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舆在上边打击道:“说你是猪脑,一点没冤枉。这不明摆着,晚上俩人洞房花烛夜,大闺女小媳妇第一次受不了,吓跑了呗。”
刘咬骂道:“我猪脑你就是猪脑里灌了屎,不懂别你娘瞎咧咧!”
卢玄武兜头一巴掌:“我娘惹你了?”
刘咬忙道歉。
卢舆幸灾乐祸咯咯直笑。
卢玄武瞪他们两个一眼:“以后说话都干净点,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无赖,是吗?”
卢舆憋着笑道:“还记得柳家湾的吴寡妇吗?”
刘咬点点头,卢舆说的还挺有道理。
卢玄武笑骂道:“好像你亲眼目睹似的,以后这种道听途说的玩意少拿出来搬弄,黄帮主的媳妇为什么离家出走跟我们也没关系,好好干活吧。”
卢舆认真道:“哥,你跟雁奴姐到底什么时候结婚,这次回去能把婚事订了吗!”
卢玄武叹口气:“我倒是做梦都想,她爹咬牙不松口咱也没办法不是,总不能我拉着雁奴私奔吧,咱爹那关也过不去啊。”
“雁奴姐这么好的嫂子,我怕你再不抓紧就飞了。”卢舆显得比他还着急。
刘咬插嘴道:“就是,我听说惦记雁奴姐的人可不少,光说亲的都有十几个。再说我还等你结完婚好娶舒儿妹妹呢。”
卢玄武和卢舆一起吼道:“滚!”
刘咬腆着脸若无其事,还抽空撅起屁股放了一个悠扬绵长的响屁,都说响屁不臭,刘咬的屁臭气熏天,卢玄武憋着气一个箭步冲出殿门,卢舆悬在空中不上不下,捏着鼻子破口大骂:“狗日的刘咬,中午吃了多少大蒜?”
半晌气味散尽,卢玄武进来对着刘咬屁股就是一脚,看着精心调配的颜色一塌糊涂,瞪着眼珠道:“下次放屁躲远点,再敢祸害人晚上自己上茅房。”
刘咬艺高人胆小,从小怕鬼,上个茅房必须有人陪,卢舆又总爱吓唬他,所以卢玄武成了他的贴身使者。
刘咬委屈的为自己辩白:“我说了不算啊,屁说来就来,挡不住啊。”
卢舆骂道:“懒人上轿屁尿多,小时尿床大了放屁。”
刘咬含情脉脉看着卢舆:“小轿子,今晚就上你。”
卢舆手中扫帚怒冲冲飞向刘咬,被他轻松躲过。想起刚才志在必得的一撞被女人游刃有余的躲过去,刘咬奇道:“那两个小娘子住里边了吗,怎么还没出来?”
近日雨水充沛,路途泥泞,观云寺所在位置较偏,今日的访客并没几个,寺院里静悄悄很是诡异。
卢舆深有同感:“有古怪,以我多年的堪舆经验来看,这寺庙上空盘旋着一股青色妖气,必有邪魔奸佞。”
刘咬摇摇头:“按理说不应该啊,那小娘子身手敏捷快如闪电,可是个练家子。”
卢舆撇撇嘴:“练家子怎么了,蒙汗药一出,就算观世音菩萨照样任人宰割。”
刘咬跟卢舆斗嘴已成习惯,狡辩道:“就不兴那小娘子有备而来,或者练成百毒不侵的绝世神功?”
卢舆白他一眼:“你脑子是不是小时候被猪啃了?你百毒不侵一个给我看看,别百毒了,把这桶颜料喝了我都算你赢。”
卢玄武听人说过附近很不安宁,离此不远的深山常有匪寇出没,还有妇女无故失踪,他几番斟酌才接下庙里的活,还是冲着给的工钱比寻常高了一倍。
放下颜料盒,卢玄武招呼刘咬卢舆向庙内走去,假意到后殿找人讨水喝,边走边倾听巡视。
观云寺里古木参天,长年不断的香火使院中烟雾缭绕,弥漫着一股檀香味。三人寻找到接引殿,被小沙弥拦住,卢玄武看小沙弥眼神不善,疑心大起,直接问道:“一个时辰前进庙的两位女施主呢?”
小沙弥不耐烦道:“你问这个作甚,回去做好你的活计,不然我禀明师父扣你工钱。”
卢玄武沉下脸逼视着小沙弥再次问:“那两个女施主现在哪里?”
小沙弥抵不过他咄咄逼人的气势,冷声道:“早走多时。”
卢玄武冷笑一声:“几时走的,我们一直在天王殿中怎么没看到?”
