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跟着归零师傅呢，倒是你们，最近越来越懒了，这都多久了才赶来。”
“今天不是春分嘛，我们哥几个去喝了点酒，莫少爷不要怪罪，”看得出，这些巡捕还是有些忌惮莫大发的，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毕竟招阴魂和做人事还是保持些距离比较好，“莫少爷，那没事我就回去了。”
“嗯，走吧。”
苏梦眼见一众巡捕进来之后抬了两具尸体就走，估计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归零大哥，这些巡捕不应该留下来调查两个姑娘的死因吗？为什么直接就走了呢？”
“你太高看他们了，”我叹了口气，“现在这种乱世，尤其是在这鬼城酆都，杀人逞凶，抢劫掳掠，根本不是他们这些巡捕能管得了的，相比较维护治安，匡扶正义，他们还是适合做个守身自好的小人物。”
“可我看这里的治安还算可以啊，虽然偶尔有邪祟作乱。”
“这就是莫少爷的功劳了，你没看他每天带着一帮兄弟在这酆都上下巡逻吗？”
“啊？这样啊，可他们这不是在做好事吗？为什么百姓还......”
“还称我为恶霸？”莫大发或许是听见我们在议论他，便悄悄听了几句。
“莫少爷别生气啊，”苏梦雪白的脸羞的有些红。
“我不生气，哈哈，我虽然是在保护一方百姓，可同时我也跟他们收了不少钱，所以他们怕我也是应该。”
“原来是这样......可你们烟馆缺钱吗？为什么还要收普通百姓的钱？”
“因为不收钱就是纯粹的做善事，虽然能提升自己的威望，但一个好人可不足以震慑恶人，但收了钱之后就不一样了，强龙不压地头蛇，再有人作恶也会多想几分，”萧夫人倒是看得通透，比我还要明白。
莫大发看着萧夫人那淡然的眼神，双目呆然，说了一句只有我能听见的话，“没想到世间竟然有人明白......”
“呃”，为了防止莫大发越陷越深，看来我得找个时间跟他好好说说。
莫晓玲写了份药方递给王婆，“抓了药之后一日分两次服用，半个月之后既有成效，可以解了姑娘们身上的毒，只是这面容却是......希望姑娘们知晓。”
“唉，好吧，谢谢莫姑娘了，”王婆双目泛珠，相当后悔，为什么没有早日听了云华的话，不然也不会弄成现在这般田地。
萧夫人看着王婆如此失落，便把莫晓玲的方子拿过来看了一眼，仔细斟酌之后，觉得有些不妥，“莫姑娘，你这药方上面所列药材全是用来抑制五石散的瘾性，解除五毒粉的毒性，如果再入一味药可以中和碎骨香和融血散，不就可以保留住姑娘们的容貌了吗？”
“中和融血散倒是还有办法，可这碎骨香的毒，恐怕......”
“你有没有听说过赤血精石？”
“赤血精石？”莫晓玲似乎想到了什么。
“赤血精石和融血散药性相冲，其阳气又同时可以消除碎骨香的阴柔之毒，在你这方子里加入这么一味石粉，虽无法让姑娘们变得更美，但保持现状却是没什么问题的。”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莫晓玲崇拜的看着萧夫人，“虽然这赤血精石不是药材，但其药性却是完全可以消除毒性，萧姐姐你太厉害了。”
“无妨，只是这赤血精石相当难找，王婆找不找得到还得另说。”
王婆听到有了可以保留姑娘们容颜的方法，心里已是惊喜，“我会去找，就算找遍整个酆都，我也绝对要找到。”
萧夫人打了个哈欠，便往旁边的椅子躺去，莫家兄妹同时望了过去，呆呆的看着。
忙着忙着，我也渐渐忘记了时间，眼看夜已过半，我们也打算告辞，虽然不知道莫大发和巡捕能不能找到那个外来散毒的男人，但接下来的事情却不是我能帮得上的。
云华眼看我们离去，和王婆一起过来，说了些送别的话，希望我们找到那个男人，为死去的姑娘讨一个公道。
再次看向云华姑娘，那一袭白衣素锦还是十分好看，只是身上隐约少了一样东西。
回家之后，想着今天发生的这些怪事，我是怎么都无法入睡，苏梦开始的时候倒是睡着了，可没过多久又被吓醒，说是梦到自己的脸也如那些姑娘般裂开，甚至恐怖。
门边，一抹红绸映入眼帘。
“萧夫人竟也未睡？”
“嗯，想些事情？”
“倒是看不出来，萧夫人对治病问药也如此精通，”想起之前在怡红楼里她给莫晓玲提的建议，似乎医术比莫晓玲还要好上很多。
“治病我可不行，无非是书看的多了，都是些纸上谈兵的门道，上不了台面。”
“那也很厉害了，”若不是萧夫人的身份特殊，还真想与她好好聊聊。
“小子，你说，青楼的那些姑娘所食的粉末除了能改变容貌，能不能改变性别？”
“啊？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说的意思，如果那些粉末可以剔骨融血，是不是连这男身女事也能改变？”
“这...我就不知道了，”原来这么久萧夫人都是在想着这些事情，可她现在就是一离魂，要改变男女之身也没什么用啊。
“可如果这种粉末也可以改变自身性别，那散药给姑娘们的就未必是男人了啊！”苏梦听了我们的谈话，无意中说了一句。
我听的真切，“不会吧，如果......”
对啊，姑娘们从一开始就在说给她们药的是个男人，所以我才会想到散药的肯定是个外人，但如果这个男人也是服用了这种药，而且可以改变自己的性别，那么青楼的姑娘......
到了这时，我才想起离别之时，云华姑娘身上消失的东西是什么，“萧夫人，你之前说的赤血精石是不是一种红色的石头，这种红色如血如火，光色璀璨？”
“差不多，怎么，你见过？”
“我想我可能是见过的，”如果这就是结论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