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娘更加来气了,心想:跑到我的地盘撒野,还想耍威风?我呸!
“敢在洛阳城杀人!看我不告诉千岩将军!”徐三娘恐吓道。
“千岩将军真是好兴致,如今中原混乱不堪,他还有心情顾着花街柳巷。”君懿凰慢悠悠地说,嘴角挂着一丝嘲笑。
“好!那就由我来亲自教训你!”话音甫落,徐三娘提着木棍纵身一跃,踩着桌子便攻到了君懿凰的面前。
君懿凰只守不攻,惹得徐三娘更加恼怒。转眼已过数十招,徐三娘累出了一头大汗,反观君懿凰,双脚未曾移动半步。徐三娘决定给她点颜色看看,于是右手执棍左手抚棍,抚棍的同时,在棍子上撒下了剧毒雪肤碧露。此毒为浅浅的绿色,没有味道,中毒之人会因为皮肉迅速腐烂而痛苦的死去。雪肤碧露在江湖上虽有威名却不常见,因为制作过程太费时费力,徐三娘轻易不可用它。但这次对付君懿凰,是徐三娘长久以来的心愿,所以她悄悄在木棍上擦了十足十的雪肤碧露,只要木棍蹭到君懿凰的衣服,君懿凰也会全身溃烂。
徐三娘冷笑一声,持着棍子先横扫一片,君懿凰纵身而起,飞到了徐三娘的身后。徐三娘用尽力气向后转身,朝君懿凰当头劈下,君懿凰连退三步,刚好躲过,棍子砸在地板上,地板被击飞了十来块。徐三娘顺势上前撩棍,接以舞花,令君懿凰避无可避。
徐三娘用出西疆毒术,更加印证了君懿凰的猜测。风月楼果然是西疆放在中原的一颗钉子!君懿凰原本没打算杀风月楼的人,但是转念一想,杀了也无所谓,反正西疆不能以此为出兵的借口,那不如杀一个少一个。于是她纵身一跃,双脚一高一低将棍子从徐三娘手中扳了出来,再将棍子在一顺,脚尖一踢,那长棍便直直戳进徐三娘的胸口,长棍穿过徐三娘的胸口插进了后面的墙壁之中。众人无不惊愕。
就在众人惊愕不已的时候,一个机灵的打手已经悄悄地爬上了三楼。君懿凰眼里的余光早已扫见,只是那打手的行动正合君懿凰的心思,她就假装没看到。
那打手悄悄地来到如眉姑娘的住处,屋里轻纱曼妙,香雪微透,如梦似幻。秋风吹来,那薄如蝉翼的轻纱随风飞舞,如同霓裳再世,羽衣重临。透过偶尔飞起的轻纱,打手只能看到一双纤纤素手正撩拨着琴弦。
打手半躬着身子,说:“姑娘,姑娘,不好了!”
“怎样了?”纱帐之后传来一个温柔细腻的声音,像清晨的薄雾,令人听了不禁升起想要呵护的心情。
“徐妈妈和那个君懿凰打起来了?”打手着急地说。他口中的徐妈妈,就是徐三娘。
“徐妈妈…怕是中计了。你去浮生居请南宫阁主,就说有人在风月楼闹事。”
“好,小的马上去!”打手应着,忽然又想起来一事:“要告诉南宫阁主闹事的人是君懿凰吗?”
“告诉了,他就没时间来了,谁愿意招惹这个麻烦!”
“小的明白。”打手从三楼的窗户悄悄溜走了。
而楼下众人依然面面相觑,武功最好的徐三娘被君懿凰三下两下就打死了,他们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站在众人中央的君懿凰,凛声问到:“还有谁要亲自教训君某吗?”
