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夫人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千金赌坊?老板的确姓金,叫做金千万,只是这赌坊老板为人吝啬,是我们这出了名的守财奴,为了将自己的财产据为己有,年近四十,未产一子,为的就是不将自家财产分予他人,哪来的二十几岁的儿子呢?”
梦儿一听也很诧异,“哇,我们这还有这种人啊,果然,赌坊也不是什么好去处。”
“就没有其他姓金的吗?”老婆婆还是不死心。
“嗯,的确没有了,”想到她之前提到的媒婆,我又问道,“婆婆,之前你说有个姓赵的媒婆,她来说亲,肯定会带着男方的画像吧,你有吗?”
“有,这个我有,”她又从包裹里拿出一张男方的画像。
我打开一看,这男人生的还算俊俏,浓眉大眼,很是正派,难怪小翠愿意嫁到酆都来,“这人我也没有见过,不像是久居酆都的人。”
老人叹了口气,双眼渐湿。“唉,我可怜的小翠啊,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酆都,姓金的二十岁男子,姓赵的媒婆,这几点根本连不上啊,可又不忍看着老婆婆这么悲痛,便回道,“这样吧,婆婆,我带您去这赌坊,找金老板问问,怎么样,或许他在外面有个私生子也说不定?”
老婆婆还没说话,苏梦倒是非常开心,“好啊,这样一来,烟馆,青楼,赌坊我们就都去过了。”
是啊,父亲之前说的三大禁地,这次算是全部走了一遍。
我将双指点在梦儿的眉心,“我们不是去玩的啊。”
“没关系,哈哈,”苏梦转眼已经要去收拾东西,我也没办法,便好生安慰着婆婆。
出了门,苏梦挽着婆婆,我走在前面,萧夫人打着伞跟在最后,不免心里叫苦,“我这招魂人,现在竟也做起了寻人之事。”
一路上,苏梦不停的跟婆婆介绍着酆都,虽然环境有些阴暗,但这里的人都很不错之类的,见她如此热情,我心里看着也暖。
不经意的回头,一个中年男人正在街角的包子铺站着,虽然他背对着我,但那宽厚的背影看起来却非常的熟悉,那是……父亲?
不,这不可能!
心里的思念,留恋,不舍,悔恨促使着我快速的跑了过去,看着那身影想要见上一面,来不及拉住,那中年男人却转过了身子,我这才看清他的相貌,原来真的是我看错了,只是体型像罢了,这人正是赌坊的老板金千万。
我微微退后,“金……金老板。”
“呦,这不是归零小哥吗?怎么,找我有事?”
我印象里这金老板一直是一副身宽体胖的模样,别的不说,那肿起来的肚子应和一般的孕妇无二,可是现在却变得这般精神,和我父亲反倒有些相似,让我一时看花了眼,“也没什么事,只是想要问问金老板,请问在这酆都之中,可有一二十岁出头,也姓金的青年男子。”
“这……应该没有,整个酆都只有我一人姓金,而我没有子嗣的事情,相信整个酆都也都传遍了,所以小哥所说的二十岁姓金男子,应该也是没有的,”他的答案和我所想的一样。
“好吧,”虽有些无奈,可看着婆婆不甘的眼神,我也没了主意。
“小哥早饭吃了吗,这家的包子不错,要不要来几个尝尝。”
金老板将一屉包子递给我,那上面铺满的热气升腾,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擦了下眼睛,却看到这金老板的手特别的白,掌面处生满了厚厚的一层茧。
这金老板整天坐着就能赚取花不完的钱财,掌面怎么可能有这么厚的一层茧?
而且,这双手的感觉也十分的熟悉。
我拒绝了他递过来的包子,“谢谢金老板,我早上已经吃过了。”
“哦?是吗,那还真是可惜了这么香的包子。”
金老板满脸油腻,面色发黄,眼角发黑,这明显是纵欲过度的表现,手掌很白,尤其是他的身材看起来十分匀称,手上的茧更像是练家子,而起那熟悉的感觉,真的和父亲无二,这般矛盾的结合让我一时疑惑起来。
带着一丝不解,我看着苏梦和婆婆,只能将事实说了出来,“酆都的确没有其他姓金的了。”
“唉,谢谢你了,小伙子,”婆婆也没了脾气,毕竟我把能做的都做了。
“归零师傅,怎么,大清早的带两位夫人出来买菜啊,”这声音粗狂,威势极深,正是被称为酆都一霸的莫大发。
先后见过几面,我也就象征性的打了招呼,不过随即就指着苏梦,“这位才是我夫人。”
然后又拜拜萧夫人,“这位是我姐姐,你可不要再弄错了。”
“哦,哈哈,”莫大发连忙道歉,“对不住,对不住了。”
他身后跟着一帮小弟,穿着整齐的黑衣,怎么看都不像做好事的主,“你又出来收保护费吗?”
“不是,不是,我一般都是每个月的第一天收保护费,今天只是出来闲逛,看到归零师傅过来打个招呼罢了。”
和他待的久了,真的会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江湖气息,还是保持距离的好,“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别呀,”莫大发凑上来,一脸的不怀好意,“归零师傅,我刚才看你跟那金千万聊了很久,可是他也遇到了什么事情找你帮忙?”
金千万已经离开了,我也不好在背后传些虚言,只是说道:“他?没有啊,莫少爷何出此言?”
莫大发四周看了一眼,之后小声的只要我们两人能听到,“没有吗?这就怪了,金千万比我父亲小了十岁,之前见到的时候,他的体形极其臃肿,在这酆都可算是最胖的了,但是一夜,就只是一夜之间,那肥胖的身体就变成了现在这般,不仅如此,还广结善缘,经常布施金银粮食给周围百姓,听说年前竟然散了一百石粮食给乞丐,简直匪夷所思,他可是整个酆都最有名的守财奴啊,我想说他是不是也惹上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才变得这般古怪。”