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的真主,愿你把顺从的光芒传向世界。
愿我们现在的战斗,并非为了自己的一场私欲,而是最为神圣的圣战。
真主,愿你保佑每一个虔诚的穆斯林兄弟。
Amin刚才还气氛紧张的大殿,随着奥萨马阿訇的到来慢慢沉静了下来。穆斯林们都望着自己的阿訇,为他祈祷。即使是爪哇士兵也知道奥萨马在爪哇的地位,他们中的许多人,还十分佩服他,因而也是有意无意的留意着。
道衍长吐一个气,笑着看了这回教的阿訇奥萨马一样,见他气宇不凡,浑身上下仿佛都有着绿色的真气,看样子定是个厉害的人物,于是笑道:“那好,这里就交给你们回教自己打理了。佛祖看来也不会让贫僧插手你们几个教派之间的事的。”说罢,一屁股坐在了龙椅上,拿出腰间的葫芦,喝起水来。
奥萨马看了道衍一眼,专注的转过头来,继续看着对面的朱允炆和孙恩。他是真主的弟子,永远有着一分其他宗教难以相信的执着。
奥萨马继续盯着两人,却没有丝毫要动手的意思、孙恩先看了看奥萨马,然后又看了看在龙椅上休息,根本不朝这边望过来的道衍。在确定道衍不会上来帮忙之后,向朱允炆使了个眼色,二者同时准备冲向奥萨马,朝他发难。
朱允炆双脚一蹬,便要朝前几个大步跨过来。这时,他却突然发现,双脚像被黏在了地上一般,被一股力量拉着,根本无法提起来。他立刻想脚下一看,双脚附近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绿色的物体,那物体好似光线,又好似流动着的水,人一旦困入了其中,就难以再走出来。
朱允炆有些惊奇,脑海里快速的旋转思考着,突然想到,原来这就是色兰!
色兰,乃是伊斯兰教的一种称呼,代表着真主的力量。相传信仰并信奉真主者,会慢慢得到这种力量。力量的多少因个人的条件和功德程度而言,绝对信仰之人,他的色兰可以多到人难以想象。可以用来攻击其他物体,也可以用来进行防御,更有甚者,可以变成别人的模样。
奥萨马在微笑。他的色兰仿佛根本没有止境,慢慢吞噬着朱允炆的身体。
朱允炆此刻有些慌张,朝身边的孙恩看去。只见孙恩也是大汗淋漓,对慢慢爬到身上的色兰毫无办法。
虽然如此,但这两人一直都觉得自己背负着国仇家恨,此刻又怎么肯轻易放弃?两人均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拳头,使出自己的全部内劲,企图让色兰从自己的身上退下。
孙恩全身散发着阵阵水雾,蓝色的水珠与白色的雾气相交在一起,在腰部抵抗着绿色的真主之光向上攀爬。
朱允炆则是皱着眉头,使出全部力气,变化出难以数清的宝剑,在这里的身旁围绕了一圈。有的宝剑散发着红光,有的光芒则是黄色的。这些光芒渐渐融汇,最后变成七彩的颜色,围绕着朱允炆的身子,光芒向下冲击,阻止着色兰的再一步侵入。
力量,正在一点点消退。色兰,正在一点点占据上峰。孙恩和朱允炆在这危急存亡的关头,都慢慢不知不觉的想到:我尽力了吗?我是否还有一丝力量没有使出?或许把它全部使尽,定能冲破这困住自己的绿色。
就在这种想法之中,两人不知不觉的使出了自己全部的力量,一点也没有留下来。
人,你一生下来便号称天之骄子,天下的主人。但是越聪明的动物,越是有它无法逃开的命运。冥冥之中,我们已经被主宰,我们每个人的特质或许不一样,但我们其实都是殊途同归。我们在困境之中,学会了其他物种无法掌握的武器——思考。也许有时这种思考,会带领我们走出困境。但有的时候,它只会把我们领入下一个深渊,让我们在不知觉中使出了自己的全部,从而无法对付下一个危机。
朱允炆和孙恩,凭借着这最后的力量,身体之上来自自己的光芒,越来越强盛了起来,最后终于压倒了色兰。色兰慢慢的向下回收,重新滑落到了地上。
两人顿时感觉松了一口气,向眼前的敌人奥萨马阿訇看去。奥萨马在笑,面无表情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他看起来是那么的漫不经心,但又是那么的胸有成竹。
孙恩突然醒悟,大喊了一声:“糟糕!”
