仔子,谁让你吃的!”
鼠仔穿着破皮袍,身上没有很疼,只是心里有点无奈。早已习惯了因为小月给自己送吃的挨打。一些皮肉之苦而已,忍忍就过去。毕竟挨打是小,饿死是大。
“依照五神礼法,小月是主人,你是负责照顾她的奴隶。别再让我听见她叫你哥哥。”少夫人微微抬着头,毫不掩饰自己眉眼中的轻蔑与冷漠。她说奴隶两个字的时候,一改往日轻声细语的习惯,特别加重了语气。
‘什么礼法不礼法的?叫我一声哥哥怎么了?我就不明白了,你干嘛总找我麻烦!’鼠仔心里犯嘀咕,作为一个崇尚自由的创业者穿越到此,完全适应不了古代的尊卑有序、等级分明。然而为了快点儿脱身,鼠仔也不愿意硬顶,他只是沉默的站着,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黑羊见鼠仔不回话,硬拽着他的破皮袍往前拉。没想到这一拽,皮袍被扯开,小月给的烧饼掉在了地上。
“还敢扯谎!”啪啪两声,黑羊挥手给了鼠仔两巴掌。
大熊火了,打人别打脸!不管身体多么瘦弱,不管身份多么卑微,大熊的直男灵魂还在。
少夫人却很得意,指着地上的饼说:“拿出去喂狗!”
黑羊当着鼠仔的面,对着地上的饼狠狠踩了一脚,然后用尖细的嗓音唤了一声。家里的大黄狗不知道从哪儿突然钻了出来,叼起地上的饼就跑。
少夫人若无其事继续品茶,黑羊一脸淫笑看着鼠仔。
‘我可以忍着,但是不要欺人太甚!打不过你们,我可以......气你们。’作为一个现代穿越而来的成功人士,大熊可以忍耐,但不能一忍再忍。
上辈子小时候,大熊因为身材问题总被班里的女生无端讽刺,刚开始总是忍着,后来老妈让他别憋着,一定要怼回去。久而久之,大熊练就了一幅铁齿钢牙。
鼠仔先是瞪了白羊一眼,然后抬起头,大大咧咧地回道:“小姐自己要叫我哥,我没办法咯。”
夫人美目圆瞪,拍桌子怒道:“小奴隶!别以为有老爷子给你撑腰,本夫人就不敢把你怎么样!”每次见到鼠仔,端庄优雅的少夫人都像是变了一个人,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有老爷子撑着,您还真不敢把我怎么样!”鼠仔挠着头笑道,一副我就是个爱说大实话的老实人的样子。
少夫人冷笑一声,斥道:“老爷护不了你一辈子,等你再长几岁,我打发你去当矿奴!永远别忘了你只是个奴隶!!!!”说到奴隶的时候,少夫人再次加重了语气。
墨原上有很多不同的奴隶,可以简单分成家奴、床奴、土奴、战奴、牧奴和矿奴几种。
其中矿奴的生活最为悲惨。白天,他们在暗无天日的矿坑里卖命,晚上,他们在狭小阴冷地坑里蜷缩着。一旦成了矿奴,此生至死不见天日。
鼠仔心里暗暗叫苦,但看到少夫人那一脸得意的冷笑,他决定不能服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