小沙弥皮笑肉不笑:“当然从后门走的,你如何看到。”
卢玄武对刘咬使个眼色,刘咬上前一步扣住小沙弥的脖颈,微微用力,小沙弥身材壮硕,本来孔武有力,被刘咬扣住却感觉有力使不出,涨红了脸费力喊道:“光天化日,你们想杀人不成?这可是在佛门净地。”
卢玄武笑道:“你也知道佛门净地,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一个小和尚,说起话来满嘴斯文,诳语谎话却张嘴就来,还敢提佛门净地。”
小沙弥强辩道:“佛祖在上,我好言答你,你却来污蔑于我。”
卢玄武疾言厉色道:“佛祖在上都震慑不了你这小和尚的口是心非,看来这佛祖甚是无用。两位女施主的毛驴还拴在寺外,为何偏要走后门?你不清楚此节就敢胡编乱造,还敢说我污蔑,老实交代她们到底在什么地方?”
小沙弥脸色数变,低头道:“在后院饮茶,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小沙弥狡诈刁滑,卢玄武哪敢信他,命刘咬从帷幔上撕下布条捆了个结实,拿布封住嘴巴,避免惊动他人。
把小沙弥藏好,三人继续往寺内搜索,沿途碰到几个僧人,或者一问三不知,或者对他们不理不睬,这寺庙不大,连火工打杂的算上统共二十余人,平日负责接待的五人在前院四殿,一个就是被他们绑起的小沙弥,两个在正门旁偏殿,另外两个,一个在观音殿一个在大雄宝殿,这两殿额外配有一名驻殿法师,专门为人抽签卜卦,答疑解惑。
除了寺院住持及几名管事,剩余的都是念经修禅的僧众,有几位是带发修行,他们多是对寺庙有大量布施的居士。
三人在寺院中无头苍蝇般乱闯,吸引了几个僧人的注意,为首的中年僧人认得三人是给寺院翻新塑像的木匠,走过来问道:“你们不在前院好好干活,跑这里干什么?”
卢玄武记得这个面色阴沉的僧人是负责寺院采买及田庄的典座,法号圆悟,施礼道:“有两位进庙上香的女施主,把驴子留在寺外,刚才驴子受惊挣脱了缰绳,我们来跟女施主说一声,好赶紧去追。”
圆悟点点头,问旁边的僧人:“你们可见过这两位女施主?”
其中一个僧人立刻道:“女施主正在方丈室与主持品茗论道,我这便过去知会她们。”
卢玄武忙道:“我们一起去,驴子发疯踢伤了我,我得找她说理去。”说着还假装一瘸一拐。
圆悟目光不善的盯着他,对那个僧人吩咐道:“你带他们过去,免得他们找不到路。”
僧人答应一声,带着三人往藏经楼走去。
路上卢玄武好奇的东问西问,什么法师贵姓,为何出家,出家几年,家里还有什么人?问的僧人很是烦躁,回答敷衍了事。
曲径通幽,藏经楼是一个独立的院落,卢玄武故意问道:“不是去方丈室吗?”
僧人指着藏经楼下面一个门户道:“住持为了方便誊写经文,把方丈室搬到了这里。”
打开门,僧人张开一手道:“施主请进。”
卢玄武恭敬道:“法师先请。”
僧人也不答话,闪身入内,卢玄武紧跟其后,走了几步,猛然从背后推了一把,僧人猝不及防,向前连冲数步,地上的方砖轰然下坠,露出六尺见方一个大洞,僧人惨叫着直坠下去。
刘咬大感惊奇,问道:“玄武哥,你怎么知道地上有洞?”
卢玄武笑道:“几个和尚眉来眼去,八成是算计我们,这里明显不是方丈室,他带我们来这里必然有古怪,我看他走路时注意脚下,就故意打乱他,倒没想到歪打正着。”
这时外面传来动静,卢玄武使个眼色,三人躲到门两侧,一个光头拿着戒棒冲进来,看到地上洞开,喜道:“掉下去了,咦?”
正奇怪带路的僧人跑哪去了,被卢玄武从后面一把箍住脖颈,直接勒背过气去。跟着后边传来打斗声,刘咬已经在大杀四方,卢舆则悠闲的在旁边摇旗呐喊助威。
刘咬曾开玩笑自己从娘胎里就带着功夫,勤学苦练十八年,风雨不辍,虽然夸赞了点,但身手了得倒是不假。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只懂一些皮毛功夫的外援和尚便躺在地上哭爹喊娘。
卢玄武抓起断了条胳膊正在打滚的圆悟,冷喝道:“那两位女施主呢?快说!”
圆悟满头大汗,牙硬道:“不知道,有种就打死我。”
卢玄武冷笑一声,把他拖到洞口边:“不说也行,我让你下去陪你的师兄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