朱允炆不明所以,连忙问道:“怎么了?”
此刻两人并肩作战,往日的种种相互鄙视、看不顺眼,现在全都顾不上了。
孙恩握了握自己的拳头,感觉自己的身体像已经被抽干了一般,没有半分力量,简直就是和常人一样。他向朱允炆问道:“你试试自己还有力气么?”
朱允炆立刻会意,也学者孙恩的样子感受了一下。顿时也发觉自己的力量已经被抽干,只能愤怒的看着奥萨马。
孙恩言道:“看样子他是故意的,这样一来,我们再也没有办法对付他了。”
朱允炆年轻,而且心高气傲,哪里肯放弃。当即大叫了一声:“我不信!”提起游龙剑就要冲向奥萨马。可与上次如出一辙,色兰再次慢慢的冒上了他的脚背。把他和孙恩困在地上无法动弹。
“呵呵,异教的朋友。”奥萨马开口说道:“你们从你们的主人那里得到的邪力虽然强大,但毕竟是有限的。只有如同我们一般侍奉真主,才能直接从真主那里获得无限的神力。有些与无穷相比,你们说有胜利的机会么?”
孙恩和朱允炆恼怒异常,却也被说得毫无还击之力。真主,高高俯瞰着天方世界的真神,他的力量即使有穷竭,也不是一般的人能够让他使出最后一点力量的。而相繇天母,一个被封印在东荒世界地底的魔鬼,只能依靠吸食人的灵魂提升自己的邪力,又怎么能和真主相比较,看来原先太过于乐观高估自己的实力,现在才了解到,原来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
奥萨马双眼发出绿色的光芒,大喊了一声:“真主无上!”那色兰便快速的爬上了两人的身体,顷刻就要将两人吞没。
两人并没有死心,而是在危难中一起慢慢的大喊了起来:“呋喔昆嗯喔嗁咿嘁!呋喔昆嗯喔嗁咿嘁!呋喔昆嗯喔嗁咿嘁!???????”
这声音从低沉的喉咙浅唱,渐渐变成了高昂的战歌。从只有奥萨马和道衍可以听见,到传播到了大殿内外。
王景仁听到这声音,立刻警觉了起来,“这,这不正是上次陈祖义所喊过的口号么?”
上次陈祖义喊过这些口号之后,整个人与海盗就变得均无比强大了起来。这次在句咒语的再度出现,难道又要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想到这里,王景仁高声向台上喊道:“小心!这时与相繇天母沟通的咒语。”
道衍和奥萨马听到这里,立刻吃惊了起来。奥萨马准备施加色兰,顷刻解抓住二人,道衍也脱下了不破法袍,准备助奥萨马一臂之力。
可就在这时,从大殿外面传来了一阵女声嚎叫,叫声尖利异常,既带着几分愤怒,有带着几分让胆小者会腿软的恐怖。
这叫声像蛇一样的飞了进来。穿过大殿,绕过七七四十九跟龙腾柱,进入每个人的耳朵里。所有人均无法忍受这般诡异的嚎叫,均快速的堵住了自己的耳朵,企图不让噪音穿入。一些有点内力的,尚且可以抵挡一阵。可一些学艺不精的,此刻已经开始在地上打滚,口吐白沫。
王景仁看着情势紧迫,三个女人均不会武艺。因而立刻朝黑远建之看了一眼。
黑远建之立刻会意,与王景仁和洪保站在了一起。王景仁和洪保将自己源源不绝的内力输入黑远建之体内。黑远建之涨红了脸,就在体力的储备即将要到达极限之时。一掌拍到了地上,大喊了一声:“鬼火三星!”
