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执揉了揉时晚的头发,带着安抚的意味,“本来是不想折腾晚晚到饭点就跑清味居,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那先让这个阿姨做着?”
感受着顾执的温柔,时晚突地鼻尖酸了一下,眼里满是对自己的自我厌弃,沙哑着声音,“小执,我是不是很无理取闹啊,明明你一切都是为了我好。”
顾执把时晚抱到沙发沿上坐好,一手虚虚圈着她的腰防止仰倒,头微低,与她的眸对上,眼里是百分百的温柔宠溺。
“晚晚,我一直筹谋着接近你,不是要你在我这里受委屈来的,在我身边,你只管做你自己,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喜欢的事情也不需要委屈自己,我一直在的。”
听到顾执这番话,时晚眼眶微红,泪水湿了眼眶,再说出口的话带着浓重的鼻音,“我不值得你这样,我真的没你想的那么好……”
顾执轻吻上时晚的眼角,“值不值得是我说了算的,晚晚很好,别这么说自己,我会心疼,嗯?”
时晚吸了吸鼻子,张开双手,娇娇软软道:“抱——”
顾执应声把时晚抱起来,低头询问,“去睡会儿?”
时晚点点头,“那个阿姨把今天的工资结了就让她别来了好嘛?我可以自己做饭的。”
顾执轻应了声,“好。”
而后就抱着时晚到了卧室,看她睡熟才停了轻拍着的手。
见小姑娘眼角还带着滴泪,顾执抬手给她擦了去。
而后出了卧室,走到客厅,那阿姨已经做好了饭菜摆在餐桌上。
看见顾执出来,阿姨踌躇着走上前,“少爷,晚饭已经做好了,现在吃吗?”
顾执摇了摇头,“您先回去吧。”
待那阿姨走后,顾执给徐泽拨去电话,“那个做饭阿姨让她以后不用来了,今天的工资双倍开给她。”
徐泽听这话还以为是那做饭阿姨哪做错了,问:“那我另外再找一个?”
顾执:“不用,是晚晚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
听到这话,徐泽才反应过来,连连应下。
这个事情简单,本来聘用人的时候就说了有三天的试用期,试用期内,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辞退人,所以,徐泽几乎没花什么功夫就办成了这件事。
他没想到,通知那阿姨应下了,结的工资也收了,却在第二天生了事。
顾执清冷着眉眼看着面前吵闹着,面相凶狠的几个人,“你们想干什么?”
那几个人中有男有女,中间围着的可不就是昨天那个做饭阿姨。
为首的男人看了眼顾执,眼底透着嫉恨,“不想干什么,我妈为了这个工作,推了好几个别的薪资待遇极好的,现在你们说辞退就辞退,我妈的损失怎么算,别想用那几百块钱打发我们,我妈好欺负,我们可不是好惹的。”
顾执轻笑了声,笑里透着些冷意,是他大意了,刚刚那做饭阿姨敲门说有东西落下了,他就开了门,结果刚一开门,这些人就强闯了进来。
一进来摆出的就是这等架势,活像地痞流氓。
不欲与他们多说,顾执直接拨通徐泽的电话,叫了他来。
那几个人见顾执单手插兜,神色无半分慌张,眸光平静无波地看着他们,倒让他们心里打起了鼓。
为首的男人压了压心里的惧意,强打着底气,“你别以为你不说话就完了,今天你必须给我们个交代,没有十几二十万赔偿我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昨天他妈说找到个极好的工作,一天只需要做三顿饭就能拿三百块,结果刚做完一顿饭回去,就被通知辞退了,结钱给结了六百。
本来一开始他们是没打算怎么样的,直到听他妈席间说起,这雇主就是两个小奶娃,看着也就十几二十岁的样子,他们才动了心思。
这要是能诈得个十几二十万,他们今年哪还用那么辛苦的做苦力。
徐泽一听说顾执这出事了,就紧忙往公寓赶,路上还不忘了打个报警电话。
等他到的时候,正好与楼下的警察碰上。
简单了解下后,两拨人便一起上楼。
顾执给徐泽他们留了门,到了公寓门口,正好听到从屋内传出来的,“我妈什么事都没做错,你们说开人就开人,这对我妈心理造成了很大的创伤,没个二三十万好不了我告诉你!”
为首的警察挑了挑眉,往近看,这不就是之前办理李娜案件的小王。
推开门,一脸的吊儿郎当,“哟,那要不跟我们上警局去治疗治疗?二三十万,胆子够大啊,想坐牢想疯了?”
听到声音,几个人下意识地转过头,见小王他们身穿警服,吓的直从凳子上站起来。
还是那个阿姨反应最快,连忙叫冤,“警察同志,我这儿子他不会说话,我们就是来问问我昨天也没做错什么,怎么就把我辞退了的事情,没有别的意思啊。”
老妇人叫冤的声音够大,时晚在卧室听到声音,出了来。
刚刚那些人进来的时候,顾执见他们来者不善,便先让时晚进了卧室。
时晚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只会拖累,就一直在卧室开了个门缝看着,后来见那些人连耍横都不会,就安安心心研究起了今日基金。
直到刚刚听到那老妇人说警察来了,才放下手中东西。
小王朝后挥了下手,“拷上。”
也不听那几个人耍无赖,走到顾执和时晚面前,面色一改之前的吊儿郎当,极为严肃,“李娜在监狱自杀了。”
时晚撑着沙发,眼里是不可置信,“怎么会?”
小王默了默,“进监狱后,她的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差,找心理医生看了,本以为能好点,结果当晚就自杀了。”
时晚闭了闭眼,深呼一口气后,问:“她父母抓到了吗?”
小王这次沉默的时间有些长,良久,才长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无奈。
“没用的,现在李娜死了,她父母咬死不认,顶多关个十几天就放了。”
时晚跟着沉默了,女孩生时干干净净,走时却是以这样一种方式,生而不养,何以为家。
小王又跟顾执说了两句话后,带着那群人回了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