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婆婆本来还是笑容满面,叫鲤儿一句话说的,竟撩起衣襟抹着眼泪做起女儿态来。
这一举动倒让弥雪这花季少女心疼了起来,焦急地一边叫着:“婆婆!”一边走过去安慰她。鲤儿也着急道:”婆婆,都是我不好。”葵婆婆这一举动,让秦雨也有些不知所措,扭捏着站在原地不敢动。
葵婆婆对她俩亲昵地说:“婆婆没事。”接着转头对秦羽说:“你胸口处有一道疤,是也不是?”
这话让秦羽很是惊奇,便问道:“婆婆如何得知?”
听得他如此说,葵婆婆露出更加笃(dǔ)定的神情,又问道:“你父亲可是秦天?”
秦羽点点头。
见得秦羽点头,葵婆婆又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道“你可识得此物?”
秦羽瞧见此玉通体晶莹,其上龙飞凤舞,雕工之细致,栩栩如生,定睛一看,这不是父亲的贴身之物吗,怎么会在这里,再细细一瞧,原来这玉佩是一对,父亲配的是一条龙,而葵婆婆的这只刻的是一条凤。
种种证据,不由得秦羽不相信,自己便是眼前这老夫人的孙子,而且从小缺爱的秦羽凭空掉下来一个奶奶,自然是瞬间欢喜的不得了,当即便叫了一声:“奶奶!”
听得这声‘奶奶’,葵婆婆也是老泪纵横,赶忙应道:“哎,我的好孙儿。”
此刻两人早已控制不住心底的那份亲情,紧紧相拥。再回看旁边站的弥雪、鲤儿两女见到如此温情的场面,此刻早已哭的梨花带雨,俨然成了两个泪人儿……
许久之后,众人收拾情感,整理妆容,重新坐在了蒲团上。
葵婆婆待思绪稳定后,率先打开了话夹子:“当年,你娘是在魔兽山脉历练时,遇到的你爹爹,当时他是一个小佣兵团的团长,已经在魔兽山脉行走多年。所以你父亲虽然样貌算不得英俊,但身上有股子独特的刚毅之气,你娘当时就是被这股子气势所吸引,而你娘的长相也是清秀至极,两人相遇后一见钟情,便约定厮守终身。但你娘的家族并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执意要她与一个隐世家族的旁系通婚,以保全他们的利益,你娘自然是万般不愿,后来无奈之下她便偷偷与你爹躲到魔兽山脉之中私定终生。你娘生下你后,这件事不知怎得竟被他们知晓了。于是召集大量高手,对他俩围追堵截。”
葵婆婆讲着讲着,眼神也变得深邃了圈起来,仿佛可以从眯着的眼睛里看到过往的种种一般。
弥雪见她如此,怕她又要哭,便安慰道:“往事已成云烟,婆婆不必太过伤心了。”
葵婆婆冲她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接着又道:“你娘的族人和那隐世家族的高手一直追到瓦罗兰山脉。你可知道,魔兽山脉越往深处,魔兽的等级而越高,而以他们两人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对抗那些高级魔兽。所以那些人便只围追而不出手,一步步将他俩逼到山脉深处,因为那样一来,他们就可以不用背负残害同门的骂名,又能达到自己杀人的目的。”
讲到这里,葵婆婆更加愤懑,深邃的目光也变成了狠厉之色,就连牙齿都咬的‘咯咯’作响,压低了喉咙道:“那隐世家族的高手欲壑难填,竟然逼她签订‘附灵契约’,不然就要杀了你爹爹,灭了你母亲的家族。”
蓦地,葵婆婆转头问秦羽:“你知道什么是‘附灵契约’么?”
秦羽皱着眉头,疑惑的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葵婆婆又像是对秦羽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道:“这也难怪,以你的实力不可能知道这些。”葵婆婆边说边摇摇头,接着又道:“这‘附灵契约’便是,将有灵气之物附属在物件之上,以此来发挥出更强的威力。”
秦羽点点头,示意葵婆婆讲下去。
葵婆婆见他已然明了,又道:“‘附灵契约’可以分为‘人魂契约’、‘兽魂契约’、‘器魂契约’三大类。你母亲是罕见的木灵之力。记得,他们将她的灵魂附属在一件叫做暗月同心镜的武器之上,以此来增幅这件武器的治疗效果。”听到这里,秦羽顿生满腔怒火,却又不知道该往何处发只得低声嘶吼着:“那个隐世家族所唤何名,所在何地?”
看着秦羽被仇恨压抑的丧失理智的样子,葵婆婆不由得有些后悔:‘只怪自己把仇恨压抑的太久了,今日看到亲人才终于按捺不住,都说了出来,这不也是害了自己的宝贝孙子吗?难道自己要他也被这仇恨压抑一辈子吗?那隐世家族如神一般的存在,难道自己还指望着一人能翻云覆雨么,即便他修炼的是虚空之力,但这一途艰险异常,他能走到最后么?’
一连串的自问,让葵婆婆不禁羞得老脸通红,自己竟然让亲孙子一步步走进了复仇的坟墓之中。
而此时,面对亲孙子的发问,葵婆婆更是实在无法作答,沉思片刻后,只得扯开话题:“修炼虚空之力,需要置之死地而后生,以不断的生死考验来打磨自己,从而不断地突破身体的极限能量。只有不断地以更加强大的外在力量刺激下才能成长,这比寻常灵力的修炼途径困难百倍千倍,你能坚持么?”这话让秦雨的脸色愈发坚毅,便说:“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与其活得像狗一样,为什么不拼一拼呢?”
这句话说的葵婆婆不由得鼻子一酸,她能想到秦羽这些年是怎么活过来的。
有句歌词唱得好:‘没娘的孩子像根草。’最重要的是——他还是先天绝脉,在这个人人修灵的世界,这比死更难受。
今日她哭得太多了,她不想也不敢再和秦羽说关于此间的种种了,便道:“罢了罢了,今日有些乏了,大家去用些斋饭,歇息吧!”秦羽依然有千言万语想说,但见奶奶甚是乏累,便也不再言语,随着众人一道吃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