以黑远建之玩右手为中心的圆内,立刻出现了一团团火焰。这些火焰并没有蔓延开来,而是不断的向上冲,最终变为了一个淡红色的球体,把众人包在了中间。
王景仁渐渐感到无法听清相繇天母的声音,看来这“鬼火三星”,的确有着一定的厉害之处,不光可以挡下敌人的刀枪,还可以让魔法般的魔音难以进入。身边的上官持月、兰馨和胡仙儿,现在的表情也在告诉王景仁,他们已经好多了。
目前就剩下台上的决战了。
道衍和奥萨马虽然内力雄厚,但是比起相繇天母这样的魔神的确是差的太多。只能暂时放缓进攻的步骤,专心的调节着内力,抵抗着相繇天母魔音的侵袭。
刚才还面若死灰孙恩,现在终于猖狂了起来,他身上的绿光已经消失殆尽,虽然暂时失去了内力,但身体已经可以活动了,他看着正在调节内力的道衍和奥萨马,怒骂道:“哈哈,怎么样?还一个说是佛祖,一个是真主。他们能出现帮助你等么?”
朱允炆也是大出了一口气,恶狠狠的看着两人,摸了摸自己手中的宝剑,想要趁这个机会,杀死二人。
孙恩和他如出一辙,也是想趁此机会,杀掉这两个武学中的翘楚。
相繇天母的声音还在传来,不断有忍受不住的人倒下。孙恩抖了抖自己的手,企图变化出一件像样的武器。可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内力早已经枯竭,根本变化不出什么来了。情急之下,急于立功的孙恩大喊了一句:“他奶奶的!”
道衍和奥萨马听到了他的吼叫,立刻睁开了双眼。见到孙恩和朱允炆正准备偷袭自己,率性使然的道衍手中不破法袍一挥,挥向了孙恩和朱允炆。二人现在只能依靠平时的一点点力气,只能尽力躲开,哪里还敢上前半步?
道衍接着说道:“二位真是煞费苦心啊!不过你们太低估我了。”
朱允炆摔倒在了地上,双眼盯着道衍没有说话。
道衍对他说道:“陛下,跟贫僧走吧!”随即就伸手来拉朱允炆。
突然,相繇天母的诡异尖叫再次大声的传来。本以为自己可以抵抗住这尖叫声的道衍一个趔趄。再回头一看,地上的孙恩和朱允炆皆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相繇把他们救走了?”道衍猜到。
尖叫声慢慢变得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消失在了天与地交接的群山海洋之间。王景仁站在原地,向四周看去,满地的尸体,吐着恶心的白沫。这样的情景,不由又让他回到了当时在船队的最后一个晚上。
相繇,你还要害死多少人?
奥萨马阿訇慢慢的走下来,看着满地的穆斯林兄弟,不由滴下了一滴眼泪。人,谁会不为如此多的人因为自己而死而感觉到难过。
王景仁叹了一口气,抱歉的走到奥萨马阿訇身边,说道:“阿訇,都是景仁的错,害的这么多穆斯林兄弟惨死。”
奥萨马摇了摇头,说道:“并非是你的罪过,罪在于我。我没有理解真主的奥义,操之过急,造成这么多兄弟因我而死。我剩下的日子,要在大清真寺里每天为他们念经,希望真主听到我的忏悔,让死去的穆斯林兄弟上天国。”
奥萨马的视线移到了窗外,继续道:“看来婆罗门的势力依然阻碍着我们。不过经此一战,他们离开东荒的时候再也不远了。”
说罢,向王景仁等人做了个合式礼,转身消失在了一阵绿光里。
天边的日头正在当空,不知不觉中众人已经经历了一个早上的恶战。爪哇,这个地方已经再也呆不下去了。天母神珠要怎么处置?相繇天母损失了这么多人会不会就此罢手?建文帝朱允炆是否能够再次遇见?王景仁等人带着这样的疑问,快速的朝码头走去。
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滋味。是啊,在你没打开下一盒之前,你永远只能带着希望的等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