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平稳了自己急速起伏的胸口,稳了稳气息:“臣女斗胆想向皇上讨一柄短剑。”
众人惊讶,就连向来疼女儿的江大人也讶异了一瞬。
底下众人直道这江沅还真是痴迷剑道。
皇帝来了兴趣,坐直了身子问江沅:“哦?你要这短剑作何?”
向来大方的江沅难得有一丝不好意思,斟酌了一下才回道:“臣女幼弟的十岁生辰快到了,臣女想给弟弟找个最好的生辰礼,臣女思来想去天底下最好的物什都在皇宫中,这才斗胆向陛下讨要短剑。”
皇帝听闻哈哈笑了两声:“你倒是爱护幼弟,这柄短剑朕允了。”
江沅跪下谢过皇帝,皇帝心情大好,一挥手又赏赐给江沅一对东珠。
江沅领了赏,无视了周围贵女朝她投来的愤恨的眼神,淡定自若的坐回父母亲身后。
江夫人被江沅的大胆吓的不轻,但听闻了女儿的缘由后也不由得微红了眼角,女儿是个直性子,她想什么就说什么,她说是想为她弟弟江沛讨要生辰礼,那就一定是半点不掺假。
她侧身宠溺地点点江沅的额角,嘴里责怪道:“你呀,非要把娘亲吓出个好歹来!”
江沅抱着江夫人的手撒娇:“娘亲不生女儿气就好。”
江夫人哪里舍得真去责怪江沅,别人说她养了悍女,可只有自家人才知道江沅从不恃武行凶,对江沛更是爱护有加。
她先前是猪油蒙了心了才觉得女儿拿不出手,这么好的女儿嫁出去她还舍不得呢!
有了江沅惊艳的剑舞在前,后面贵女小姐的才艺就有些拿不出手了,皇帝看的乏味极了,太后脸色也差点挂不住。
怎么就没一个压得住江沅的?!
苏青黛是最后一个献艺,大殿中央搬上不少大鼓,苏青黛特地换了身轻飘飘的舞衣,立在大鼓前。
太后的脸色好看些了,脸上挂着笑朝皇帝说:“青黛十岁那年一曲鼓上飞可是名动京城,今日又可以一饱眼福了。”
萧夜阑明显兴趣阑珊,随便敷衍了太后几句,名动京城的鼓上飞又如何,只要是苏家的人他都不感兴趣,苏家男儿把控朝政不说,苏家女甚至想把手伸到他后宫里。
他能有兴趣就有鬼了。
乐声响起,苏青黛跃上大鼓,随着乐声缓缓舞蹈,苏青黛玉足轻轻点在鼓面上,跃起,落到另一面鼓上,大鼓发出沉闷的声响。
乐声越来越急促,苏青黛也不停地在鼓面上跃起落下,起落间衣袂翩跹,韵味十足。
众臣看得是如痴如醉,公子们一双眼恨不得黏在苏青黛的身上,贵女们又换了一个人嫉恨。
乐声落下,苏青黛在鼓上一旋,半张柔美的脸藏在水袖后面,定了个造型。
众人给面子的响起掌声,坐在上面一晚上心气不顺的太后终于觉得心气顺了。
皇帝没怎么注意苏青黛的舞姿,他不喜苏家,顺带着连苏青黛的舞都看不顺眼,他听着那鼓声只觉得刺耳头疼。
可众臣一片叫好声,他也只能赏赐了不少东西。
明鸾欣赏不来贵女们的表演,只觉得她们跳的比舞姬还催眠。
她左右看看,想找个机会躲出去。
省的回头真睡倒在大殿上,丢了昀王府的脸。
明鸾一有小动作就引起了所有注意力都挂在明鸾身上的云斯慎,他看着明鸾百无聊赖的模样,蹭过来:“怎么了?是不是无聊了?”
明鸾点点头,这些才艺在她眼里都差不多,看这么久,她早就无聊了。
从刚才开始云斯慎就趁着有矮桌挡着,一直牵着明鸾的手没放,他又捏了捏明鸾的手心,惹来明鸾的瞪眼。
“我带你出去吹吹风怎么样?”云斯慎无视掉明鸾的瞪眼,附在明鸾耳边低语。
明鸾被云斯慎呼出的热气吹得耳朵痒痒的,她缩瑟了下,听清了云斯慎的话,因为无聊而没什么精神的眼睛又亮起来了。
她站起来,手还被云斯慎拉着,也把云斯慎给带起来。
在宽大的衣袖遮掩下,看不大出两人手牵手走出去。
坐在对面的苏辛夷见两人一道出去心底暗骂明鸾,骂了一会没忍住也悄悄跑出去了。
苏辛夷跟在明鸾和云斯慎后面,自以为脚步放轻了前面两人就没注意到她。
明鸾不喜欢苏辛夷那个装模作样的姐姐,也同样不喜欢这个嚣张跋扈的苏辛夷。
云斯慎注意到明鸾一瞬间的不开心,偏头看到了缩头缩脑的苏辛夷,他压低了声音:“不喜欢她?”
明鸾闷闷的嗯了一声。
“那我们甩开她。”
云斯慎对皇宫挺熟悉,拉着明鸾左拐右拐,不一会就甩开苏辛夷,消失在拐角处。
苏辛夷快步跟上去却跟丢了人,气得折断了边上的花枝,扔在地上,犹不解气还踩了几脚,见花枝可怜兮兮的在地上四分五裂,这才回到同欢殿。
太后在苏青黛结束表演后就称自己乏了,扶着自己的宫女回了寝宫。
皇帝眼神往台下扫了扫,昀王府的席位空在那里,他眼神闪了闪,反正时间差不多了,他可以去找昀王了。
他随便扯了个理由就离开了宴席,底下的臣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皇帝和太后都离开了,那他们也没有什么必要留下来了。
大臣们互相招呼了几下,都离开了同欢殿。
皇帝离开时已是临近深夜,他带着张公公走到了先皇的寝宫。
张公公给皇帝披上披风:“陛下,夜深天寒,龙体要紧。”
萧夜阑看了眼张公公,自己动手系好了披风带子。
张公公是先皇留下的大太监,登基一个多月以来,张公公忙里忙外,帮了不少忙。
萧夜阑等着云斯慎,一不小心把心里话念叨出口。
张公公吓一跳,跪地惶恐道:“陛下真是折煞奴才了,替陛下卖命本就是奴才们的职责,哪有什么辛不辛苦的。”
云斯慎带着明鸾绕过一个宫门,刚好看到张公公跪在地上的画面。
“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听着那冷淡的声音,萧夜阑回神,看到不远处云斯慎立在那,身边还带着一个戴面具的女子,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