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也普普通通的,根本没什么布局,风水似的讲究,三张床分别处在三个角落,只有一张没什么修饰的桌子和缺了一扇门的衣柜,几张矮小的凳子倒是整整齐齐地堆放在角落。
因为要迎接郎中的到来,所以家中已经尽量收拾干净,不太懂事喜欢捣乱的孩子也被暂时送到其他亲属家,可惜还是有一丝脏乱的感觉。
被称为小杈子的十岁孩童躺在最里面的床上,看起来有十二三岁模样,脸色惨白,身上盖着两床被子,左手手臂放在外面,被村中老人用木棍简单地固定着。
一位中年农妇守在床边,面容悲戚,脸上还带着泪水的痕迹。
白发飘飘的郎中走进来,先是把除了孩子父母的人全都赶出屋子,吩咐他们盆,热水,还有干净的布,绳子。
转回身,问了中年农妇孩子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中年农妇哽咽着做了回答:“这两天一直就这样,也不醒,早上就喂了一点粥,还吐出来一半。”
郎中从箱子里取出脉枕,将小杈子的右手放在上面,开始诊脉。
手刚刚搭上脉搏,郎中的眉头就是一皱,看得小杈子的父母心里咯噔一下,中年妇女更是差点哭出来。
不过好在郎中的神色平缓了下去,眼神中带着一丝欣慰,不过这两个普通的农村夫妇自然是看不出的。
郎中让两人将被子掀开,自己则取出针包展开,准备施展针灸。
把孩子的父母也赶了出去,郎中才开始施展针灸,不过他的针灸和普通郎中不同,在金针刺入身体的同时,郎中同时将一些真气注入,以此来修复小杈子损伤严重的內腑。
足足半个时辰,郎中才停下施阵,走了十几里山路依旧神采奕奕的郎中额头微微见汗,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倒出一颗黄豆大小的药丸,给紧闭双眼的小杈子送服下去。
这才收拾好药箱,走出这间房子。
见郎中出来,早就急不可耐的众人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状况。
郎中并没有耐心回答,反而以病人需要休息为由把多数的人都赶走了,只剩下小杈子的父母。
郎中把刑老三夫妇叫到家中另一间屋子,把门关好,回过身来气势孑然一变。
刑老三夫妇顿时就感觉这个原本就不太好说话的郎中变得高不可攀起来,甚至比镇子上面税官大人的压迫感还要强。
“你们的孩子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你们暂时不用担心。”郎中还在斟酌语句,语气晦暗不明。
刑老三一听就开始感谢郎中,可是他媳妇想的多一点,连忙问道:“那大夫,孩子到底能不能治好啊?”
郎中看似不经意地挥挥衣袖,一道法术就用了出来,将室内的声音隔绝,即便趴在门口也听不到里面说话。
郎中神色稍定,点点头,意味深沉:“我可以治好你家孩子,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这下连孩子母亲也把持不住了,差点跪下,连连哀求:“大夫需要啥你说,就是砸锅卖铁咱们也给大夫凑上。”
孩子母亲一把鼻涕一把泪,嘴里不断念叨着孩子的好处:“杈儿打小就聪明,五岁就懂事了,七岁就能帮着家里喂鸡喂鸭,又不哭又不闹,邻居就没有几个不喜欢杈儿的。”
刑老三更实在一点,虽然也是愁苦满面,可是还是没哭没闹,重重地坐在凳子上:“大夫你要啥就说,只要咱能弄到,肯定就给大夫弄来。”
郎中正色道:“我不是要你们的钱,也不是要其他财物,而是要这个孩子跟我走!”
“啥?”小杈子的母亲顿时惊诧,惊疑不定地问道,“大夫,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刑老三则是一下站了起来,对着郎中怒目而视。
见两位将自己当做那拐卖儿童的小人,郎中倒是也没恼怒,神色反而平和下来:“你们听我说,我岂能是那些拐卖小儿的无耻之徒?”
“这孩子的情况你们也知道,胳膊断了,内脏受损,即便是我也很难让他不留下病根,只有我回到家中,才能有那根治之法,而我家族距离这里太远,来回一趟需要两年时间,这孩子根本坚持不了这么长时间。”
“而且这孩子根骨极佳,我有意收之为徒,传授毕生绝学,岂不是比跟着你们在这山沟沟里刨食要好的多。”
小杈子的母亲依旧不放心:“可是大夫你不是说情况稳定了嘛,而且这孩子还小,身上还有伤,咋能跑那么远啊。”
郎中眉毛一竖,不怒自威,看的夫妇二人心惊胆战:“你们莫要不知好歹,跟我走那是这孩子莫大的福缘,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二人被郎中突然爆发的气势震慑,久久不能言语,不过眼中依旧有着好奇之色。
郎中一挥手,一团火球从袖中直射而出,落到刑老三坐过的木制小凳上,小凳顷刻间化为飞灰,连灰烬都没剩下多少。
见到如此的仙人法术,两个普通的山村农人当即跪到在地,大呼仙人在上,连头都不敢抬起。
此时的郎中眼神倨傲,根本不看地上的夫妇一眼:“所以你们知道这孩子的福气了嘛?”
二人连忙大呼能被仙人看中是小杈子的福气,没有一丝质疑。
“哼。”郎中模样的仙人这才收起威慑法术,心平气和地说:“起来吧,要知道,我根本没有跟你们商量的必要,要不是这孩子天资丰厚,我也懒得出手救他。”
他这话说的的确没错,他虽然不知道为何,可是这个孩子受的内伤比外伤还要严重,经脉居然受损了,为了不让情况继续恶化自己可是费了一番力气。
要是资质普通第一点的,他自然不会耗费什么精神,可就以他的眼光看来,这孩子绝对筑基有望,前提是家族愿意帮助他修复经脉。
夫妇二人千恩万谢,才从地上爬起来,还有些不敢相信,不时就盯着地上那一层灰烬,感叹仙术的神奇。
郎中模样的仙人刚要撤下隔音法术,却想到了什么,对着夫妇二人说道:“记住,这件事情不得声张,否则不光你家孩子没得救了,你们二人也要像这地上之凳一样。”
夫妇二人对看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骇,连呼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