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正是见周公的大好时机。可秦羽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回想今日葵婆婆说的话犹如当头棒喝,字字都敲打在心间。这些话让自己像打翻了调料罐——五味杂陈,这又如何能睡得着呢?索性,也不睡了,起来在院中四处走走吹吹风也好。
待秦羽行至凉亭处,才见葵婆婆也睡不着,正端坐在凉亭里吹风。只是借着月光望去,她也眉头紧锁,一脸愁容。
葵婆婆见秦羽来了,便取了茶盘里的一个空茶杯,给他倒满之后,道:“夜深了,怎么还不睡?”
秦羽答道:“许是天气稍有些闷热,睡不着。”
听见这话,葵婆婆打趣道:“怕不是天气闷,闷的是你的心吧。”
这句话正中要害,让秦羽多多少少有些尴尬,说了句:“奶奶慧眼。”后,便忙岔开话题:“奶奶,此处距醉桃村不过数里,您为什么从来都没回过家看望过爹爹呢?”
月色之下,听到这话的葵婆婆愁容之上的纠结之色又平添了几分。她踌躇良久,最后才下定决心似的,徐徐道:“也罢,索性我全说了吧,也免得你日后受歹人的蒙骗,做出什么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
话毕,葵婆婆端起面前的茶一饮而尽,又道:“当时那些人一直将你爹娘围到魔兽山脉的卧龙谷处。你爹爹深知如果让敌人继续追下去,他们只能双双命丧魔兽口中,便偷偷去找那些人,他想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他们的原谅。可那些人心狠手辣,又怎么肯放过他们呢,那头目当即便命队伍中一名元境高手,将他打成重伤,还废了他一只胳膊。又放出消息来,让你母亲以签订灵魂契约来换取他的生命。”
一句话便解了秦羽多年的疑惑:“怪不得父亲从来不用右手,原来竟是一只假肢!”
“他们这是作孽呀!”葵婆婆长叹了一口气接着语重心长道:“你要记住,任何时候实力才是硬道理!从那以后,你爹爹便明白了这道理,一直苦心经营佣兵团,发展至今日。而你那个所谓的二叔,其实以前是佣兵团的二当家,多年前,他随你父亲一起在佣兵团历练,直到建立起现在的秦家。”
讲着讲着葵婆婆顿了一下,忽地,竟轻笑了起来,转头对着竹林里道:“死丫头,来便来了,躲在里面干甚,莫不是嫌弃,我这荷花茶不好么。”
话音刚落,竹林里便慢慢走出两个黑影来,借着月色才看清,原来是弥雪和鲤儿俩姐妹,弥雪笑着道:“我瞧着婆婆与秦公子相谈甚欢,所以不敢打扰。”葵婆婆佯怒道:“这丫头,都是自家人,哪里来的那么多规矩。”弥雪也是赶忙陪笑:“婆婆,教训的是。”“也罢,正好你们来了,也一并听听。”
待两人在石凳上坐下之后,葵婆婆才道:“其实我一直想不通,你那所谓的二叔,当初为何会选择来此。兵团成立不久,他便因与你父亲意见不合,经常大吵大闹,所谓的情谊,早已名存实亡。况且你父亲自从那次大战之后,实力也大不如从前,他的实力早已在你父亲之上。凭他的实力完全可以另起炉灶,我相信用不了几年便可以与秦家相媲美。再说此地距魔兽山脉万里之遥,即便是乘坐鲲鹏也得两三日之久,舟车劳顿不说,还要耗费大量钱财。这实在算不得是明智之举。”
说着葵婆婆从空间玄戒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来,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藏身于此,一是为了保护一件重要的东西,再有便是暗中查验此人,到底有何阴谋。亏得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几日前,终于被我查出一些端倪来。看,这封信就是我从他放的一只信鸽那里弄来的。”
秦羽向纸上一瞧,“后山寒潭巨石下,流水有情恋落花。”两句小诗映入眼帘,虽然看得诗句,却对其中另意完全不解,故疑惑道:“这不是两句抒情的随笔涂鸦么?”
听到这话,葵婆婆摇摇头,道:“看似是随笔,实则是一份密信。”
“密信?”秦羽有些不敢相信,老天把自己生成天绝脉,却在识文断字一途打开了一扇窗,八九岁时便可背诵《大陆见闻》,十一二岁更是可以通解《魔兽杂谈》,《元界本草》等书。但此时看到这封信,却看不出任何异样来。
葵婆婆解惑道:“现在看不出也不为怪,等看过你爷爷留下来的东西就明白了。随我去溪边走走吧!”说着便转身向府外走去,三人紧随其后。
一行四人脚力飞快,眨眼间便来到秦羽先前落水的巨石旁,看着眼前黑色的巨石,葵婆婆眼眶有些湿润,喃喃道:“十八年了,终是让我等到了这有缘之人。”
感叹过后,葵婆婆转身对秦羽道:“这块天外陨石,具有极强的吸纳能力,即便是用感知之力也难以探查。所以你爷爷当年拿它封印了一件宝贝。”
“宝贝,什么宝贝呀?”鲤儿嬉皮笑脸道,葵婆婆摇摇头,道:“他当年带回来便是这般,我也不知是什么宝贝。”
“哎呀,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葵婆婆道:“这石头坚硬无比,必须以与其相同的力量,来引导它打开。否则,即便是元王强者也不过是徒劳罢了。”
“可是,这石头来自天外,去哪里找与它相同的的力量呀!”鲤儿道,葵婆婆宠溺的摸摸她的脑袋笑道:“这蓝天之外,便是虚空了。普天之下怕也只有虚空之力能打开了。”说着,三人齐刷刷的望向秦羽,秦羽讪讪道:“若是如此,我便暂且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