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溪一向不怎么喜欢坐马车,小地方的道路颠簸,每坐一次都是对五脏六腑的折磨。
可这辆却是格外的稳当,虽仍有颠簸之感却还是可以接受。
马车的木材红里发黑,看的出是上好的乌木所制。
不愧是皇家,如此品相极佳的乌木用来作马车,可不是用财大气粗可以来形容的了。
拈起一块放在碟中的糕点,咸咸酥酥的,味道还不错。正好有些饿了,黎溪不由的多吃了几块。
“黎姑娘,我们到了。”马车已经停下。
黎溪拿糕点的手一顿将最后的一块糕点放回盘中。起身撩开帘子跳下马车,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抬头看了看,这里应该是一座庄园。
祁鑫让小厮将马车拉走,才朝黎溪说到:“姑娘随我来。”
黎溪点点头。
跟着祁鑫穿过九曲回廊亭台楼阁,最终在一扇门前停住了脚步。
“王爷就在里面等姑娘,姑娘快些进去吧。”祁鑫说道。
“就我一个人吗?这不合规矩吧。”黎溪看着他的模样,似乎并不打算陪自己进去。
“王爷只传了姑娘一个人。”祁鑫解释。
“还在外面磨蹭什么呢?还嫌本王等的不够久吗?”突然房中传来一道清冽的男声,透着不耐烦的味道。
祁鑫不在停顿,将门推开,伸手:“姑娘请。”
黎溪掩于衣袖下的手微微握了握,最终还是抬脚进去了。
黎溪一进去,祁鑫就将门关上了。
黎溪站在门口,看着长身如玉立在案桌前的尉迟溟。哪怕是第二次见,哪怕已经知道尉迟溟的风姿非凡,却还是不由愣上几秒。
“杵在那里做什么,过来看本王画的像不像。”尉迟溟看着站的远远的黎溪,不悦的开口。
黎溪回过神来,应声走进了几步。“黎溪见过肃王殿下。”双膝跪地,行跪拜之礼。
尉迟溟看着跪在眼前的黎溪,隐隐约约的药香似乎又在鼻尖萦所,眼睛不由暗了暗。
见到她,自己总有些不正常的冲动。
“行了,胆大的东西。要本王等了这么久,现在到开始卖起乖了,起来吧看看本王的画。”
黎溪顺从旨意站了起来,看了看放在案桌上的画,抽了抽嘴角。那画中的人,就是浑身脏兮兮背着一个大背篓的黎溪。
形象生动,入木三分。
“看来王爷的手是大好了。”
尉迟溟将手中的画笔放下,踱步到黎溪的跟前。
“怎么看你的模样,本王辛辛苦苦画了两个时辰的画,还入不了你的法眼了。”
离得近了,药香来的更加浓郁,像是毒药一般,越是浓郁尉迟溟越是舒畅。
不由得,尉迟溟的头又低下了几分。
黎溪看着眼前的胸膛,随着男人的呼吸上下有力的起伏,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头顶。
黎溪心口一紧,快速的后退了两步。
尉迟溟看着黎溪像是受惊的动作,心中的不悦骤然升起,抬手捏住黎溪的下巴凤眼微眯:“躲什么!”另一只手一把箍住黎溪的细腰。
黎溪抬头,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尉迟溟黝黑的眼眸,红唇轻启呼吸清浅。
尉迟溟看着黎溪秀美的小脸,她的眼中好像开着花,这双眼睛美得不可思议。
尉迟溟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见过最好看的眼睛,很美很美。
尉迟溟的喉结不由上下游动,抬起手将黎溪的双眼盖住。
“你不要这样看着本王,不对!是不要这样看任何一个男人知道吗?”声音有些暗哑。
黎溪的眼前一片黑暗,纤长的睫毛颤了颤。
她心中暗骂,这可真是要命了。
尉迟溟也觉得自己是魔怔了,一靠近黎溪脑中叫嚣着的疼痛自动舒缓了,难得的安宁舒适。
用手遮住了黎溪一大半的脸,只余下那张轻启微红的双唇。掐着下巴的手慢慢挪了位子,食指轻覆在黎溪的红唇上,轻轻摩擦。
“王爷!”黎溪又急有利的声音一下子就将尉迟溟唤了回来。
尉迟溟手上的动作一顿,将手都撤了回来。转身坐回椅子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清茶,压压自己心中躁郁的邪火。
黎溪垂着双眼,纤长浓密的睫毛在脸上留下一抹阴影。
“去给本王剥个桔子。”尉迟溟随意的将茶杯一放,杯座和杯身相互摩擦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黎溪拿起放在桌上果盘中黄橙橙的橘子,细细的剥了起来。
“这次的瘟疫是你先发现的?”尉迟溟懒懒的倚靠在椅背上,开口问道。
“是。”黎溪剥着桔子回答。
“给本王说说。”
“这次的瘟疫来的太过突然,疫源是藏在清水镇的水源中,清水镇绝大多数的人都靠那条河饮水,所以瘟疫爆发的很广,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和镇上的大夫结合古方研制出来的药,也没有多大用处。”黎溪说了个大概,她知道尉迟溟知道的定不会比她少,只会多。
“也就是说对于此次的瘟疫你们毫无进展。”
黎溪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将桔子皮扔在一旁的篓中,桔肉上的白色脉络也被挑的干干净净:“王爷好了。”
看着素白的手上的桔子,“你替本王尝一尝,本王不爱吃酸。”
黎溪递过去的手一顿,又收了回来,掰开一瓣桔肉放进自己的嘴里。
皮薄水多,不酸也说不上甜,但胜在清口。
尉迟溟看着黎溪被汁水晕染显得更加红艳水润的双唇,不由的又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茶。
“回王爷,不酸。”
“嗯,过来,你喂本王。”
看着尉迟溟眼中的戏谑,黎溪有些恼怒了,这万恶的资本主义。
“民女愚笨,怕伺候不好王爷,王爷还是再叫一个丫鬟进来吧。”
尉迟溟笑了,低沉的笑声在室内显得更加的清晰。“黎溪!本王没记错吧?”
“是,王爷好记性。”
尉迟溟将笑一收,将手上还未放下的茶杯砸向黎溪:“你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