鸦雀无声。
“那就告辞了!替我向古时月问好。”君懿凰说完,便迈步走了出去。
刚走出不远,便看见一个红发男子,身着墨色衣袍,上绣朱雀云纹,手持折扇,在众人簇拥下踏步而来。
“是他吗?”君懿凰心中一紧,方才的威风凛凛顷刻之间散失殆尽,只剩眼底的一片慌张。她头一低,转身向岔道走去了。
“阁主大人,是她!”那个打手大老远就认出了君懿凰,大声喊道。
红发男子很早便注意到了这个女子,只是他此时还不愿与她正面交锋,于是说:“没有什么比如眉姑娘更重要。”男子的声音清朗悦耳,又不失威严。但这一句话,却惹得他身后的一名身穿淡紫色衣服的女子有些不高兴。
红发男子一进风月楼便将情形看清楚了,徐三娘已然倒地身亡,久本心是被剑气封喉,从这两人的死状来看,不与她正面冲突是正确的选择。红发男子有点庆幸自己的选择。而墙壁上那根直直楔入的长棍则是对风月楼的一个警告,或者是对散布谣言之人的警告,又或有其他目的。这一点红发男子还要继续考证。
思考着,红发男子已经来到了如眉姑娘的住处,先前跟在他身后的紫衣女子也跟着他上来了。他站在门外,问:“如眉姑娘,可还安好?”
如眉姑娘隔着重重轻纱,起身向红发男子福了一礼,道:“有劳阁主挂心,如眉一切安好,只是劳烦阁主走这一趟。”
红发男子道:“姑娘客气了,既然浮生居与风月楼结盟,就应该互相帮助。这次是秀羽来迟了,还望姑娘恕罪!”这个自称秀羽的红发男子朝屋内抱拳行礼,以示歉意。
“事已至此,秀羽阁主无需自责。如眉还想向阁主请教此事该如何处理?”
南宫秀羽想了想,说:“此事关乎西疆与凤兮两国,浮生居乃江湖门派,无法为如眉姑娘排忧解难。但是,秀羽希望如眉姑娘一切谨慎。”
如眉见南宫秀羽不肯为了风月楼而得罪君懿凰,便也作罢。南宫秀羽带人离开的时候,着眼看了久本心一下,他的身边散落着好多画像,画中之人眉眼间与君懿凰有些相像,但气质上更加柔美,旁边还写着“玉飞白新妆图”,南宫秀羽心想:我让你散布上元初见的谣言以引她现身,没想到你竟然连已去世的飞白公主都不放过,真是咎由自取。南宫秀羽转念一想,还是应该把玉飞白的画像收拾起来保存,或许将来有用。于是便命令身后穿淡紫色衣服的女子小心收好。
南宫秀羽带人离开风月楼,正在犹豫要不要到痴愚馆走一趟,这时从远处跑来了两个男人,一人身穿深棕色衣服,肩上扛一把大砍刀,脸上的光泽略暗些,看上去约有四五十岁的样子,而另一人年纪约有二十多岁,穿一身白色衣服,手中腰间都不见任何兵器。两人气喘吁吁的跑来。
“秀羽!秀羽!”那个年纪稍大一点的男人快跑到秀羽跟前的时候开始大喊:“不好啦!”
“怎样了?”秀羽合上折扇,问道。
“天女…天女她去痴愚馆了!”
“天女去痴愚馆做什么?”南宫秀羽不禁皱眉,他最怕遇到的麻烦好像已经发生了。
“天女说,要去为风月楼讨回面子。”
这时那个穿白衣的年轻人插嘴了:“说实话,你们信吗?”
众人语塞。
南宫秀羽急忙吩咐道:“九方朝宗,百里无尘,你们速去痴愚馆。谨记,不是帮天女打架,必要之时,出手拦阻。”
九方朝宗,百里无尘,就是刚刚跑过来的那两个男人。他们领命之后就赶紧向痴愚馆追去。
南宫秀羽又吩咐身后穿淡紫色衣服的女人:“妍无双,我要你散布消息,将浮生居为风月楼大闹痴愚馆这件事情,辗转告诉如眉姑娘。”
“是。”妍无双深深地福了一礼,头上的珠钗还微微地滑过南宫秀羽的衣袖,似乎较为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